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小黑屋”里，梁伯扬脱去了彬彬有礼的那张人皮，露出他的“狗样”。
“警察叔叔，我可没杀人”嚣张的他左腿搭着右腿，一副欠打的模样。“就算要告我网暴于晖，也得他亲自来吧，可惜他——死了。”
他好得意，陆裴好想打他，尚言在他旁边坐着，感觉陆裴好像从回来后怒气值格外大。他伸出右手搭到他的后背上温柔的拍了拍。
陆裴没看他，但似乎冷静了不少。
“但是你涉黄了，还用我多说吗？”冷静下来的陆裴眉眼都柔和了许多，但说出的话还是冷酷且具有威胁力。
梁伯扬好像有了一丝慌张，但一瞬而过“这个又不是我一个在玩儿，我老板会解决的，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
“是吗？那我保证明天上热搜的就是你在□□，shy男团是吗？全军覆没，我想内娱圈的人都很喜欢看这个“热闹”吧。”陆裴很会利用人的弱点来审问，自己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对方却溃不成军。
梁伯扬是个蠢货，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网上掉皮翻车多么可怕。
“好吧，你们想问什么？”梁伯扬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了。
“前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尚言笑着问他，他是“笑面虎”，总是这样让人在不加防备间套出别人的话。
梁伯扬突然抬头，脸色煞白，看着尚言惊讶的像见了鬼一样，“你，你这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尚言在桌子后往前抬了抬身，离梁伯扬更近了，那张脸虽然温柔却莫名让人生寒，而说出的话却又很轻松“很简单啊，如果凶手真是你们公司的，莫名其妙你的同事被杀了，你这么可能不害怕，你又怎么敢让于晖去做替死鬼呢。”
尚言看着梁伯扬，只见他的头越来越低，都快钻桌子底下了，又问“你是不是看到有公司以外的人进来，而且那人还对你构不成威胁。对不对？”
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梁伯扬，仿佛能看穿一切。
梁伯扬只抬头看了尚言一眼，就又低下了头慢慢思索，好像在回想那个晚上“是，有一个小姑娘，不，也不小，如果我也在上学，而不是来学唱跳，成男团的话，我们可能是一届的同学呢。”
“所以她二十出头，还是学生？”陆裴从他的话语中抠出这些细节“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应该是我们的粉丝。”
“私生饭？”陆裴又问。
“呵呵，没想到警官你懂的还挺多。”梁伯扬居然笑了笑。
尚言倒是一头蒙，看向陆裴，不过陆裴才不会解释说是因为自己以前因为明星私生饭问题被叫来叫去多少回，真是烦透了。
陆裴无视尚言的目光，又问“她有什么特征？长相，穿着？”
梁伯扬慢慢回想“呃……白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或是长裙，黑色长发，背一个黑白的背包，包上挂有我们团的棉花娃娃。”
这，这不是
“李慧？”那天捞上来李慧的穿着。
陆裴尚言互相看向对方，“你看到她推人了？”
“没有，我看到她一个人在顶楼打扫，我当时也喝醉了，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梁伯扬低头用双手搓了把脸“那天看到沈柯名的尸体，我才想起来那个女孩的穿着根本不是服务员，而且怎么会大晚上打扫天台呢。”
明星私生粉，因为接触到了明星之后，觉得他不是自己所爱的那样，怒起恨心，一时受刺激，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之后又受不了自己跳河自尽，很完美的情节链。
两人结束问询，又召集大家回到了会议室。
“老赵，你带人把嘉豪酒店到里苏河之间路上仔细勘察一下，看是否有李慧的脚印。”
“杜珉，你去查一下嘉豪酒店周边所有店铺的监控，看李慧是否出现过周围。”
“王笙，你去查一下李慧好梁伯扬是否有人生交际。”
“是。”众人一溜烟全跑了，只留下了陆裴尚言和龙玥三人大眼瞪小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最好快离开，龙玥慌慌张张站起来“陆队，我，我去跟扫黄支队交接一下。”
“嗯。”龙玥快速跑出去，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留下两个人其实更尴尬，“那个，你今天做的很好。”陆裴明明不敢看着尚言，还要硬挺着让自己说。
尚言看着他，黑色的衣服衬得人又高又瘦，高高的个子，领导范儿十足，如果穿一身纯色的西装，成熟男人的魅力就都显现出来了。
但是尚言不知道的是，现在陆裴感觉他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谢谢。”尚言笑笑说。
“那个，梁伯扬你有什么建议？”陆裴拼命把话题往正事上面提，他不知道如果尚言问他昨晚的事，他要怎么说。
尚言很认真的回答“于晖不会起诉他了，但他必须要道歉。”
“他怎么可能道歉？”陆裴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你这不是要他命吗？”
“直接让他承认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可能，但我们可以要他把那天晚上所看到的事实，在个人账号发出来，他的惩罚可以以后算，但是于晖的清白要早点做出澄清。”尚言静静的说。
陆裴在一旁慢慢的看，思绪飘到了好多年以前，他在想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这么大吗？“没长几根毛的小猴子，你别跑，看我不把你抓住。”“我好想你，陆……”陆什么？陆让吗？陆裴又想起大哥要带他出去住。如果真是这样，昨天晚上事他就一定要解释一下。
“陆小裴，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陆裴一个走神，尚言猝不及防的来到了他面前。
“我感觉你不一样了。”陆裴收回思绪，看着半步之内的尚言说。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尚言淡淡的问，眼睛里的不知是真诚还是魅惑，他好像更会蛊惑人心了。
“都喜欢。”
两个擅长伪装的人都竭力想拆下对方的伪装，但是又都小心翼翼的怕，如果伪装底下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都喜欢，若是情人之间不亚于说我爱你。
尚言腐朽已久的心感觉再次注入了新鲜血液，奔腾的红色席卷了两个人。
“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喝酒了。”尚言靠近陆裴悄悄的说，他的眼睛里倒影出一个木然的人，呆呆的，想一座石雕，那是陆裴。
“我们……把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办完，好吗？”
暧昧的气氛，温暖的氛围，冰层下的熔岩一触即发。
陆裴低下头“我……，我们继续说案子吧。”
刚刚冒头，就被陆裴几千米压抑的深水扑灭了。
说完起身离开，不给尚言一丝反驳的机会，陆裴向空荡的会议室另一侧走去，尚言一时愣神也没注意到此刻陆裴走路姿势奇怪。
他在给自己降温，不断地强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砰。
“啊……”
门口一声尖叫，吸引了尚言的目光。
“谁呀？”陆裴急退几步，冲着门口说。
急冲冲进来的龙玥，也不知道队长为什么会在门后面，尴尬的笑着“队，队长。”
陆裴揉揉碰红的额头，问“事情办好了？”
“嗯，好了，完美，扫黄支队顾支队长说了要请我们全体人员去吃小龙虾呢。”
陆裴听到呵呵笑了两声，不是高兴，又一个傻姑娘被骗了，“你听他吹给你了，他哪有钱，忽悠你的，小姑娘。”
知道真相的龙姑娘一个扭头就要冲出去找顾支队。
“站住。”陆裴出去拦她，那姑娘已经跑到走廊那头了。
看着龙姑娘的背影，又摸摸自己还在痛的头“这姑娘，还挺倔，火气还大，本来这两天下来我还以为她是温温柔柔的类型呢。”
“让你失望了？”背后的声音很温柔但让人毛骨悚然，至少陆裴是这么感觉的。
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温柔的女生怎么敢来外勤，笨蛋。”
雾蒙蒙的一天要过去了，而真相势必会越来越清晰。
晚上，陆裴在哗哗的水声中冲刷着自己，水流沿着男人强悍精湛的躯体自上而下，经过皮肤上的每一寸完美的弧度。
他闭着眼睛在想，今天的死者，短短几天，已经有了四具尸体。
两个是自杀的，一个可能是凶手，还有一个被随机杀的，这个案子到最后难道一个人都抓不到？
这是什么事啊。
水流慢慢停止，看着镜子中像被打了马赛克的自己，陆裴又想到昨晚。
昨晚……，不行，不能想了。
陆裴右手从架子上扯了条浴巾擦了擦自己已经发烫的身体，另一只手又往架子旁边摸索。嗯？没有。
睡衣忘拿了？
他匆匆把浴巾往腰上一系就走了出去，头发还在不停滴水。
“吱——”浴室年代已久的木质门因为工作时间太久发出抗议。
响声叫醒了沙发上的尚言，他看起来懵懵的，好像快等睡着了。
“啊，你好了？”尚言□□着双脚在沙发上跪起来，对陆裴招招手
“快过来，哥给你擦擦头发。”
赤膊露上半身的陆裴看起来更强健了。
随着他一步步的往前走，水滴不停的在他身下滴出斑斑点点的小水坑，蜿蜒向后，直入浴室。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洗吧。”陆裴拒绝了尚言。
尚言感觉自己勉强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要爆发了，他站起身一把推开了陆裴。
“啪”
木门再次承受不能能承受的压力，哗哗水声响起，陆裴独自坐在沙发上，冰冷的沙发上还惨留着尚言离去之前的温度。
水流哗哗不断冲刷着尚言的身体，却也在冲刷着陆裴的心，他觉得自己有一颗污脏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吱呀”
门再次打开，尚言换了一身宽松的棉睡衣，踩着一双棉拖鞋出来，无视沙发上的陆裴，径直走回了房间。
陆裴叫住了他“言哥。”
“有事？”尚言堪堪止住了步伐。
陆裴挪谕了好一阵才开口“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晚上的事我们都当没发生吧。”
一句话真的点着了尚言，一个健步冲过来，面对面，逼着陆裴直视自己的眼睛“陆裴，不是故意的？老子是那种随便陪人睡觉的人吗？”
“那我哥怎么办？”陆裴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你哥？”
“你和我哥，那个他还说要带你出去住。”尚言对他的话一知半解，但也有点儿头绪了，这个榆木脑袋，如果他有把斧子，一定要敲开看看里面有多久没晒太阳了，是不是腐朽生虫了。
尚言也不跟他扯别的，直截了当问“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这一声惊天巨雷，雷的他全省身麻麻的，陆裴污脏的心好像被清洗干净了。
“喜欢。”
尚言松了一大口气，起身抱住了陆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我们去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