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孩的爱意
段长表情紧绷着，眼神犀利，快速的走向一楼。楼梯口正好碰见黄毛，黄毛抬头一看，段长诺大的鼻头生出几根纹路，并不平静得表情下有些生气，黄毛和段长示意问好后，段长躲着步子下楼了，黄毛像是已经习惯了平日里这个顾段长并不放松的表情，慢悠悠的上楼走向罐区。
姬如和强桓然在转鼓区里你推我搡，继续着两人的玩闹。两人谈天说地，说理想，说生活，想起什么聊什么，这种漫无目的的清闲，情绪也跟着自然轻松起来。
姬如总是能把话题东拉西扯在一块，然后又不零散。“强桓，你猜你身上最香的部位在哪里？你这么聪明，你猜猜？”姬如转动眼圈，若有所思的问着，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强桓，一只手拉着强桓的食指。
“呀！最香。人体有最香的部位？”强桓有些匪夷所思，脑袋里迅速开始联想人体结构，可是自己对人体结构也不是很熟悉呀，没等强桓继续想东想西，姬如一下子正经起来。
“强桓，你真有不会的东西。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姬如的声音变得轻缓起来，像是等着发放食物一样殷切的等待强桓把耳朵凑过来。
强桓也乖巧的把耳朵对准姬如的嘴巴，耐心的等着姬如告诉自己答案。姬如嘴巴里悄悄的说着“等我啊”飞速的的侧过脑袋，很淘气的咬在强桓半张的薄唇上，还残留着枣子留下的甜味和清涩的烟草味。
姬如哈哈大笑起来，赶紧退后跑起来，强桓追着姬如，嘴里说着“姬如，快告诉我，我有体香吧，我是不是整个人都很香的。”强桓笑嘻嘻的说着，鞋子在湿润的地板上呱唧呱唧的响着。
“自恋鬼，你才没有最香的地方，不过，你身上的古龙水味道真的特别好闻，车间里只有你有这种味道。”突然间姬如停下来说着道，纯真的笑声透着墙壁传了好远。
强桓像是受到表扬一样，开心的把身体贴近姬如，“姬如，你看，段长在门口呢！”强桓用假装在意的表情示意姬如向后转头，姬如果真转头看向门口，强桓从后面抱起姬如，姬如双脚已经远离地面，被强桓上下抬起，姬如的笑声传到黄毛耳朵里，强桓又一次听到姬如无忧无虑的笑声。
空气不干燥，也不是潮湿，好在刚刚适合呼吸道的吸入和排出。黄毛站在门口，感觉一阵凉风吹过，想用手裹紧外套，可是外套已经很最厚重了，黄毛垂落下去的双手继续贴在裤边，嗓子想咳一声，只是声音被弱化了。
像是泼了冷水一样，默默的转身离开了，黄毛知道，姬如和强桓真的在一起了。
车间再次翻滚起机器运行的声音，它们像波浪一样高低起伏，拍出大朵小朵的水花，机器的嘈杂的声音也变得有节奏起来。
夜班第二批滤液工作开始了，二楼的转鼓和滤液罐等其它机器隆隆的声音，已经覆盖了人声。随着凌晨微光打在窗子上，车间慢慢有了自然光线，它们交织在室内灯光里，机器粗糙的外壁看起来平滑了好多。
偶尔可以看见三两个人影来回行走，工帽的帽檐也挡不住手机的光线，已经有同学兴奋的等待接班同学的到来了。整个窗外亮堂堂的，它们还是遮盖了大片灰蒙蒙的颜色，车间里也热闹起来。
姬如兴奋的交接着手头的工作，看着快速离开的同学，强桓迟迟没有出来。跑去电脑室一看没人，自己的两个眼睛已经开始上下闭合了，就跑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坐着等强桓一起离开。
段长看着夜班同学差不多都走了后把强桓叫去办公室。没有笑脸，心里有些失望。强桓不知道，段长想让强桓当夜班大组长的想法也被段长狠心打消了。
“强桓，昨晚上夜班我去过转鼓哪里，你知道吗？你和姬如我就不说了，我们这里面有一部分人原本打算是要调往过滤一期的，本来想把你留下来，结果你自己非要这么做，下个夜班开始，你去过滤一期！”
段长用严厉的表情看着沉稳的强桓。一个手的缩成拳头放在桌子上。强桓微张的嘴巴并没有停留多久，心里还想着姬如。
“段长，我们什么也没做，在休息时间正常的休息。这个点不也是其它人在休息吗，在睡觉。我们大家都没有影响正常的工作，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这么做。”强桓冷静的语言，让段长的表情更加抽象，原本在凳子上的段长一下子站了起来。
“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和姬如谈恋爱这个事影响车间氛围的话，我可以申请和姬如一起去过滤一期，但是如果单纯的想分开我们，那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强桓义正言辞的说完，靠在桌子旁的身子慢慢回正，段长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液，没有继续说什么，空气一下子变得干燥了很多。
姬如看着时间，九点多钟的样子，给强桓发了消息，强桓没有回。就再次跑到车间，看到黄毛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门口留着一个缝隙，姬如看到强桓和段长站立在地面上。
黄毛也意识到。顾段长带了自己的私利来解决这件事情。黄毛进去，段长和强桓回头目视着黄毛。
“顾段长，您好，首先我不太清楚你自己的想法，我们环保部门也算老前辈了，我这个组长在药厂这几年，所有的车间我几乎都去过，情侣一起上班很正常的。不然宿舍也不会有专门的夫妻宿舍，如果过滤一期确实紧缺人手，你可以联系那边，让我过去，反正我也挺闲的。你看如何呢？”平时不善言辞的黄毛，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说着，蜡黄的脸上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姬如听的一清二楚，靠在办公室门口，眼睛一下子睁大，瞬间没了困意。心底凝结一丝担忧。对段长又一次怀恨在心，心里骂着段长，“伪君子，小人 ，小肚鸡肠。”
强桓平日里和黄毛没说过几句话，惊愕的看着黄毛，像是过敏物质一般，明显感觉到黄毛对姬如有一种闪着水滴一样的爱意，这个时候它们变得亮晶晶又沉甸甸。
段长看着黄毛和强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已然不知道如何解决自己看不下去的这种行为，想拆分强桓和姬如的想法被一些东西拦截了回去，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
强桓正准备离开，黄毛再一次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我去过滤一期问问，如果需要人手我过去，反正正好我都会嘛。”黄毛坚定的语言让站在门口的姬如有种亏欠感。强桓拉开门，看到姬如愣愣的靠在门口，似笑非笑，脸上遍布愁容。
强桓看到姬如后淡淡的笑着。姬如抓起强桓，“强桓，段长他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他要把我们分开吗？”姬如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问着，强桓没有告诉姬如夜班的事情。
“没事，我们还会一个班次，还是会在一个车间上班，不用管他”强桓得表情异常冷静，说完后本想让姬如先回去，但是又觉得还是一起等着黄毛吧。
黄毛出来了，强桓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诚的看着黄毛。
“黄毛，谢谢你。”姬如第一次看见强桓这样的表情，深刻又复杂。
“没事，不用客气，反正我也一直挺闲。”黄毛有些生涩的说完，整个人变得内更加内敛起来了。姬如感觉，一个并不轻微的影子退了回去，它们像波波点点的阳光洒在河流上，透着没有沙子的亮度。
强桓和姬如看着先行离开的黄毛，两人向前张望了一会。姬如快速的跳在强桓眼前，三两下上来抓住强桓，快速的走出车间大门，迎着温暖的阳光，两个笑声再一次在空气里流动起来。
“强桓，这下我放心了，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个班次上班了。”姬如快乐的语言排山倒海的走在强桓心里，强桓笑了，姬如嚷嚷着强桓，让自己骑车捎着强桓去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