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下离别意
姬如接过筷子，迅速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强桓的眼睛，生怕强桓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姬如扯着嘶哑的嗓子，粘膜像是被剪刀剪断一样，沉重的头部压着嗓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姬如轻轻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强桓从对面站起来走到姬如身边，双手把姬如的身子转过来，轻轻抱在怀里。姬如哭泣的眼睛里完全顾不上去看旁边同学的目光，即便是他们说着，好羡慕的词句，姬如已经听不到了。
强桓温柔的凑到姬如耳边，“姬如，这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冬至，不许哭。”强桓用手柔柔的擦去姬如眼睛流下的水珠子，用手掌心捂在姬如眼睛上。
强桓坚强的声音背后藏着不久后离别的伤情，只是姬如后来才不知道，这是强桓为自己做的最后一顿饭。
“姬如，这下相信我是大厨了吧，鸡汤都等你好久了。”强桓幽默的笑着再次说道。
姬如把头侧了小小的角度，眼睛也看向空白处。微微的一吸气，鼻子跟着轻微动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擦了鼻尖迅速的放下，喉咙里的东西一下子滑到胃里，看着满桌的饭菜，姬如慢慢拿起汤勺，咽下一口乌鸡汤。
“小屁孩，张嘴。”强桓笑着看向姬如，温柔的夹起一个饺子递给姬如，姬如听话的张开嘴巴等着饺子送进嘴巴里。
强桓看到姬如张嘴的表情，调皮的活动胳膊把筷子向后一缩然后又递过去，姬如皱起眉头，又一次露出熟悉的小倔强。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强桓像是得到一种安慰一样，放肆的笑起来。
姬如落下筷子又拿起筷子，把桌上的饭菜挨个夹到嘴里，像是半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一样，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强桓，这是我在临江吃到最好吃的炒菜，饺子也好好吃，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吃到呀。哈哈”姬如兴奋的话语让强桓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强桓看着桌上得饭菜。过年，强桓不知道过年会不会在呢，想起前几天父亲催促的话语，夹起豆角嚼在嘴里，脆软的声音隔着食管慢慢淡下去了。
“姬如，你喜欢吃汤圆吗？明天我们吃汤圆怎么样！”强桓笑着说道，姬如满足的心情早已忘记刚才说过的问题。看着可口的饭菜，吃的更加津津有味了。
“强桓，我要吃辣味的汤圆，你会做吗！我还要酸味的呢。”强桓看着姬如，笑容滑稽的像是戏剧里走出来的演员一样。
“啊，酸味和辣味的汤圆，我想想啊。”强桓嘴里念叨着，心里琢磨着着这种味道的汤圆，姬如看着强桓把筷子咬在嘴巴里认真思考模样，打趣的说道。
“强桓，蘸着辣椒和柠檬不就是了吗，我逗你的。”
姬如的话一说完，强桓表示瞬间醒悟，姬如给强桓讲自己家乡过年的趣事，讲小时候清贫的日子，强桓感觉离过年真的越来越近了。
夜晚的幕布批下来，冬至味道的白昼像是一轮快车，穿着时间一去不复返。姬如看着空下来的碟碗，总是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却又忍不住多吃几口。
姬如主动的和强桓把餐具整理好，呼吸着冬日里夜晚干冷的空气，冬至这一天就快过去了。
姬如刚回到宿舍没多久，秦眉把自己听说的关于实习生的事情告诉姬如。
秦眉说好多实习生想回家过年，有的实习一年，有的实习半年，他们学校那边和药厂这边已经开始沟通了。姬如听后只是随便淡淡的说了几句，姬如心里确定强桓肯定不会现在走的，放着一万个心没有继续想下去。
第二日中午，强桓果真叫着姬如出去吃汤圆，姬如又一次摆动双脚，冬日里骑自行车捎人好像变得浪漫又奢侈起来。温度适合得阳光投射下来，强桓竟然感觉到身上有了汗珠子的痕迹。
进了饭店后，姬如坐着等汤圆，强桓跑去水果店买了柠檬，回来的时候姬如看到强桓手里的柠檬，笑的鼻子和嘴巴像是错位一样。
强桓把辣椒面和柠檬汁分别放在碗里，蘸着辣椒品尝内心甜滋滋的汤圆，一种五味杂陈的嗅觉立马让强桓的脸色变得苦相起来。姬如粘上柠檬汁，酸味就像牙齿碰到生铁一样，一种穿透力瞬间让口腔细胞变得难熬起来。
两个人互相换着汤圆黑色的吃法，坐在一旁的饭店老板看的目瞪口呆，强桓和姬如倒是兴奋的乐在其中。
出了门，两人的嘴唇像是染了颜色一样赤红，身体热络的像是感觉不到冬季的冷气。
下午时分，姬如拉着强桓去看电影，强桓认真看电影，姬如认真的看着强桓侧脸，强桓偷偷乐着。
电影屏幕里，姬如看着那个说四川话的短发女人，使劲的骂着两个盗窃贼，姬如心里好喜欢这个女人，每次看到激动出姬如就自觉的握紧强桓的手。
姬如看着瘦小的盗窃贼救下了短发女人，眼睛像是进来沙子一样，强桓搓了搓手掌心，罩在姬如眼睛上，看着姬如又一次的内疚起来。
“强桓”姬如嘴巴里轻轻念着强桓的名字，一转头看到强桓闪亮的手机屏幕上来自父亲的电话，强桓没有接，姬如也没有继续说话。
看完电影后，强桓和姬如回了宿舍，晚上八点钟，一个新的夜班又开始了。
这天夜班，段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块脏兮兮的大布，上面还有破洞，泥巴。说是要盖在什么管道上，竟然让夜班的五个同学负责把它们整理平整，然后用针线把破得地方缝补了。
大家开玩笑姬如是女孩子，就让姬如负责针线活，吃完夜宵，大家一起坐在阳台外面，有同学拿着针线递给姬如。姬如倔强的没有接过针线，生气段长大冷天的故意不让大家休息，就跑掉了。听着夜班同学在阳台外面说说笑笑的声音，姬如偷偷跑到罐区去打扫卫生了。
矮小个子的段长顺着声音走去阳台，看到三个人冻的直哆嗦身子，叫着他们把步子拿到罐区哪里去弄，这个后半夜，好大一会儿姬如没有看见强桓，一种孤零零的东西就凌驾在自己心里，久久也消失不了。
打扫完卫生，姬如根大家一起坐下来，男同学取笑姬如，姬如放大声音驳回去，站起身来差点跟那个男同学打架。
这个夜晚，姬如的情绪像是火药一样，炸裂的快速又持续。
姬如见办公室没人，就跑回去办公室趴着了，强桓忙完转鼓上的活，把衣服轻轻披在姬如身上，跑过去和大家一起整理那块破布子了。
段长和大家一起整理，闲着就聊天，聊高中，聊大学，聊女朋友，聊工作。
有特别好奇的同学问道强桓过年回家不，什么时候实习结束，强桓像是没有掩饰一般，告诉大家可能很快，也可能是过年之后，大家听来倒也觉得没有什么，谁也没有谈起姬如。
男同学在一起的聊天，好像总有女同学参与不了的乐趣，他们心宽，又健忘，更或者说不想复杂吧。
姬如醒来的时候，脏兮兮的布子已经干净的冲洗完被放在阳台外面了，布子上面躺着各种各样小冰棒，长的，短的，姬如看着它们心情舒服多了。
“强桓，我们快下班了。”姬如跑去转鼓对着强桓喊到，笑的格外的开心，踏着脚步跑开了。强桓站在转鼓上静静的看着姬如，姬如不知道，强桓笑的有些迟。
快下班了，姬如跑去办公室放记录单，走进门的时候，三个男同学聊天正聊的起劲，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姬如平静的出门了。
“唉，你们说，强桓会坚持到过年吗？”马同学的声音像是雷声一样，劈在姬如心头，走了两三步的脚一时间麻木了，动一下就疼的像截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