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青的报复
王老道昨天半夜做完法事就走了，临走还跟我要打车钱，但我没给。今晚的工资还没结，等结了再说。王老道似乎也是困了，懒得和我斗嘴，他也是料中了，我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嘟囔了几句，从四楼窗户一跃而下。我连忙趴在窗户往下看，没想到这老家伙一个前滚翻协力，就跟没事人一样，向着栅栏走去。
想想也是，这家伙能不惊不饶扰任何人来到寝室，那么出去自然也不成问题。我问过他怎么进来的，他说穿墙。这个我倒是有点不信，但他从四楼一跃而下，我却是看的真真的。
道长说：要相信科学。
我收拾完寝室卫生，叠好了被褥，刚到门口门卫室的时候，发现除了宿管阿姨，还有几个秃顶男人，看穿着应该是领导。
“丫头，你没事啊！那太好了！”宿管阿姨见我全须全尾地走出宿舍楼，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分管后勤的领导，还特意来看你呢。”
“领导好！”好你妈个头啊好，昨天差点就挂了。但我脸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正所谓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为首的一个领导开口说道，之所以觉得他是为首的，是因为他秃的最厉害。“昨天试睡的怎么样啊？”
“我也不绕弯子了，之前也请人做过法事吧？”我开门见山，懒得废话，毕竟我还答应了小青帮她报复渣男呢。
领导脸上有些变颜变色，“也不是，就是翻新改造，看看风水什么的。”
“两个阿飘，解决了。”
那地中海男人一愣：“阿飘？什么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我清了清嗓子。“鬼！一个上吊，一个跳楼，我帮你们搞定了。你要不信，我可以报一下他们的学号……”
那领导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没看出大师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修为，那……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好啊，正好没吃早饭呢！”
我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给老道要点辛苦费，毕竟他的钱，可不能从我的薪水里出。我才知道这个地中海，是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姓齐。齐副校长没有带我去食堂，而是去了一间会议室。一到会议室，桌上已经安排好了早餐。我也懒得客气，毕竟从昨天晚上就没好好吃饭。再说，我现在可是在装世外高人，通常这种高人不都是不理世俗，还傲骨铮铮吗？
“凌大师，真的？解决了？”齐副校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我这个岁数，看着就不像大师。就好比去看中医，一定要找那种头发全白的，看着才放心。
“要不一会儿，我把她们二位请出来，跟齐副校聊聊？”我咬了一口煎饼，是那种食堂特有的难吃。就是食材什么都不错，但是味道就是难吃。
“不用了，不用了。”齐副校长连忙摆手。
“这样，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去青云观，找我徒弟，王真玄。”我眼皮也没抬，在皮蛋瘦肉粥里找着瘦肉。
我听到一个男的在齐副校长耳边嘀咕着什么，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没有逃出我的耳朵。我当时真想告诉他们，我五感异于常人。你们说什么，直接说好了，藏着掖着我也听得见。那个男人告诉齐副校长，王真玄是青云观住持乾元道长的师叔，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道行深不可测。
“呵……”没想到这臭老道这么厉害。这时候我又想起他从四楼一跃而下的那一幕……
齐副校长上下打量着我，“凌大师，王道长真的是您的徒弟？”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了。要是这么说，乾元道长得喊我师爷了……但是牛都吹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吹。
“不信啊，那我打电话叫他现在过来一趟？”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里慌得一批。就算老道被我叫过来了，但是听说他是我徒弟，以他那个脾气，揍我一顿都不是没可能。
“信信信！”齐副校长似乎也被我唬住了。“那大师，辛苦您一趟，您看，这辛苦费？”
我哪知道多少钱？我忽然想起了王道长在别墅的那一套。一边吃着饭，一边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齐副校长直接喊出一个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数字，“还得说是大师，不像那些江湖骗子，动不动就二三十万。好的，凌大师，您给我一个账户，我马上让人打款。”
卧槽！这钱赚的也太突然了吧？
“哎，”我学着王老道的样子，装杯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上苍有好生之德，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那两个人也是可怜，改天我让我徒弟给她俩超度一下。”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了桌上。
齐副校长让人记下了卡号，毕恭毕敬把卡还给了我。吃完饭，齐副校长准备安排专车送我回去。我能让他们送吗？一看大师住单身公寓，那不就是露馅儿了吗？我借口说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加了个车，直奔我的小破出租屋。
回到家，我按照老道的吩咐，把她俩放在了厕所，因为只有这里接触不到日光。小青和邱红一现身，小青就开始吐槽：“你是把王道长的杯都装完了！”
“闭嘴！那之前江湖骗子骗了那么多，再说这钱我也不是乱花的好吧。”我坐在马桶上，六目相对，空气忽然尴尬了起来。“不是，你一个独生女，你走了，你爸妈怎么办，你们俩，一家我给四万，剩下三万，给道长，人家那么辛苦。”
邱红看着我，咬着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那钱你不用送了，反正他们也没拿我当女儿。对了，姐姐麻烦你件事，等你帮完小青，能不能去我的坟上看看。这几年清明，都没有人……”
“以后不许哭哭啼啼的！烦人！”小青还是那样，我一开始以为她不是什么好鬼，后来我才发现，她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样，我家也不差钱，你把小红骨灰挖出来，给我俩埋一块算了。以后你来看我俩也方便。”
这尼玛如此清奇的脑回路，真的不属于人类。“你知道挖坟是什么罪过吗？我还给你俩埋一块，我直接进去吃牢饭了好吧！”
小青继续说着：“你给他爸妈钱啊！笨蛋！”
我瞥了一眼邱红，眼里满是落寞。“算了，我直接去挖吧，反正说了都荒了。还有，你以后说话，考虑下小红的感受，一天天的，拿去起话就说。”
补了个觉，我看了看手机，下午四点多。我起床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去找小青前男友，毕竟已经毕业了，按照小青给的信息，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这座城市。然而小青却拦住了正要出门的我，问道：“把你电脑借我用用。”
“你能用电脑？”我心想别又用阴阳镜转换，我那电脑虽然不贵，但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家当了。
“哎呀，能用，反正，就是怎么说呢，我用过别人的手机，这种有网的东西，似乎和我们的磁场还是信号什么的同频，反我也说不清楚。”小青有些不耐烦。
“你等会啊！”说罢，我去拉上了窗帘，我怕我窗帘不够厚，直接把被子挂在了窗户的晾衣杆上。一下子，屋子里就暗了不少。“过来吧。”
小青走出了卫生间，四处打量着，“真乱。”
“你再说我，我给你送王道长那去！”小样儿，老娘这么多年hr还治不了你一个没毕业的小崽子了。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
我打开电脑，输入了密码，然后便瘫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邱红胆子小，看这么半天小青也没事，就也从厕所走了出来。坐到了我旁边，看着我手机里美食的短视频，馋的直咽口水。这样让我想起了自己，直到高中，才知道汉堡是什么味道。
“一会儿，请你们吃大餐吧。”我看着手机里到账的4000块，还有银行卡里多出来的十万块钱，嘴上笑开了花。这可是我以前一年的工资啊，当然这十万块钱，我一分都不会拿。
我忽然好奇小青到底在干嘛，于是我凑了上去。发现她正在和一个人聊着天，而且语言机器露骨暧昧。
“这是那渣男，对了，姐，你有没有好看点的照片？没照片，不好钓！”小青头都没回，只见她敲着键盘，键盘没有动，但输入法却在工作着。
“啊？我啊！”我本来长相就很普通，小青想要的那种照片，你就是累死美图软件，也没法把我变成她想的那样子。
小青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我。“嗯，是丑了点，但化化妆，还有抢救的余地，而且你这衣服，太土了。这样吧，太阳也快落山了，你带着我俩去商场，买点衣服和化妆品，钱就从我那4万里出。”
见我有些犹豫，小青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吗？这就是在帮我，好不好嘛？姐姐……”
“行，肉麻死了，我去还不成吗！”小青磨人的功夫，真的是一流。
小青看了看我的衣柜，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你这衣品，愁死我了。”
我在确定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后，才带上她俩出了家门。
刚好楼下有一辆直达市区最大商场的公交车。我一上车，小青就在我耳边吐槽：“大姐，您有钱啊，打车不行吗？”
“又挤不到你！”我回了小青一句，却引来旁边人诧异的目光。
小青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越看我越生气，就算被当成精神病，我也认了！
“回家！不去了！”我转身就要下车。
小青似乎也慌了，“别，姐，开个玩笑，我道歉。”
因为我的自言自语，此刻成了车厢里的怪物。我连忙想起来，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假装自己在打电话。这一波操作，直接看的邱红和小青，都凌乱了。
小青没忍住，说了句：“你是把这一车人都当傻子了吗？”
“从现在起，你给我把嘴闭上！”
如果不是王道长给她俩超度，两个人现在还离不开那座宿舍楼。现在终于离开了那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二人又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生死一念，阴阳两隔。这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而冷血。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们都能见到阿飘，那么死亡是不是也就没了意义。
“下车啦！笨蛋！”小青把迷迷糊糊睡着的我叫醒了。
我跳下车，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商场。
“我们现在去哪？”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小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不会没来过吧？”
“来过，来过几次……平时都是网购。”就我那点工资，是配来这里消费的吗？“别废话，小红还饿着呢！”
小青先是带我去了化妆品店。不得不说，小青在打扮上的知识，超过了我和邱红加起来的总和。
“你皮肤缺乏保养，不够细腻，但是肤色还好。眼睛吗，眼型还凑合，你试试那个眼影……”我就按照的小青说的，全部买了单。
然后小青带我直接去了一家内衣店。
“这？也要买吗？”我问道。
小青盯着我的胸口看了看，“太平，你买点垫一下，男人嘛？都是下半生思考的动物，还有那个，斩男神器！”顺着小青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我从没穿过的黑丝。
“额……”
从内衣店出来，小青拉着我又去挑起了衣服。
“这也太，漏了吧……”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头。
邱红围着我转了一圈，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漏了……”
小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俩：“买单吧，然后去吃饭！又不是让你天天穿！”
我走进了一家火锅店，她俩七嘴八舌地点了一大堆。店员小姐姐一直用诧异地眼神盯着我，像是在说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有时候做阿飘也挺好的，怎么吃都吃不胖。
菜上齐了，我把镜子放在了旁边，前面放了个盘子。我涮好的菜，就放在盘子上，这俩家伙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俩吃过的东西，我自然是没法再吃。要说吃也是能吃，毕竟看起来食物并没有什么外观上的变化，只是吃着就有股子吃腐败食物的味道。
喂饱了她俩，我才收起铜镜，自己吃了起来。最后我要了一个打包盒，把她俩吃过的食物都打了包，毕竟浪费不太好。出了商场，我把打包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因为那味道就像是拎着一盒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