第7章 生日
窗外天空一片湛蓝，偶尔飘过几个宛若棉花般的云层，阳光透过被半打开的纱窗直直地投射进来，金灿灿的光线给冷清地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温暖干净。
郁清有些烦躁地将身上的毛毯向上扯了扯蒙住了双眼。
她似乎又睡着了，只是没过几分钟，原本睡熟中的郁清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赶忙从周围摸出来了手机，然后有些懊恼般地揉了揉头发。
时间早已过了八点…
郁清揉了揉眼睛，准备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就在路过姜砚书的房间时，只见本应该紧闭的房门被大大地敞开着，郁清好奇地向里面看了看，空无一人。
姜砚书的房间也如这个家的其他地方一般空旷，整个房间没有过多的摆设，看起来就跟随时准备跑路一般。
等郁清洗完出来以后，才发现餐厅的桌子上摆放着早已准备好的的早餐。
精致的小盘子里放着油条、馒头、面包片，还有一杯豆浆，她伸手摸了摸，豆浆的余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
郁清并没有立即坐下来吃，而是又走回了客厅，捡起她的手机，打开手机扑面而来的消息。她往下翻看着，随后，手指停了下来。
时间显示七点半
【我走了】
【吃完再走】
郁清又想起昨天十一点多才看到的姜砚书，原来他是真的忙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姜砚书：家里有微波炉】
郁清抬眼向餐厅望去，随后回了一个“ok”的手势，看他没再接话，郁清这才退出了聊天框，一边看手机一边接着阅读手机里各类的消息提示。
……
郁清吃完饭将盘子碗洗好，按序依次摆好，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整齐以后。这才得了空，好好打量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别人家”。
她才发现姜砚书家竟然是一个两居室，不过另外一个门是紧闭着，她并没有打开，就只是在房间里走了走。姜砚书的房门虽然是敞开的，但是她也只是在外看了几眼，并没有进去。
毕竟这是主人家，即便主人现在不在，她也没有理由去随意地乱翻人家东西。
在弄好一切后，郁清便离开了。
——
随后的一个星期里，姜砚书也没有再找郁清，更没有提及“请吃饭”一事。
郁清也乐得安静，在她的生活里，本就不应该再出现姜砚书这个人，而前几天的相遇就当作是给他们曾经不美好的结束，留下一个和平的结局。
不过，他的名字却没有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姜砚书”这三个字已经成了沈蓦珊的口头禅，每天晚上的碰面，沈蓦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郁郁，姜砚书不理我。”
郁清从沈蓦珊口中得知，姜砚书工作很忙，经常工作在十一二点。她每发一条消息，姜砚书都要过两三个小时才能回。
久而久之，沈蓦珊都不好意思打扰姜砚书了，只是她还是很难过，没有打探到姜砚书工作的医院。
不过因为，第一次的偶遇是在ph，所以每天晚上沈蓦珊都会很兴奋地希望能在这里偶遇姜砚书，但是每次都失望而归。郁清也劝她不行放弃，但是沈蓦珊却好像越挫越勇，誓死要泡到姜砚书。
郁清有想过要告诉沈蓦珊她和姜砚书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万一沈蓦珊要让她帮忙撮合姜砚书怎么办，每回一想到这里，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反正这个城市这么大，如果不是特意，又怎么会这么巧合的不停地遇见某个人。
辗转了三天的“生日场”，郁清发现原来给人过生日要比上班还累，不过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要不是给的钱多，她是真的不想去。
大四上学期的开始，她正式辞掉了ph的工作。
不知道教务处的老师是怎么排课的，用了一天半就将五天课全部排到了一起，这样虽然好，但对于连着上早八的大学生来说，真的有困难。
连着两天早起的郁清真是有点顶不住，一回到寝室就跑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是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她。
郁清迷糊中看了眼来电提示，发现是沈蓦珊打的电话，她刚接起电话，对面那头就传来沈蓦珊咆哮的声音。
“郁！清！你怎么又不看微信啊。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今天下午有约的事情。”
郁清朦胧地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
“什么事情啊…”郁清摸摸脑袋，她现在正处于休眠状态，就在这时眼睛瞟到了手机里日历的提示，那一栏赫赫显示着
‘蓦珊生日’
———
今天是沈蓦珊的生日！
就说今天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郁清急忙坐起身来，赶紧从床上爬下去。
电话那头的沈蓦珊声调很大，但语气似乎却没有生气。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忘记，所以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郁清小声反驳道：“我没有。我只是睡过了而已，连着起早了两天，我真的太困了。你放心，我现在就立刻马上赶过。”
“什么早八，别，我允许你迟到一个小时，请你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再来。”
“但是…”
“没有但是，帅哥场，所以麻烦你收拾好看一点。”她压地声线接着说，“我跟我朋友说我认识了一个可漂亮的朋友，她们都不相信，所以…郁郁，拜托，你打扮的漂亮点再来，给我争场面。”
说完电话嘟嘟地挂断。
郁清叹了口气，心里属实有些无奈，她只想给沈蓦珊过生日，沈蓦珊却一直想着给她介绍男朋友。
尤其是在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之后，天天争着抢说要给她介绍男人认识，她不好意思拒绝，只是一直拿上班太累找借口。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了沈蓦珊的话画了个稍微精致的妆，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件衣服，一件是一个裙子、另外是一个套装，由于近期她有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会来生理期，于是她果断对选择了那个套装。
看着镜子里有些微微出油的头发，她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
最后按照沈蓦珊给自己发的位置，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郁清被工作人员送到包房门口，透过厚重的窗户，包房里面黑黢黢一群人，隔着门她清晰地听着里面人唱歌跑调的声音。
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便推门而进。
沈蓦珊看到她来以后，便朝向她跑了过来，巨大冲击力让她身体承受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啊啊，郁郁你来了，你今天真漂亮。”沈蓦珊熊抱着她，唇轻贴她的耳边说道。
郁清从身后拿出给沈蓦珊准备的礼物：“生日快乐呀蓦珊。”
是一个简约大气的白色袋子，里面装的是一瓶香水，她听沈蓦珊说过。
‘无人区玫瑰’，在你贫瘠地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
沈蓦珊只是看了一眼袋子上的字母，就手舞足蹈地抱着郁清。
她接过袋子将原本在唱歌的男生直接赶了下来，拿起话筒便开始向大家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郁清，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是大美女吧。”
郁清看着乌压压一片人，眼神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心里强压住紧张，希望沈蓦珊千万别让她再上前表演个节目、唱个歌什么的。
这时，就听到地下有人起哄道。
“既然来晚了，那就唱个歌吧！”
“是呀，唱歌，唱歌。”
“郁美女，来一首！”
不一会，起哄的人越来多。
郁清尴尬地站在前面，脸滚烫烫地发红，她偷偷拽了下沈蓦珊的衣角，向她发出求救的眼神。
沈蓦珊刚想开口就被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打断道：“我来吧。”
没等大家反应，那个男生就已经向她们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向沈蓦珊使了一个眼色，沈蓦珊一下子就接受道：“都说了是美女，你们还这般想的美。让美女给你们唱歌，想的美。这不，想听歌现成有一个。”
说着就把话筒递给了戴眼镜的男生，然后拉着郁清走了下去。
男生低沉的嗓音从前面响起，虽然偶尔有些跑调，但总体已经是很不错的。
台下，沈蓦珊拉着郁清的手开始给她介绍：“郁郁，刚刚那个帮你打圆场的男生是我学弟叫乔泉，今年20岁，学金融的…”
郁清只记得沈蓦珊说他的名字，其余的倒是没怎么注意听，她坐在旁边，和台上那个叫乔泉的男生刚好形成一个对角。
男生头顶的聚光灯照耀在他的身上，郁清能清楚地看见他样貌，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净净又很阳光很可爱。
人声鼎沸，郁清正好和他的视线碰撞，她感谢般地向他点点头，台上的人勾起一个唇角也向她点点头。
直到旁边沈蓦珊不怀好意地声音幽幽地响起：“怎么，看对眼啦？”
沈蓦珊说的话很直接，郁清提高音调反驳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很感谢他刚刚帮我解围啦。”
沈蓦珊学着她的声音来了一句：“帮我解围啦。”
郁清假装生气般拍一下沈蓦珊。
“哎，郁郁说真的啦，认识一下。我这个学弟真的很优秀，而且家境不错。”
“顺其自然啦。”
一曲结束，周围的人都欢呼鼓掌，郁清也跟着他们一起。
乔泉一下来就朝向郁清的方向走来，沈蓦珊很识相地起身离开，准备回归刚刚人流中心那边，临走前也不忘给郁清一个眼神，示意她把握机会。
乔泉直接坐到了郁清旁边，郁清刚想开口跟他讲话，没想到他就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乔泉，泉是泉水的泉，你的清是那个清啊。”乔泉倒是不怯场，直接很跟她讲起话来。闪烁地灯光不时地映在乔泉的脸上。
两人坐的近，郁清看着他带着金金丝边的框架眼镜，隔着镜框，他的眼睛好像是有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郁清看的出神。
这边乔泉却被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郁清弄的有些害羞。
他推了推眼镜，不自然地地羞红了脸。
面前的女孩，虽然只是身穿一件白的简单短袖，但是依旧遮不住她的光芒。
白净地脖子上带着一条素净地珍珠项链，项链地吊坠随着气息在脖子中见骨头地凹槽处上下起伏着，细长的脖颈线条优越地连着肩膀，她的锁骨随着灯光地忽明忽暗，别有一番性感。
“你好，清是清水的清。”
“啊？好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个叫乔泉的男孩子很会说话，不一会就引得郁清阵阵浅笑。
因为旁边有人的陪伴，整个聚会也不会显得有些无聊。
交谈间，郁清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整个人脸色一变，拿着包就要出去，一旁的乔泉以为他是要走了，于是连忙问道：“你是要走了嘛？”
郁清向他摇摇头，只说自己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了。
另一边玩的正嗨的沈蓦珊见拿包向出走的郁清，连忙追了上去。
“郁郁，怎么啦？”沈蓦珊一把拉住跨出包间的郁清问道。
“蓦珊，我好像来生理期了…”
沈蓦珊闻言：“那你带那啥了吗？没带的话我去给你买。”
郁清瘪着唇点了点头说道：“带了，在包里。”
“好…哎你刚刚是不是喝冰的了。”
郁清咬了咬嘴唇然后羞愧点了点头。
生理期就像身体某一处的开关，只要摁开身体就会立刻收到有不舒服的反应。
而此刻，郁清的小腹就微微有些刺痛感，不过还好，是很轻微的。
她的生理期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所以郁清好像有些还不习惯下身时不时冒出的暖流。
……
这个ktv洗手的地方统一都是在外面，男女共用且只有三个位置，其中还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小朋友的。
郁清拧开水龙头，特地拧向温水的那边，虽然说她来生理期并不会有特别疼的痛经，但是毕竟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还是注意点好。她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确定水热后才开始洗手。
就在这时，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无袖运动卫衣的男人。
郁清透过镜子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男人低着头，她没有看清脸，恍惚之间只是觉得他肤色有点眼熟，但也没多想。
在她转身刚走了一步之时，一声试探的话从她耳后传来。
“清……清？”
听到有人喊她，郁清不确定转头。
──是在她旁边洗手的男人。
郁清对上男人的眼睛，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在仔细地看了看男人的五官，刚好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拼凑出来。
“羽川哥哥？”
“真的是你啊。”
几年没见，面前的女孩，早已褪去当初的可爱而逐渐变得有些许成熟，细长高挑地身姿出落地亭亭玉立。
林羽川忍不住感慨道：“几年不见，真的是越来越漂亮啦。”
郁清挠挠头有些害羞地说：“没有啦。”
自从和姜砚书分手后，外加家庭出现变故，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爷爷家。不过，除了姜砚书，她跟其他人还加着微信。
空气中似乎有些冷场，郁清反问道：“羽川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虽然她知道林羽川也在安宁，但是安宁市这么大，要让两个认识的人，在没有提前通气的情况下，相遇的可能是千万分之一。所以她从来没有联系过林羽川。
“哈哈哈，约了朋友来这里玩。你呢？也是和同学来的吗？”
郁清老实地点了点头，如实说道：“我朋友今天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