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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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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靖回去之后,没有先去见过他家老爷子,而是回了留芳园里洗漱更衣,他原本穿的那件蓝灰色袄子是在回来之前新做的,不管样式,手工还是料子,都是极好不过的,既显尊贵,又不张扬。

    他不喜欢直接买成衣,而是亲自挑选料子,寻人量体裁衣,这算是东方靖的一个小小的偏执。

    阿骏原是想提议东方靖先去正堂给老爷并两位姨太太请安见礼,又不想因着自己多嘴惹了东方靖的不快,遂缄口不言,只紧跟其后,随身伺候着。

    沐浴之后的东方靖要换一件明蓝色的长衣,彰显气派之余,也略带些内敛和沉稳,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颜色,也是他和母亲约定好的十八岁生日要裁制的新衣,只是天不遂人愿,原该母亲送他的礼物变成了他给自己的礼物。

    衣服上绣的大丽花也是找城内最好的绣娘绣的,据说,一连绣了半个月之久才绣完,这也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留芳园里几乎种满了这种花,可惜大丽花花期虽长,却也熬不过季节轮转,东方靖这时间回来,不过是满目荒凉。

    若是夏秋交汇之际,那满园玫红色的花瓣,在青绿色的叶间,开得热闹鲜艳,勃勃生机,令人望之无忧,仿佛不管遇见什么样的烦难事,看见此花,都不再值得一提一般,而东方靖的母亲喜爱此花,主要还是听人提起过此花的寓意--知道你的心意,我很开心。

    玫红色的花儿绣在这件长衣上,颜色并不合适,又是男子所衣,故而东方靖将花瓣改成了洋灰色,母亲去世之后,他眼中的大丽花再也没了生命力,灰色是再好不过了。

    “阿骏,茶棚老板撵出顺平了没有?”东方靖身姿挺拔,闭着双眼,站在那儿让阿骏给他穿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我早吩咐下去了,这会儿人估摸着已经出城了,”阿骏仔细理着东方靖的衣裳,“少爷,你当真要把老刘头撵出去啊,我听说他外头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投靠,这冬夜里,晚上冷的紧,要是在外头过夜,别闹出人命来,要我说,咱不如让他在城里安生的过了年,等春天回暖了,再撵他出去,您看使得不。”

    “废什么话,你看我做下的哪个决定是有回旋的余地的,”东方靖来到穿衣镜前又照了照,“他今天犯下的口舌,本就是要命的,我撵他出城,也算是一种慈悲了,他要是不想死,出了顺平县城往西五公里,不是有临时搭建的棚屋,那里人多热闹,兴许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东方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嘴角还四十五度上扬,说的欢快又满足,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一件关乎人命的事。

    “棚屋那里?能在那儿活下来的,寥寥无几,”阿骏小声嘀咕着,他早习惯了东方靖的这个笑,每次出现,就总有人遭殃,如今该说的他也都说了,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方靖收拾好,带着阿骏去往正堂,这会儿天已黑透了,冬日里的天黑的早,院子里这会儿已经灯火通明的了,下人们东来西往,和两年前相比眼瞧着人更多了些,想来老头子把家里的生意管理的不错。

    正堂偏厅里的饭桌已经备下了,美味佳肴,觥筹交错,好不丰盛,东方寅此刻已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上方,他一言不发,微敛着唇角,其余几人也是觑着他的脸色,不敢言语。

    东方靖嘴角含着温柔的笑,眼角却带着冰冷的光,抬腿进来,也不言语,只是打量了一回饭桌上的几人,他家老爷子,还有老爷子的两位姨太太,还有三姨太的女儿东方翊。

    那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生的花儿一样的姣好,明媚纯洁,冲着他笑时,露出一颗小虎牙,俏皮可爱,安静坐着时,又端庄典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兄妹,东方靖会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小丫头,她与二姨太的两个女儿不同,她们俩低眉抬眼间,恨不得有千万个心眼子来算计你,这个丫头是一眼就能看穿的纯净,像这冬日里的雪一样,纤尘不染,不过今年的雪好像来的晚了,往年的这个时候,顺平县城早就成了冰雪世界了。

    他不顾老爷子阴沉吓人的脸色,只管同东方翊讲话:“你该学学那俩丫头,咱们尽量少碰面,大家虽有一点子血脉关系,可又都是财产的继承人,早晚有撕破脸皮,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何必在这种无谓的‘接风宴’上表演兄妹情深的戏码。”

    “二哥,两年不见,你可好呀?”东方翊起身过来拉东方靖的手,笑意盈盈道,“财产怎么继承,父亲自会安排妥当,哪有我们争抢的道理,多思无益,现在不如坐下来一家人安安心心地吃顿饭,父亲特地嘱咐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东方靖拨开东方翊的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不喜欢和旁人这么亲近。

    没等他开口,老爷子发话了:“出去两年没个音讯,回来也不知提前知会家里一声,到了家里也不先与我请安问好报个平安,这会儿还让家里的长辈等你吃饭,又说这些个没头尾的话,你还懂不懂得长幼尊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老爷子的话就像一记重锤,反复敲打着东方靖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他喉头堵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

    那边二姨太则按捺不住了,从刚才东方翊起身去拉东方靖,她已然是心有不悦,只冲三姨太母女翻了一阵儿白眼,听得老爷子吭气了,她也忙找补一回,顺便拉踩一下东方靖。

    “大少爷,你可别嫌我这个做姨太太的多嘴,老爷这两年是如何惦记你的,我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了,就算你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也不该寒你爸爸的心不是,你两个妹妹原是要出来与你接风洗尘的,只是前两日给她们姊妹请了位钢琴老师这会儿来了,现下正在屋里用功呢,也是想着年关将至,到时献丑弹几首曲子,也能给家里添点喜庆,让你父亲欢喜欢喜,你妹妹尚有此孝心,你这个做大哥哥的,怎能不做个好榜样呢。”

    二姨太最善绵里藏针,可在场的几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谁又不知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呢,东方寅有点儿嫌弃道:“你少说两句,谁也不会把你当成哑巴。”

    尽管他不甚中意二姨太,可念着两个女儿,东方寅也会给她留些面子,不过偶尔看不过眼,提她几句嘴也就罢了,并不深责。

    东方靖最是了解二姨太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也是于自己无碍,懒得同她口舌,只与老爷子说:“即便我去了安邑两年,我的一举一动也不会瞒过你的耳目,我又何必多费唇舌事无巨细的与你交代,你说我目无尊长也好,不学无术也罢,左右我们当初做下的赌局是我赢了,我用两年时间在安邑开了十家分号,且盈利已达目标,我兑现了诺言,这会儿露面是希望你也能兑现你当初许诺我的东西,把掌家之权,还有家里的生意统统交由我打理,而你再不许插手其中,如此,这场赌局才算完了。”

    东方寅两年未见这唯一的儿子,心里早就惦念的不行了,本是想趁今晚接风洗尘的时候,父子俩能说几句窝心的话,可他忘了这个儿子最是个要强的性子,一句软话也是不肯说的,这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即便如此,东方寅看他这两年长进的这么快,性子虽过于冷淡,但也足够沉稳,和自己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倔脾气,不服输,这么想着,心里又畅快了不少。

    他抬手招呼了一下,“君子一诺重千钧,我怎会食言,这是掌家的钥匙和商会的印鉴,今后,家里的一切,我绝不多言。”

    东方靖头前没注意,旁边还站了一副生面孔,见他手上拿着一只墨绿色镂刻着花纹的精致锦盒过来交给自己,他此刻对锦盒的兴趣已然弱于对人的兴趣了,老爷子行事再谨慎不过的,他既把掌家的钥匙交予此人保管,可见对此人有多信任。

    他接过锦盒打开粗略看了一眼,便交给身后的阿骏,然后细细打量了此人一回,“稀罕啊,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小白脸来?”

    只见此人身着素色长衣,面容白净,气质雅静,虽未抬眼,可也掩不住满眼的璀璨星河,鼻梁高挺,似山峰般俊朗,嘴唇淡红,若胭脂样轻染,在他徐徐向东方靖走近时,直觉他如山间清风,映水明月,醉人心魄。

    三姨太忙张口道:“他是褚南风褚管家,来了有半年了,说来,褚管家还是我和翊儿的救命恩人呢”

    不等三姨太说完,东方靖就已经将她要说的故事在心里上演了好几个版本,他打断三姨太冷笑一声:“这种话本里才有的男女相遇的桥段,怎的这么巧就被三姨太给遇见了?”

    东方靖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瞬间羞红了三姨太的脸,凭她往日里怎么持重,这会儿也耽不住她又急又羞,娇娇地叫了声:“老爷”

    老爷子抬手制止了她,“阿靖,休要胡说,不管怎么样,三姨太都是你的长辈,岂容你开这等玩笑肆意冲撞。”

    “我不过是要你防着点儿你头上的那顶帽子,免得哪日里变了颜色,还懵然不知,”东方靖送了老爷子这么一句话,就扬长而去了,出门前还瞥了褚南风一眼。

    褚南风未有言语,仍旧端端地站到老爷子身后听差使。

    老爷子刚被东方靖惹了一肚子的火,还没发作就听得身旁扑哧一声,是二姨太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她最爱听戏,还是那些姨太太们最爱听的不入流的戏码,所以对东方靖方才说的故事再熟悉不过了,最开始她就想笑,碍着有东方寅在一直忍着,这会儿是实在忍不了了,这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着小嘴,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老爷子并三姨太一同望着她,这种尴尬瞬间冲突了二姨太的笑点,她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衣服,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操持家务的事不见你上心,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就来了兴致了,”老爷子气呼呼地瞪着二姨太,“好笑你就多笑会儿吧。”

    老爷子说完就起身要走,两位姨太太和东方翊都忙随之起身,二姨太紧呼道:“老爷,你还没吃晚饭呢?”

    “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老爷子两手背于身后,头也不回气鼓鼓地走了。

    老爷子刚走,二姨太就又坐了下来,嘴里还念着:“左右不是我说的,冲我发的哪门子的火啊,大少爷是宝贝,打不得骂不得的,就活该我们受委屈吗。”

    三姨太见二姨太自顾自的捡起筷子吃起来,不好多说,暗自叹口气,唤了一声褚南风:“褚管家,你叫厨房准备几样老爷爱吃的菜送去书房吧。”

    褚南风听命,忙下去准备,东方翊想和母亲一同去看父亲,被三姨太劝阻住了,便回去了自己房间,三姨太则带着身边伺候的人去了书房。

    二姨太一见众人作鸟兽散,也不理睬,更是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起来,看的身后的婆子一个劲儿的摇头。

    褚南风到厨房吩咐下了,就在那等了片刻,待人把饭菜准备停当,就带着下人往书房走去,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阿骏。

    阿骏是个实心眼子的人,听了东方靖的话就当那是事实,所以就算斜着眼睛看褚南风,仍嫌不够,所以眼中还多少带点儿鄙夷的神色。

    “少爷让你去留芳园找他,有事安排给你。”

    褚南风见势知道不好推却,就安排了下人把饭菜送去书房,自己则跟随阿骏一同往留芳园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东方靖正在廊檐下逗一只八哥玩,黑色的小家伙极为灵动,也会讨人喜欢,咿咿呀呀地像是学人说话一般。

    “少爷,人来了,”阿骏把褚南风领上前去。

    “这鸟还不足一岁,若能有人好好教导,也许不久之后,还会学人说话,”褚南风看着那只鸟说,“老爷说少爷小时候喜欢花鸟鱼虫,所以差人买了一只养在这留芳园内。”

    “我说这只鸟怎么生的这样丑,”东方靖一听是老爷子买给他的,瞬间变了脸色,“阿骏,赶明把它送去厨房,让人收拾出来,给你打打牙祭。”

    阿骏知道东方靖是和老爷怄气,不过这会儿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忙爽利地应了声儿。

    褚南风面带些许笑意立于一旁,不予置评。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名字是好名字,可惜这做派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东方靖斜睨着褚南风说。

    褚南风明白东方靖仍是怀疑他和三姨太关系暧昧,也不急躁,温声道:“少爷怕是误会我了,三姨太所说的救命之恩小人实在是当不起,不过是碰巧遇见了,顺便帮把手而已。”

    “顺便?帮把手?”东方靖冷笑一声,眼底的阴沉如暗流涌动,“若果真如此,那么你来府里当管家又作何解释?”

    “是老爷仁慈,把我带入府中教导,至于管家一职,小人无才无德,本不敢擅居,是老爷再三要求,才不得不腆着脸受了,若因此令少爷不快,小人明日便去找老爷辞了这一职就是。”

    东方靖摆摆手,“既然老爷子喜欢你,让你当这个管家,你当就是了,这与我无关,不过你既把自己择的这么干净,就千万藏好了自己的小尾巴,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府里兴风作浪”

    他绕到褚南风身后,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我一定砍了你的尾巴,要了你的命。”

    褚南风瑟缩了一下脖子,答应了一声“小人明白”。

    “今晚谁在留芳园上夜,叫他回去吧,今晚你一个人在留芳园里伺候也就够了。”

    “少爷的吩咐本不该推辞,只是已经有人乞了小人的令,今晚要在留芳园上夜,这时更改恐怕已经晚了,”褚南风说着往留芳园的门口方向看过去。

    东方靖也正纳闷,自己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又加上刚回来,谁能巴巴地乞令来留芳园上夜,顺着褚南风的视线瞧过去,原来是何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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