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讨价还价
眼见姜莫换了位置，依旧捂着胸口，叙述着衙门之中这几日的苦差，尤其是昨夜那吃人的小鬼。
说到那小鬼时，姜莫难忍着，又看了眼扔在地上的纸扎小童，眉眼紧皱了皱，瞪了方有容眼。
本以为就是个鬼故事，而想着吓吓姜莫的方有容，此时自觉理亏，哪还笑的出来。
尽量避开姜莫满含埋怨的眸光，方有容面露尴尬难色，蹑手蹑脚着，躲在了品着茶的慕晨身后。
“道长，听了这久，可能给晚辈…”
姜莫顿了顿，又看了眼慕晨身后的方有容，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道长，帮着想想，这仅有的描述，能否想出是何等妖物。”
“哥，秦川大哥不是说，朝廷仙武司里,有专司抓拿鬼物的仙使吗？怎不直接报了仙使，让他们去抓？”
“因为…”
姜莫欲言又止的左右打量着四周，朝前凑了凑了，小声道：“这事吧，也是我哥寄回家的信里浅谈了一嘴。”
“有容，此事关系重大，就是州府那些个大员，都不见着能得个信，你听了便是，莫要出去胡说，引得人心浮动，可是要…”
姜莫小声说到最后，还冲方有容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哥，你莫不是忘了？”
方有容站在慕晨身后，无奈的一摊小手，撇了撇嘴道：“平江府里谁还会同你妹妹我，如今最大的灾星，多说什么！”
“就知道闹你哥我！”
姜莫笑骂了句，看向慕晨接着说道：“道长或也听宗门说了吧，魔教的阴神冥狱两殿，还有合欢殓星两宗，当世的四大魔门，一同寻见了百年前，为祸人间的圣教魔窟。”
圣教魔窟！
百年前，魔道九门七十二教，在他们所谓圣女感召下，统一成了圣教。
而这圣教魔窟，便是当年，圣教集魔道全力，摘天星，囚与芥子，又屠世间无数生灵，方才炼出的魔窟。
此等魔窟现世了，师尊怎没提过……
“我哥信里还说，就连创下大夏仙武司的皇家老祖，都已出关，联合昆仑神霄两宗，还有道盟，一并围杀这些痴妄的魔教徒。”
“抓鬼这点事，便只能落到衙门头上了。”
姜莫说着，自怀里取出几张，画了咒的黄色符纸来，朝着慕晨抖了抖，无奈笑道：“道长你看，就一人给了几张破符，说是让看着那小鬼，一扔便是。”
姜莫将黄色符纸小心的收回怀里，眸中闪动着期盼，“道长，我们衙门里，那些个兄弟，一个个肉体凡胎的，就是有了这些仙符，也不见得能拿下那小鬼，这才来着，想请道长……”
神剑咒，化雷咒，还有张金耀咒，倒都是些可自主吸纳灵气，继而施展的符咒。
慕晨放了手里茶，思索起，那姜莫粗略描述的婴孩。
通体腥红，食的又是人之血肉，这听着并不像是厉鬼阴魂，那等食人精魄的鬼物。
直接伤人肉身，又是婴孩模样的，慕晨只能想到一种…
可若真是那等妖物，三人里应是一个也跑不了才对。
“可否带我去看看，那胡衙役和陈更夫的尸身？”
“自是可以，晚辈来着，就是想请道长去帮着看看的，还请…”
“等一下！”
还没等姜莫说出个谢字，方有容便自慕晨身后走到了前，拦着了姜莫道：“哥，虽然你我亲如兄妹，可如今妹妹，既在这棺材铺子里做工，便要替东家说话！”
丝毫不理身后轻拽了拽衣角的慕晨，方有容接着道：“我们这可是棺材铺子，不是道观。”
“就算是道观，不也得……”
“等，等下，有容你到底要说什么？”
“得给钱！”
方有容拍了拍手，灿笑道：“衙门验尸的仵作，一月还领四贯钱呢！”
“小妹这东家，不但要帮着哥你验尸，没准还得帮着抓鬼，怎么不得……”
方有容说着，低头掰算起右手手指头，故作姿态的等着姜莫自己开口提价。
“十两银子，若是抓鬼，价钱另算，道长意下如何？”
“不…”
“东家…”
耳听着姜莫开出了价，慕晨刚想开口拒绝，便叫方有容张嘴堵了回去。
转过身，方有容给了慕晨个眼神，随后道：“东家，这银子是少了些，可咱们最近，不也没生意吗！”
东家，别不要啊！
昨日，东家从西城木坊，定了些上好的木头，付了定钱，账上可没什么银子了，若再没生意，再过两月，便要吃土或树皮了！
但凡东家真替平江府衙抓了小鬼，衙门报了上头，那一番政绩仅需十两银子，他们绝不嫌贵………
识海之中，耳畔边，方有容的声音与她口中说着的话，同一时分别听进耳朵和识海。
趁着转身功夫，将替她特制的传音玉握在手里……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倒是又给了慕晨一次意外。
第一次意外，还是在传音玉做得那日。
传音玉本是因怪病，慕晨想着平日里沟通不便，才特制了这块传音，让方有容能在握着玉时，直接听着慕晨心里所想。
可却不曾想，方有容握上玉，只是试了几次，便能通过这特制传音玉，传音入慕晨识海。
就因这，慕晨还偷偷验了下方有容的根骨，若不是没有一点灵根，早就带她回山，让那位师姐收了当徒弟了。
话是没错，若是再没生意……那便全当，寻了个验尸的活了！
慕晨想着，站起身道：“好，走吧。”
一番话，算是明里暗里，都回应了方有容。
“小妹，你关门干嘛？”
领着慕晨出了门，姜莫眼瞅着方有容不但跟着也出了门，还顺手关上了大门，正要上锁时，姜莫出口道：“道长同你哥去验尸，你这关了门？是要一起去？”
“嗯，怎么了吗？”方有容头也不回，自顾自的便给门上了锁。
“验尸！那可不是平常的死尸，是叫小鬼吃了的，就剩胳膊腿的尸体，小妹你不怕？”
“我…”
听姜莫强调了几遍，死者的惨状，转过身的方有容怎么可能不怕，可独自留铺里…
刚又听了那姜莫说那小鬼…
见方有容扭捏半天，猜到大概的慕晨开口道：“一道去吧，也能帮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