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法达成的心愿
“先生定是去过许多地方，才能有如此见闻的吧？”
徐润耷拉着脑袋，嘴巴微张，低语着：“如今咳病好了，待养好了身子，我也定能像先生一样，游历四方！”
这般心愿，只怕……
慕晨望着暗暗下定决心，满是憧憬未来的徐润，心中又似昨日那般，石块撞入水中，莫名思绪闪过。
“我们…”
慕晨顿了顿，看了眼抬起头的徐润，依旧惨白的小脸，艰难吐出话道：“我们，继续看书吧，若是再有不对处，我会为你指明。”
“多谢先生。”
徐润受宠若惊的答应一声，手上慌乱的翻至刚看到的那页，还不忘将书朝慕晨那多让了些。
又翻过几篇，慕晨指出书中，对一河流起始纠正时，宋四自小茶楼里哼着曲出来，只是看了眼二人，便摇晃着脑袋懒散离去了。
随着日头朝西偏去，书册也已看完大半，茶楼里不时便会传来，徐润娘亲唤其歇息一会，先将饭吃了。
反复拒了几次，直到天色暗下，一身灰色麻布衣衫的方有容，自茶楼走出。
“咦，道长！”
一出茶楼，见慕晨陪着徐润看书，方有容有些意外的轻喊了声。
慕晨点头回应了下，便又转过头，继续与徐润看起书来。
见二人依旧目不转睛，时不时交谈一句，方有容微眯起了双眼，双手叉腰，长出了口气后，一把自徐润手里夺了书册。
“你娘喊你先吃了饭，再继续看，这眼看天都要黑了，你怎还不去！”
“刚好的病，怎经得起饿？”
被一下夺了书册的徐润，失落的看了眼身旁慕晨，怯怯的道：“有容姐，我…好不容易，碰上先生。”
说着徐润又看了眼慕晨，紧接着双手合十冲方有容求饶道：“书册没多少了，有容姐我看完便去吃，可好。”
“求你了！”
“不行。”方有容将书册收到身后，闭眼摇头，不容商量道。
这边徐润求饶，方有容不停拒绝，慕晨站立在旁，抬头看了眼天色。
日头，这般快便要落了吗！
“先去吃吧，我在这等你便是。”
慕晨说着，绕到方有容身后，自其手中，取过书册，对脸上浮生出笑的徐润又道了句，“剩下不多，我先看起，一会同你讲，其中不对处。”
徐润欢欣的应了声，自方有容身旁跑过时，还冲其做了个鬼脸，欢喜着跑跨进茶楼里，大喊着，“娘。”
“你这孩子！讨打。”
方有容举起一手，笑骂着，跑进茶楼里的徐润。
直到徐润跑进后厨，方有容才放下手来，刚想转身回住处去，可看着站在一旁的慕晨，却让她停了脚步。
天眼见都黑了，不知他能看清书吗？
这般想着，方有容凑了过去。
仅剩的夕阳光亮，早已照不清昏暗书页，纵是方有容朝前又凑了凑，可还是看不清。
可慕晨，却是翻了一页。
“道长，这么暗也能看清？”
方有容抬起凑近的目光，揉了揉仅是看了一会，便有些干涩的双眸，小声问道。
“嗯。”慕晨应了声，又翻过一页。
便是这翻过没几页的功夫，徐润就已回来，嘴中塞的鼓鼓，口齿不清的道：“有…容姐，我吃完了。”
“屋里看去，”方有容牵起徐润，开口问道慕晨，“道长，屋里看吧，天太暗了。”
一并进了茶楼，寻了个离门近的桌，方有容取来盏稍亮些的油灯，放在离徐润近些的地方。
又取了茶具，替慕晨倒上茶水，方有容才在边上桌坐下。
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慕晨二人，本已收工的方有容，却丝毫不愿离去。
好生奇怪。
奇怪这慕晨道长，今日不在铺子待着，不但跑来城里，还陪着徐润看了一下午的书，天都黑了也不离去。
就不能明日再来，难不成明日有事？
撑着脑袋，时间长了，无事可做的方有容渐渐有些犯困。
自己也是奇怪，明明已困的不行，可就是莫名的心里不安。
说起慕晨道长，虽不爱说话，可为人……
绝不应该心中不安啊！
想着想着，方有容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待被打着呵欠的徐润叫醒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见屋里没了慕晨，询问徐润下才知，看完书册，慕晨便走了，有些饿了的徐润又去吃了些东西，才出来叫醒自己。
得知慕晨走了，方有容站起身，伸了伸腰，帮着老徐头将茶楼门板关好，便想着回住处去。
可刚走出两个街口，方有容便在街边一个夜摊，瞟见了慕晨，独自坐在那，面前点的吃食，好似根本没动。
趴桌上睡的那会，已然不太困的方有容，倒也有些饿了，鬼使神差的，便走到了慕晨坐的那小桌旁。
拖过张椅子，方有容直接坐在了慕晨边上，看了眼慕晨面前没动一口的汤面，冲摊主也要了碗一样的。
“道长，怎要了面也不吃呢？”
方有容手中握着筷子，一边问着慕晨，一边朝慕晨望着的方向看去。
目所能及的昏暗街道上，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喝多的醉汉，便没什么了。
倒是慕晨看向的方位……是小茶楼的方向。
“道长，那茶楼里…”
方有容提着胆，小声问道：“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
“没有。”
慕晨转过头，冲缩起身子的方有容道：“有容姑娘，怎会这般问。”
“还不是因为道长你！”
听慕晨十分认真的否认，方有容长出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怪罪道：“道长今日一直待在茶楼，迟迟不走。”
“现在又大半夜的，在这面摊点了面也不吃，就朝茶楼那看，怎能不让人胡思乱想。”
说话功夫，摊主端上了面，方有容接过便吃了口，又道：“我哥可是说，道长修为十分高深，若不是有不干净的，那道长在看什么？”
又吃了几口，没听着慕晨回应，低头吃面的方有容抬起了头，见慕晨又望向了茶楼方向。
咽了咽口水，方有容小声唤了慕晨声，“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