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冲动的惩罚
姬如继续跑着，哭着，姬如感觉到身体在发热，双腿在酸胀。强桓拿起手机，点开消息，一瞬间强桓坐了起来，表情紧张的盯着手机，心脏像是加速跳动了几十下一般，一股强烈的张力把自己的脸部拉伸成了横向，皮肤变得紧绷起来。
“姬如，不许追！”强桓用手快速的敲着，接着发了难过的表情图，心里已经排山倒海了。
强桓又写到，“姬如，不要追我了，我已经在火车上了，你听话，赶快回去上班，我答应你，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姬如，赶快回去，天气太冷了，这次我不骗你，还记得我最后讲给你的话吗，看事物不要只看表面。”强桓眉头一直紧紧的皱褶起来，眼睛像是被重力敲击过一样，始终保持着动弹不得的样子。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强桓没有收到消息。姬如跑累了，姬如拖拖拉拉的脚步停下来了，刚刚跑到车间门口，看着门卫处昏黄的灯光，姬如像是被这无数的光线穿胸而过，疼痛的喘息着，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越发的大起来。
姬如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膝盖，使劲的哭，使劲的哭。眼泪就像干巴巴的刷子一样洗刷了皮肤，疼痛的皮肤却也像是划出了口子，寒冬的冷气把眼泪又一次冰冻在姬如的脸上。
姬如的哭声如夜里惊吓到人类的魂灵一样。声音被传到门卫室，门卫室的大叔频繁的探过头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姬如，那哭泣声让门卫大叔也没办法安心的工作。门卫大叔拿起棉袄披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蹲下身子把扶起姬如，蓝灰色的工服已经凉透了，手触碰上去，就像把手放在了冰箱里面一样。
姬如站起身来，用手抹了两把眼泪，倔强的看着前方，没有回答门卫大叔，径直的走出了车间，手里的手机就像冰板子一样。
姬如走着，跑着，又走着，寒冷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姬如身上的衣服完全是秋天的份量，姬如崩溃的慢慢走着，两手垂下去，看着舍区密集的格子灯光，姬如无力的踏进了宿舍大门。
脸上找不到一点点的白气，通红的脸蛋上面留着无数眼泪爬行的痕迹，秦眉就这么惊讶的看着姬如恐怖的走进来，失落的样子让秦眉不敢直接张口。
秦眉看着姬如脱去单薄的外套，换上毛衣，没有办法灵活的手指头像是冻住了关节一样，直勾勾的杵在空气里，宿舍里的热气一下子把姬如的脸颊变得像血一样鲜艳。
姬如披上毛衣，拿着耳机，精神憔悴的转身走向宿舍门口。
“姬如，你为什么哭成了这样？”秦眉心疼的看着姬如，问出来的问题姬如没有回答，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手机响了。“姬如，你在哪里，不要哭了，你记不记得刚开始你答应我的，我走了你不能哭。”强桓又一次发了消息，发了拥抱的表情。
姬如把手机装在了裤兜里，去超市买了一瓶水，然后去了体育馆。
九点多，体育馆里扑闪着一张张兴奋的表情，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身影，一双双轻盈跳动的双脚，一眼看过去，姬如又哭了，像是没有水阀被扔了一样，水龙头的水一直留着，一直顺流而下。
姬如把两个耳朵塞上耳机，“有天我睡醒看到我的身边没有你，在我的右边是你曾经喜欢的玩具。”姬如听到开头，泪水如倾泻而下的滂沱大雨，一下子涌出眼眶。
《病变》被姬如单曲循环着，姬如奔跑在跑道里，眼泪掉下来，把耳机线打滑了，音乐一遍又一遍播放着，姬如一层一层的剥开皮肤，心脏这个器官暴露在外面，姬如看到血滴下来的样子，心脏疼痛的想要喊出救命。
一圈，两圈，五圈，姬如接着继续跑，双腿已经超过了平日里的步数，姬如没有抬过头，没有看过周边的人脸，没有意识到自己双腿已经失去了力量，就连耳机膨胀耳朵的痛感，姬如也忘记了。
姬如扯着干烈的嗓子，一张口就痛的像是有刺一样，就连强桓的名字也念不出来。姬如停下来了，站在跑道中间，蹲下身子。已经数不清跑了多少圈了。
姬如一边哭，一边喝水，怎么就是这么痛，姬如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但是就是比失去一切还要痛千万倍。
姬如慢慢站起来，麻木的双腿和双脚就像截肢了一样疼痛，双腿被挤压出无数明显的纹路，姬如用手触摸着，就像耳机线一样清晰。几分钟之后，姬如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凳子那里坐下来，把手机放在旁边凳子上，拿下耳机，放下水瓶，姬如抬起头看着对面得网球场，严严实实的布子把里面打网球的同学遮的一个也看不清，睫毛上眨巴着水滴。
姬如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泪水的碰撞加重了眼睛的湿润，姬如左右前后的张望了一遍，寥寥无几的人影仍然在热火朝天氛围里继续运动着。
姬如坐着，心里又开始想起强桓的名字了，心里呐喊着，强桓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答应我过完年再走的，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了多少次，相识精神被分裂成平行线和垂直线，姬如一边问着为什么，一边心里恨着强桓，一边发誓再也不要看见强桓，永远忘记强桓。眼睛里充斥着气愤。
姬如就这样不知道问了多少次，又想了多少次，最后还是累了，低下头。眼泪轻轻的又流了出来，看着体育馆暗下去的灯光，姬如拿起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许久没有热气的手机被姬如装在上衣口袋里，姬如双手插在口袋里，越来越靠近体育馆门口了。
随着身后灭了的灯光，姬如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一种眼睛伸向天空的冲力挤压着眼睛四周。姬如紧闭着嘴巴，像是跟自己在赌气，也像是跟强桓在决裂，姬如不知道，它们要挣扎多久。
寂静的晚色，把夜晚的长眠又一次铺成了彻夜难眠，姬如难过的在梦里哭泣。强桓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好难过，强桓你走了，我留下来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话姬如在梦里又重复了好多次。
第二天早上，姬如又开始了长白班的班次，顶着红肿的眼睛，姬如心不在焉的神情被同班的同学看的一清二楚。
马同学淡淡的笑着说道“怎么哭成这样了。”
姬如听完后继续去送滤液了，一个早上段长一直注意姬如的工作状态，平日里小心眼的段长很想说些什么，硬生生的把心里的嫌弃和计较憋到了中午。
强桓在的时候，两个人一起长白班，中午吃饭有时候一起吃饭，回来的时候强桓会帮其它同学带饭吃。有时姬如看着强桓没有时间，就会帮强桓带饭，只是姬如倔强的不肯帮别人带饭。
“姬如，你看大家都忙呀，你有时间帮个忙带个饭又不要命吧。”段长挑衅的说出这句话，脸色僵硬。姬如忍无可忍，大声的吼着。
“你自己去呀，就是要命呢！”姬如生气的脸色有了红气。
“你不知道员工服从上级命令呀，前天晚上夜班旷工，扣三个班次的工资，你再这样下去，过滤工段不要你了，你随便去哪！”面红耳赤的段长继续说道。
“我还不稀罕留在这里呢！你也是员工，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姬如条件反射的反驳到，大步的离开了办公室，旁边的同学个个放下手头工作看着姬如和段长。
姬如已经极度生气了，心里的委屈让自己无限怀念强桓没有离开的日子。姬如记得第一次和段长吵架时，所有同学里只有强桓帮自己说话，只有强桓教自己如何处理问题。
“远远的听见吼声，这是怎么了？”主任刚从楼梯口进来，问道段长。
“主任，你看这姬如前天夜班旷工，工作经常出错，还不听从上级领导安排，带个饭也不去，过滤工段不想留她了。”段长添油加醋的说道，做了一副自己备受欺负的表情。
不远处的姬如听到经常出错，听到不服从等的话，急冲冲的跑过来，当着主任的面和段长吵起来。
“你他妈的添油加醋，真恶心！我哪里经常出错了，带饭是我的工作吗，你咄咄逼人几次了！”姬如气势冲冲的喊着，气急败坏的让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倔强的声音也没有遮掩姬如满脸委屈的样子，快要哭泣的样子被站在一旁的主任看见了。
空气里一片寂静，几秒钟后，主任走到姬如根前微微笑着说道。“姬如，不要生气了，我让你去霉菌室吧，那里全是女孩子，工作也简单点，好不好呀。”
姬如嘟囔嘴巴抬起头看向了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