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发明家黑格默丁·沈冲
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自然是沈冲了。
“银牌天使一言九鼎，诸位尽可放心。两月为期，如果我拿不出进贡之物，任由你等乱刀分尸。到那时，你们再起兵造反也不迟。”
沈冲将天使腰牌在桌上重重一顿，不再开口。
众人心中仍然疑虑重重，完颜罕普忍不住问道：“敢问天使，两月之后要进贡何物？”
“天机不能泄露。”沈冲对着众人轻轻一笑。
完颜罕普仍不放心，赔笑着说道：“天使寥寥数语，终不能让我等宽心。还请明示。”
萧燕燕也附和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冲缓缓起身，走下座位，说道：“诸位反对一年六贡，无非是女真民生艰难，无力承担贡奉。”
他伸出五根手指，说道：“就好比女真部落一年只能捕获五船鱼，春夏秋冬各贡一船，只剩一船要供族人食用，再增加两次进贡，族人就得喝西北风，对不对？”
“不错！”完颜蛮睹瞪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沈冲将手掌翻了两翻，说：“那如果一年能捕十船、十五船、二十船呢？”
完颜蛮睹一咧嘴：“鸟毛！要是能捕二十船，别说进贡四船、六船，就是进贡十船老子也认！”
沈冲环视契丹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
他爽朗一笑，“我的办法，说白了就俩字——富民。”
完颜罕普拱手说道：“若真如此，小王替女真族人先谢过天使。天使所需何物，小王即刻准备。”
沈冲笑着说：“现在相谢，一来为时尚早，二来空手言谢，诚意何在呀？”
帐中众人轰然大笑，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萧燕燕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女真众首领知是送客之意，纷纷告退。
完颜蛮睹临走之时，不忘狠狠瞪了韩德让一眼，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待众人退去，萧燕燕让沈冲和韩德让坐了。也抛出了心中的疑问：“短短两个月，你如何富民？言过其实了吧？”
沈冲看了一眼韩德让，韩德让撇了撇嘴，一副“我可没说，不干我事”的神态，说道：“愿听耶律兄妙策。”
沈冲一本正经地伸出四个手指，一字一顿地说道：“鱼、盐、蟹、稻。”
他见二人不解，继续说道：“女真部落逐水草而居的生产方式太落后了。两位知道捕鱼捕蟹，可知这鱼、蟹也如牛羊一样，可以由人大量喂养繁殖吗？”
萧、韩二人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流经女真部落的混同江最终汇入东海。二位可知东海中盛产什么？”
萧、韩二人瞪着大眼睛，使劲的摇头。
“是海盐。只不过，女真部落不知煮盐、晒盐之法而已。”
萧、韩二人眼中一亮。海盐，是生存的必需品，即便在契丹也是稀缺之物。
沈冲又问道：“女真四部，三个部落临江而居，二位可知，女真为何不在江边种植水稻？”
韩德让似乎对水稻十分熟悉，说道：“三、三江水势变~幻无常，临、临江种稻，一旦江~水暴涨，水、水稻定会颗粒无收。远离江边，水、水稻又无法成活。”
沈冲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不错。但你可知道有一种东西，不需人力即可引水入田？”
韩德让愕然，摇了摇头，追问道：“什、什么东西？”
“龙骨水车。”沈冲说完，萧、韩二人仍是不解，只好暂且不提。
“两个月的时间，种植水稻是来不及的。我们只要将盐、鱼之事布置妥当，非但进贡之事可以解决，女真部落也会世代感激契丹恩德。”
萧燕燕听后大喜，“想不到你除了油腔滑调之外，还能有如此见识。此时，我们有三件要事，又恰有三人。我有一个想法，大家商议商议。”
原来，萧燕燕想煮盐之事交由沈冲去办，养鱼蟹之事交由韩德让去办，查探女真部落何人与契丹朝廷暗中结交之事，便由她自己处理。
韩德让却皱起了眉头：“若、若说让我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我、我绝不说半个不字，但、但这养鱼、养蟹，我闻~所未闻，鱼、蟹能否养活尚、尚、尚不可知，我~恐怕难当重任。”
萧燕燕爽朗地笑道：“我也对此事深表怀疑，沈冲你仔细讲给我听。”
沈冲也不含糊，取过纸笔，边说边画：“养鱼养蟹，以及种植水稻，都绕不开水患。解决水患之法，便是建造水车。”
只见他刷刷数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圆形的大转盘，向萧、韩二人解释道：“这叫做龙骨水车。龙骨叶板用作链条，卧于矩形长槽中，车身斜置河边。”
沈冲并没有因为萧、韩二人的懵逼表情停止表演：“下链轮和车身一部分没入水中。驱动链轮，叶板就沿槽刮水上升，到长槽上端将水送出。”
“如此连续循环，把水输送到需要之处，可连续取水，功效大大提高，即可灌溉，亦可排涝。”
沈冲说完半天，萧、韩二人还是云里雾里，表示无法理解，但还是礼节性的双手鼓掌，说道：“高，实在是高。”
沈冲继续说道，“明日我召集女真木工匠人，在江边督造一架水车，随后令匠人仿造，便可解决水患问题。”
萧燕燕沉思半晌，问道：“那如何养鱼呢？”
沈冲说道：“养鱼，只需要谨记三多。第一，多建池塘。在江边水患不至之处，多挖池塘，以水车引水入池。池塘深约一丈、方圆数里因地而异，杂植水草。”
“第二，多捕小鱼。小鱼便是鱼苗，令军民人等将渔网网孔收紧变小，无论青、草、鲢、鳙、鲤，进网就捕，散入池塘。”
“第三，多放螺蚌。军民渔网中细小螺蚌不要抛弃，放入池塘之中，青鱼以螺蚌为食。池塘中可少养些鸭、鹅，鱼类有了天敌，便会时时警惕，繁殖能力和活力大大增强。”
萧燕燕拍手叫道：“我懂了，在池塘周围开垦稻田，来年春天即可种植水稻，是也不是？”
沈冲笑着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这么聪明，请问如何养蟹呢？”
萧燕燕略一思索，笑道：“难不成散养在稻田之中？”
“正是如此！”沈冲拍手笑道。
萧燕燕有些兴奋，“照你所说，这‘富民’二字似乎也不难实现！事不宜迟，水车建成之后，你便动身前往混同江入海之处，率人煮盐。我和韩大人着手做这‘鱼、蟹、稻’的文章！”
沈冲猛然间想起一件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