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自杀
清晨，窗外雾蒙蒙的一大片，玻璃上的霜花参杂着斑斑点点灰尘杂质，看上去让人极不舒服，北方重工业城市多，空气质量排全国倒数的也多。一口气一口霾让人透不过气。
暖暖的被窝舒服的尚言一点儿也不想起，已经八点半了，窗外呼呼寒风吹起的不知是雪还是尘霾，天边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半个小时前他就听到陆裴出去了，低头看看，被窝里浑身□□的自己躺在床上，看来陆裴并没有想把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遮掩过去，“这小子……精力蛮好的嘛。”尚言起身，感觉现在胃还在火辣辣的疼，头也痛，哎。
可是还要上班，啊……，早知道就告诉黄局他们还要两天才能回来了，自己还能偷偷玩儿几天。
尚言从行李随便抽了条内裤穿上，又胡乱套了件衣服便出去了，客厅里自己的外套整整齐齐的披在沙发上，餐桌上还有陆裴留下的早餐。甜甜的白米粥，楼下买的菜包，和，炒的不知什么的绿色蔬菜。可惜他实在吃不下。
八点五分，尚言顶着不太“正常”的脑袋，迈着大长腿进入市局。
“滴，打卡成功。”一个皮肤有点儿黑，个子却很高的青年走过来对他说“帅哥儿，我叫王笙，新来的伙伴，尚言？对吧。”
也不知道本来黑还是苍白的天衬得人黑，但是是挺热情的一小伙，尚言温柔的笑道“是，你好，我叫尚言。”
“快走了，他们都依旧去嘉豪酒店了”王笙自来熟的很，双手快速把尚言转了一个身推了出去。
嘉豪酒店有六层，二层餐厅，三四层住客，五六层娱乐，至少包下来之后是这样安排的。
死者住三层，要摔死至少要五六层以上，而五六层昨晚一直有人，无论自杀还是他杀，不可能悄无声息，那就只有顶层天台。
“我们昨天已经对天台现场进行了全部勘察，很干净，明显被凶手打扫过了，找不出任何痕迹，但证明了不可能是自杀。”痕迹部老赵说。
陆裴点头“嗯，所有警力务必对每个房间进行全面搜查。”
“是。”
这次案件不同，上有领导盯着，下有网上上百万千万的眼睛盯着，决不能有丝毫差错。
“我天哪，你们真要搜啊。”酒店里的女人拥着挤着尖叫成一团，约莫有二三十个人的样子。
“你们要不要脸啊，女孩子的房间能随便搜吗？”有正面对着他们吼的。
“就是，就是”“怎么办啊”还有私下偷偷说的。这些女人全部都二十出头，长发披肩，穿着比较凉快的里衣，只有在外面披了一件长长的羽绒服外套。她们是什么身份已经很明显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动她们。
“龙玥，你去搜，搜干净点儿，等结束了全都移交到扫黄支队去。”陆裴并不为所动，直接点名了唯一的女刑警去。
“是，队长。”
然后把这些人分别叫回了自己的房间等着，陆裴也转身上了二楼楼道，刚到拐角，长长的走廊里传来叫声“老大，老大，等等我。”王笙小步跑了过来。
陆裴正想骂他怎么拿个东西都能这么慢？眼睛撇了一眼他身后突然又走出了个人。肤色在王笙的称托下又白又嫩，脸色不知是冻的还是宿醉到今天的原因，看上去白里映着红。
在尚言眼神还未移到他身上时，陆裴就立马转移了视线，不过脸上那一丝来不及收的红却被尚言扑捉到了，尚言笑着想，小猴子还是那么爱脸红。
“我不用，不用你洗，我自己会洗”几年前，小小的陆裴，只有他的肩膀高，被尚言使坏的弄脏了，非要逮着陆小裴帮他洗干净，不肯就范的陆裴像小猴子似的跑来跑去就是不让洗，结果最后还是摁不过尚言，被搓的全身上下红彤彤的，脸蛋也红扑扑的。
王笙跟在陆裴身后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只有尚言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似乎有意要和陆裴保持着距离。
“老大。”杜珉掂着一堆要打马赛克的东西从楼上跑了下来，喊叫着说“我和你说啊今天，晚上必须要堵一下扫黄支队长，必须让他请我们吃顿大的，才能放过他，看我们帮他干了多少活。”
“这就是你们搜到的？”看着“不务正业”的副队，陆裴感觉一阵头疼，好像把他丢出去怎么办？
“可是整个四层楼除了这个没别的了。”杜珉带着人主搜四楼，他也很无奈。
陆裴看了他一眼，又踏上三楼楼梯“于晖房间搜了吗？”于晖是重要嫌疑人，不仅是众人的笔录中说他是和沈柯名关系不太好，更是因为昨晚dna鉴定结果那血迹是他的，他都是要重点搜查的对象。
“马上去，我们是从高楼层往下搜查的马上轮到他了。”
于晖住308，上楼右转没两步就到了，进门就看到于晖独自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屋里的警察忙里忙外，他却屹然不动。
“网上不知道什么人扒出了好多以前他和沈柯名关系不太好的视频，现在网上骂声一片，沈柯名粉丝恨不得咒他一起死，团粉也在骂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王笙看着面无表情的于晖说，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是无奈还是绝望。
“臭小子，你知道的还挺多，上班偷偷摸鱼了？罚你值班一星期啊。”杜珉笑骂说，又疑惑他经纪人怎么还让他看手机，不怕他想不开吗？
“副队饶命啊，这个还用摸鱼看吗，一开手机都给你推送过来了。”王笙双手合十，对杜珉作求饶状。
公众人物都有大心脏，必须要有大心脏。
陆裴没搭理两人的打闹，走过去抽走了于晖的手机，前一秒安静的于晖，下一秒像被按了爆炸按钮的炸弹，“彭”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艹你妈。”于晖露出了一脸凶相，此时还真像个暴躁的杀人犯。
陆裴淡定地拿出来自己的刑警证给他看。“我们见过的，你在看什么？”
于晖也只是坐下，看情绪也并没有稳定下来，“看什么？看他们还能怎么骂我，他们还能怎么骂我？”
“前天晚上你去找过沈柯名，还和他发生了争执，你伤了他？”
于晖见也瞒不过，抖着腿双手捂住了脸“是，那帮蠢货粉丝把他吹得那么高，他自己就觉得自己牛逼的不得了，他看不起我。”
“你有没有杀他？”这是陆裴第二次问他。
“没有，我没有杀他，”这也是于晖第二次这样回答他，坚定有力。
窗户边，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了过去“队长，你看外面那是什么人？是记者吗？”尚言示意陆裴往窗外酒店大门口看。
外面吵吵嚷嚷的人群中，“everyone，亲爱的bb们，顶流大明星、著名男团sky成员沈柯名昨天清晨坠楼而亡，死相凄惨，而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呢，阿明已经来到了现场，我们正义的刑警叔叔们正在查案，是否像网上所传的那样和队员于晖有关呢，阿明代大家去采访一下，想知道真相的多多点赞，多多关注哦，阿明爱你们。”一个短发男人，举着手机叽里呱啦对着手机说着。
手机弹幕里，不断有人刷着
［肯定是他了，我是两年粉，我看每次集中训练于晖都不给沈柯名好脸色。］
［哎哎哎，百分百是他，我有人脉说沈柯名屋子里查出了于晖血迹呢］
［sky里为什么要有这么个多余的人呀？他肯定是嫉妒我们“名扬天下”］
［楼上那个，什么人脉？什么时候的消息？］
［什么，什么血迹，真的假的？］
［我觉得不可能杀人吧，可能他俩打了一架，然后沈柯名不小心掉下去了］
［别洗了，别洗了，楼上于晖粉丝别洗了］
［不是吧不是吧，于晖还有粉丝？］
［我也看到了，警方录音哎，证据确凿，于晖粉丝再洗，全家也跳楼哦］
“老杜，怎么回事，”陆裴看着楼下“搔首弄姿”的主播，脸色铁青。
杜珉也一脸懵，随后浑身一抖，完蛋了。
陆裴一溜小跑，尚言也跟着他到了酒店大门口，主播还在和观众开玩笑。
“关了，关了。”
主播却“流量高人胆大”，就当没听到陆裴说话一样，还在笑着问“是刑警先生吗？网上刚有信息说警方现在查到沈柯名房间里的血迹是于晖的，请问是真的吗？”说完就把手机往前怼，要不是陆裴反应快，就砸脸上了。
尚言感觉陆裴气的都快要动手了，却还是忍耐着对观众说“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一切犯罪都是要讲证据的，请大家耐心等待，相信警方。”
“是，我们都相信人民警察，请……”主播又拿回手机表面安抚着大家，突然看到画面中一闪而过有一个黑黑的“东西从天而降”。
“彭……。”
“啊啊啊啊啊啊啊……”主播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酒店，酒店里的人也纷纷从窗户露出了脑袋
是一个人，陆裴尚言也双双回头，是一个人从楼上掉下来了。“是，是于晖。”
死法惨烈，血溅四方，和沈柯名一样脑袋开花，直播间里的人也都看到了，瞬间炸了起来，这恐怕是主播这辈子流量最大的时候。
“还不关掉。”尚言一步踏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好。”
陆裴几步跑到于晖身边，抬起头往上看，于晖房间的窗口并没有凶手，只有一脸惊恐万状的杜珉也在向下看。
一分钟前，“这叫什么事嘛，得通知网警把这小子号封了。”还有一条条“警方录音”的信息，不知道被转发了多少次了，真头疼。杜珉快速的翻看着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晖从沙发上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窗口，看着手机里不堪的辱骂，听着外面主播的话语，于晖跨上了窗台。
杜珉抬头注意到的时候，就立马跑去抓他，七八步的距离。那人却更快，往前一扑头朝下栽了下去，杜珉什么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