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去横店
两日后。
盛洺川下午一点飞横店,他起早先去了趟公司。
从隋棠办公室聊完事儿出来,盛洺川又去了趟二楼。
陈漓不在。
白树也不在,他今天要跟盛洺川一起去横店,等下直接从家去机场。
路过的同事也不问盛洺川是不是来找陈漓的,见着他就说陈漓这两天都没来公司,他们也没见着。
盛洺川道了谢,在原地又踌躇了会儿才转身上了电梯。
没来公司,电话也不接,又住院了?
电梯下降的很平稳,盛洺川心却有点颤。
那晚吃完饭,陈漓突然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了。
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盛洺川想去送,陈漓却执意没让。
后来盛洺川给陈漓发信息,问她到家没,她是凌晨才回的。没说回没回家,只让盛洺川早点睡。
这两天,他俩往来互发的信息不超过六条,不咸不淡的日常,还都是盛洺川主动的。陈漓像是把手机忘哪个犄角旮旯了,信息回复的延迟,就算回了也是没头没脑的只有一个嗯字。
不到十二点,盛洺川就跟程鑫到了机场。
他把自己和程鑫的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又听程鑫说:“哥,小白树说他马上就到了。”
盛洺川嗯了声,把行李拉到旁边不挡人的地方,“那在这里等他。”
程鑫说行,在微信给白树同步了地址。
这个地方不能停太久车,司机就先撤了。
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一眼望去都是年轻姑娘。他们手里大多都拉着横幅拿着礼物,有好几个人怀里甚至还抱着花。应该是谁的粉丝,正翘首以盼地望着某个方向。
程鑫听到躁动声,连忙看了眼身边的人,见对方口罩帽子都戴的严实又松了口气。但末了,她还是警惕地往四周瞅了几眼,生怕哪儿窜出来一个狗仔,被拍到一些不该拍的画面。
想到狗仔就想到陈漓,程鑫纳闷儿地问盛洺川:“哥,陈经理她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盛洺川出门前给陈漓发了信息,陈漓没回。
他摇摇头,“不确定。”
“啊?”程鑫说,“连你都不知道啊。”
“嗯,”盛洺川淡淡点了点头。
“哎,陈经理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我给她发的信息她一条都没回。我以为她只是对我这样,没想到连哥你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啊。”程鑫说话间,一辆豪华大奔从她身边‘嗖’地滑了过去,吓得程鑫一堆还没说完的话直接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哎这人怎么开车的啊!车好了不起啊!”程鑫瞪着那辆大奔,气冲冲地跺了跺脚。
那车一看就很贵,程鑫吼完这句有点怕惹事儿,慌忙要收回视线就看那车在旁边入口处停了下来,又忍不住吐槽道:“原来也是坐飞机的啊,我还以为什么变形金刚炫车技呢。不就——哎,那人不是,哎!哥哥哥哥——”程鑫拽着盛洺川往那辆车的方向看,“哥,那不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吗,开会那会儿讲话的那个,叫——哦叫贺祁年啊。”
贺祁年?
盛洺川抬头望了过去。
贺祁年下车,长腿两三步就走到后备箱旁边,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两个粉色行李箱。
他穿着黑色得体西装,把他身材衬得更挺拔好看,粉色行李箱在他手里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他拉着行李箱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俯身敲了车窗,对里面的陈漓说:“到了。”
陈漓脸色惨白,显得黑眼圈更重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魂不守舍。
听到声音,她也没动。
贺祁年很轻地叹了口气,拉开车门探身进去,替陈漓解开安全带,然后把人从座位上拉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贺祁年问陈漓:“随身背的包呢?”
陈漓愣了愣,看了眼后座。
贺祁年让她站着别动,自己转身又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把陈漓的包拿了出来。
车门关上,贺祁年跟不远处一抹略有不善的目光对视了一瞬。
贺祁年眼神眯起来,犀利微冷的目光在回到陈漓面前时,又恢复了开始的似水温柔。
贺祁年把包斜跨到陈漓身上,帮陈漓整理着衣服问她:“冷不冷?头还疼吗?”
陈漓摇头。
贺祁年嗯了声,“药和吃的都放在左边箱子里了,里面还有一些保暖用品,记得随身带着,冷了记得加衣服。在飞机上睡会儿,耳塞、眼罩和靠枕都在右边箱子的外包里,那个箱子可以带上飞机,别托运。”
陈漓木木地点头。
“”贺祁年又说:“给谭导和许奶奶的礼物我让助理直接寄到你住的酒店了,你等下到了报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东西很多,让服务员帮你送上去,别自己提,记住没?”
陈漓还是点头。
贺祁年看着陈漓,想说什么终究没张开嘴,末了继续叮嘱说:“下了飞机会有司机接,方航已经把联系方式和车牌号发给白树了,到了让白树联系司机。”
陈漓顿了会儿还是点头。
“你”贺祁年看她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千万个不忍心,心疼得不得了。他抬手在陈漓头发上揉了揉,声音比方才更轻地问她:“困不困?想不想吐?要不换明天的航班?”
陈漓摇头,只说:“不困。”
贺祁年盯着她眼下的两处淤黑,心揪着,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陈漓很多年不曾这样,所有事都来的突然,平静像在一夜之间又被打破,陈漓又开始什么都不说,贺祁年很慌也很虚。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骚动,陈漓置若罔闻,她低着头,一只手狠狠攥着斜挎包的袋子,小脸紧紧的绷着,有点丑。
贺祁年的手掌又大又暖,她的心却冷得有点要喘不上来气了。
“小漓,你——”
“贺祁年,”陈漓抬头,看着贺祁年,“医生说她还能活多久?”
贺祁年愣住。
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他运筹帷幄久了,很少还有不确定拿不准的时候,但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生死有命,好人更多选择听天由命,但烂命通常比好命更坚强耐活。
所以贺祁年不知道,更不敢说。
陈漓盯着贺祁年,因为熬了两晚,她左眼球里那块淤痕更红了,像浓烈的黑上染了骇人的红,化不开也融不掉。
过了好一会儿,她只是闷声说了句“好”,拎起箱子,转身走进了机场。
陈漓在贵宾休息室等了会儿,见盛洺川还没到,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里的盛洺川语气怪怪的,说白树拉肚子,在等他从厕所出来。
临登机半小时,三个人才姗姗来迟。
陈漓拉着箱子在休息室门口等着,看盛洺川过来立刻咧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她下巴扬了扬,说:“走吧,去过安检。”
盛洺川嗯了声。
陈漓觉得他不大高兴,想走过去逗逗他,却被白树和程鑫围住了。
白树也就两天没跟陈漓联系,却恍如隔秋,只见他殷勤地从陈漓手里接过箱子,“老大,你这两忙啥呢,我给你发信息你都不给我回。”
程鑫一听这话立刻‘哦吼’一声,“原来她不光没回我的信息,连你的也没回啊,这下我就平衡了,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惹陈经理不高兴了呢。”
陈漓笑说没有,“不是故意不回的,这两天家里有点事耽误了,”
前方的盛洺川脚下步子突然短了一寸,余光在陈漓那俩黑眼圈上瞟了一眼。
程鑫立刻说:“我知道,陈经理这么好的人,肯定是有急事儿才会来不及回信息的。”
白树白了程鑫一眼,“你别一副很了解我老大的语气行不行?”
程鑫:“我这不叫了解,我这叫信任,无条件信任陈经理,懂不懂!”
白树切了声,翻了个不屑跟她多说的白眼。
陈漓无奈笑了笑,又对程鑫说:“鑫鑫姐,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别老经理经理的,我觉得我能瞬间被叫老五岁。”她说着还夸张地伸出五根手指,在程鑫面前比划了两下。
叫名字好啊,显得亲近。
可是
程鑫看了眼前面走着的盛洺川。
盛洺川脚步未停,表情不变,就跟给他们三个刚才那番对话他并没听见似的。
陈漓顺着程鑫的目光看向盛洺川,刚才她还拿不准,这会儿确定了,盛洺川这就是不高兴了。
上了飞机,白树和程鑫在经济舱,陈漓跟盛洺川在商务座。
陈漓先登机,行李被空姐帮忙放了上去,她走到座位前却没先入座。
等盛洺川过来,她问:“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
盛洺川说:“都可以。”
“那你坐里面吧,”陈漓说着就已经在外面的位置坐好了,腾空卷起双腿,“你进去吧。”
盛洺川顿了一秒,然后走了进去。
等盛洺川坐好,陈漓递给他一瓶酸奶,“刚在休息室拿的。”
盛洺川接到手里,想了想扭头问陈漓:“你吃饭了么?”
陈漓不看盛洺川,低头又从包里拿出一瓶酸奶,把吸管撕下来,然后瞄准目标精准扎下了下去。
结果,歪了。
陈漓保持着那个扎歪的姿势钉在那里尬了会儿,就听旁边的盛洺川动作很轻地把吸管扎进酸奶瓶子里,然后往这边靠了靠,把扎好吸管的酸奶放到她手里,并拿走了那个被她扎歪的酸奶。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漓才转头看向盛洺川。
“盛洺川”陈漓叫他的名字。
“干嘛?”盛洺川吸着酸奶,目视前方,声音有点冷。
“你——”陈漓顿了顿,叼着吸管歪头看盛洺川:“你是因为我这两天没回你信息,你生气了么?”
盛洺川吞咽酸奶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过脸,对上陈漓那副看起来居然还带了点小得逞的眼睛。
这表情,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盛洺川闷声想,脸上也没表情。
陈漓还在笑嘻嘻的挑火:“是生气么?”
“”盛洺川吐掉吸管,附身往旁边移动。
陈漓身上那股淡淡的橙子味突然浓郁,直灌鼻息,瞬间神清气爽。
盛洺川在陈漓面前停住,看陈漓把嘴里的吸管狠狠咬住,眼皮一抬,嘴角微笑:“你是想让我说生气,还是想听我说没有?”
陈漓:“”
炸了炸了!炸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