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热搜榜上，冲上第一的【警方录音，于晖血迹】字条刚爆了十分钟，就被【于晖坠楼死亡】取而代之，两条热搜，两个红的发黑的“爆”字，又炸响了喧嚣了两天的内娱圈。
狂欢的恶魔在尖叫，庆祝“恶有恶报”。怜悯的圣佛在祈祷，“高人一等”怎么也甩不掉。
半个小时前，一个名为“爱柯”的id发出来一段疑似警方的录音，并用了标题文案“杀人凶手”。很快被各大营销号搬运，短短几十分钟，转发量破十万，五十多万的点赞，两万多条对于晖评价的评论，有几十万人在网上对于晖判了“死刑”。
这世上纯粹的人很少，大多半人半鬼，半人半兽，虽然现实生活中，大多人伪装压抑的很好，但一旦蒙上了网络这层皮，魔鬼死神便会裸出獠牙，不断喝人血吞人肉才罢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杜珉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无数次的反问自己，录音中是他的声音，是谁偷偷录了下来放到了网上。
尚言无视陆裴的“不正常”的目光，走过来抱住了他，阻止了杜珉的双手“杜副，你别这样，你先想想你在哪里说的？我们要找到那个人。”
“四楼，对，四楼，我们搜查的时候我无意和一个队员说了一嘴。”杜珉突然站起来，一把推开了尚言“一定是里面其中一个，老子要把所有人带回去挨个审问。”
“站住”陆裴看了一眼被推到墙边的尚言，暼着眉开口对杜珉说“你情绪太激动了。”又指指尚言“你和他一起去。”
四楼人群攘攘，都挤在一起看“热闹”，有叹息难过的，也有无所谓的。
“不要看了，麻烦大家都回自己屋里待着，配合我们工作，谢谢”尚言把他们都赶回了自己房间，又扭头看向杜珉。
杜珉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直勾勾看着四周，他看不清楚这些人，分不清这人间的黑白人心了。
尚言走过来拍了拍他“副队，悔恨是没有用的，你要为他做些什么。”
“嗯。”
“你在哪里说的那些话？”尚言看着长长的走廊，大概有二十几个房间，如果知道具体位置就简单多了。
杜珉低下头想了想“大概，在412房间到415房间的走廊上。”
“好。”两人并肩走到了412停下，尚言示意杜珉去412和413，而他去414和415“副队，他很可能已经把录的内容删了，找不到的话，你记得把他们手机收上去，让数据人员恢复一下。”
“嗯，明白。”杜珉呼了一下气，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下。
而尚言转身踏步来到了对面。
“你好，我叫尚言，市刑警支队的，你是？”尚言来到414，里面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的青年，从他站的方向可以看到于晖的尸体。尚言记性很好，看过陆裴给他做笔录，叫梁伯扬，就是他先提起于晖的。但是对方没见过自己。
青年回过头，笑了笑“你好，尚警官，我叫梁伯扬。”装的倒是一副彬彬有礼，尚言却还记得那日他的不屑。
尚言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了当说“我要查一下你的手机，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是刚才已经查过一遍了啊？”梁伯扬似乎不解。
“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刚才是为了沈柯名，这次要查是为了于晖。”尚言很有耐心的对他解释道。
梁伯扬一顿，突然笑起来“哈哈哈，警官怀疑是我发的那个录音？”
“是不是，我们只看证据。”
“诺，给你。”梁伯扬向尚言一丢。
尚言一个抬手，又快又准地接住了手机。
和他猜的结果一样，什么都没有，“我要带走做一下处理，请你耐心等待。”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梁伯扬叫住了他。踩着大多人都买不起的国外名牌鞋慢慢向他走了过来问“现在的结果不好吗？尚警官。”
尚言拧着眉“你什么意思？”
“沈柯名被害，凶手畏罪自杀了，结果不好吗？”梁伯扬又说了一遍，摊开手一屁股靠坐在了沙发上。“这么一个关注度如此高的案子，你们警方压力也很大吧，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确定不了嫌疑人，时间拖久了，社会舆论你们上级都承受不了吧。”
“所以，录音是你发出去的？”
“是，”为表诚意，梁伯扬也大方承认了“我只是找了个小号发出去，然后买了几个营销号转发，再掏点儿钱把他推上热搜。”说着说着挑起了嘴角，他好像很洋洋自得自己操控舆论，操纵人心的能力。
最后，命令是他下的，枪却不是他开的。
而那些人被人当了枪，当了刀，还浑然不觉。愚蠢的还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法官。
“所以，沈柯名也是你杀的？”尚言也不说自己的态度，只管抛出自己的问题。
这让梁伯扬很不爽，但又想保持自己高贵的明星形象“不是，我怎么会杀人呢，我可是好公民，正能量的偶像。”
尚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很遗憾，我只忠于国家，忠于法律，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准备被传唤吧。”
“我艹。”他终于憋不住了，想过来拽尚言。
“袭警是犯罪的。”尚言轻飘飘一句话，梁伯扬就不动了。
尚言转身离去，不再留一丝余光看他，像他这样的人，想做坏事又不敢犯罪，只敢钻一切空子往上爬，沈柯名可能真不是他杀的，但是，于晖……，他总要付出代价。
楼下又拉起了警戒线，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血腥，不同的位置，不同的人。
“陆支队，电话”一个小警员小跑着过来，陆裴以为还是黄局，他今天一上午已经接他了三四个电话了，无非是说闹得太大了，省厅都注意到了，要他赶快结案，给广大民众一个交代。
本来就烦，气的他把手机扔给了一个小警员。
接过电话，才发现是他哥发来的视频电话。屏幕一闪，陆让出现在屏幕里，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警装。
“哥，什么事？”陆裴撇了他哥一眼又移开眼。
“听说又死了一个？”陆让问道，人才刚死没一个小时，陆裴为什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了。
陆裴也很是头疼“是啊，这个是自杀，网络暴力，你懂？”
“知道，好好的一张嘴，好歹毒的一颗心。尚言呢？”陆裴听到陆让问到尚言他就不开心。
没好气的说“去找歹毒的心去了。”
“哦，”停顿了两秒“那个，你讨厌尚言？”
陆裴一脸懵。
陆让又说“别生哥哥的气，你先让他住几天，等哥哥回去了就让他走，好不好？”
陆裴又生气又不敢说什么，沉默了几秒说“那你要带他去哪里？”
陆让心想管他去哪里呢，别缠着我弟就好。到嘴上只说“到时候再安排吧。”
“哦。”
尚言去找杜珉，他已经从413出来了，只见他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两个手机，一副怕摔坏证据就没了的表情，尚言连忙笑着过去说“杜副，不用了，还给他们吧，我找到了，在这个手机里。”尚言举举手，手里赫然是梁伯扬的黑色苹果手机。
“真的？”杜珉高兴的就要扑过来拿，尚言赶紧用另一只手挡住他，喊道“唉唉唉，别摔了，别摔了。”又示意杜珉把人家两个手机还回去。
下午四点，刑警支队办公室。
“因为是两个死者的缘故，我们姑且把两个死者称为死者一号和二号。”法医助理李瑶说“昨日在一号房间发现有二号的血迹，刚刚我们在二号尸体上也验证了头部有钝器砸伤的约11mm的伤口。”
“所以是一号二号有争执，一号打伤了二号。”
“所有真有可能是一号打了二号，然后二号一气之下趁他醉酒把他带到顶楼，然后把他推了下去。”王笙绘声绘色的说。
“推测不是证据。”
“但现在死无对证啊。”
“不，我们有梁伯扬，他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