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盛洺川试完镜出来，表情比进去时放松。
陈漓绕过人群走到他身边，“感觉怎么样？”
盛洺川点头：“还可以。”
“你感觉可以就行。”听他这么说，陈漓也松了口气。
盛洺川边走边掏出了手机。
陈漓问他：“找程鑫吗？”
盛洺川嗯了声。
“她说出去逛逛，我已经给她发信息让她回来了。”陈漓说。
“好，谢谢。”盛洺川点头。
“盛老师，你饿了么，我点了餐，去我办公室吃点？”陈漓又说。
她只是随口一提，按盛洺川从前对她的冷漠态度，肯定是不会去的。
没想到盛洺川居然说好。
陈漓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盛洺川，人傻了。
旁边刚结束试镜的演员，被各自的工作人员包围着从她身边成团路过，硬生生把她整个人都往旁边挤出了几步。她却跟丢了魂似的，盯着盛洺川一动不动。
盛洺川伸手把她往墙边拉了拉。
陈漓当下就感觉大脑发飘，跟做梦似的，盛洺川这是在护着她？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这波人散的差不多了，她才傻乎乎地问盛洺川：“盛老师，你不会是因为知道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了，就准备讨好我了吧？”
‘讨好’这词不好听，用在盛洺川身上更是千万个不合适。但陈漓这会儿脑子不够用，完全想不出还有哪个词会比‘讨好’这个词更能形容盛洺川的突然反常了。
可是！能享受来自盛洺川的讨好，陈漓觉得这个词美死了，香喷喷的。
盛洺川听完一愣，脸色拧了拧。
“没关系，”陈漓抬手阻止他开口，“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你理我就行。”
“”盛洺川心里莫名漏了半拍。
二楼宣传部是陈漓的地盘，整体装潢跟悄悄传媒其他楼层完全是两种风格。外面是低调内敛的黑白灰，但二楼明显缤纷很多，墙壁被涂成了天蓝色，天花板上还挂着春节的灯笼，到处张灯结彩，很热闹的气氛。
陈漓之前下楼那会儿就交代同事把她那间办公室打扫出来了。那间办公室是之前行政专门给她留的，但她几乎没用过。平时办公就跟其他同事在大厅，来客人了就去会议室。日子久了，她的办公室就成了宣传部其他同事的杂物间，谁有用不着但又不舍得丢的东西就扔进去，这会儿都快满了。
宣传部里都是跟陈漓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陈漓平时生活散漫，是没那么多规矩的人，宣传部也就跟着没有严格的上下班时间。宽松的工作环境，让陈漓跟二楼的同事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宣传部一组组长白树，是陈漓在二楼的心腹之一，他是四年前跟陈漓一起来悄悄传媒实习的。后来陈漓升任宣传部的经理，他也熬到了一组宣传组长的位置。事实上，宣传部的上下级只是为了方便分工和跟外包公司对接，实际上都是有活儿大家一起干。一旦加起班来，官越大的加班就越狠。
此时的宣传部里，白树身边围了一群人。白树帮陈漓收拾办公室那会儿，就把盛洺川要来的消息传播出去了，这群人都是为了观摩他们老大整天挂在嘴边的盛洺川慕名而来的。
他们摆出认真工作的样子，对着一台电源都没插的电脑，边装模作样地对着屏幕指指点点，边眼睛往外瞟。有等不及的问了句“咋还没来啊。”有人立刻嘘声示意她闭嘴：“别说话了！”
听见电梯声，白树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他是众人派出的欢迎盛洺川的代表。其他人则是附身趴到桌子上，一个个的脸都快钻进电脑屏幕里了，眼睛却斜得快要跟着白树一起跳出门了。
白树出发前冲他们使了个颜色：“兄弟们，我去了。”
众人一抿嘴一点头，送壮士就义般整齐道：“冲！迎接巨星！”
整个宣传部都知道陈漓喜欢的，是一个一百八十线的小明星，巨星是陈漓在办公室对盛洺川称呼的代名词。这群人天天耳读目染，有些压根儿不知道盛洺川是谁的，也凑热闹的似的很期待这位巨星的到来。
陈漓刚出电梯就看白树迎面冲了上来，当下就猜到里面那群人大概也在等着了，不由叹气，心里吐槽白树是个嘴巴没把门儿的八婆男。
“老大，”白树在陈漓身边来了个急刹车，“都收拾好了，现在吃饭么？”说完又看向盛洺川：“盛老师您好啊。我是宣传部的白树。杨树，木字旁的杨，杨树的杨。”
姓杨，为什么叫白树？
盛洺川心里疑惑，嘴上却只客气道了句“您好。”
陈漓适时答疑解惑：“叫他白树是因为他白。”
盛洺川也发现了。
这棵树确实白，白得晃眼。
白树是个爱贫嘴的白脸少年，浑身上下最扎眼的记忆点就是白。陈漓已经很白了，但跟白树一比，那还是差了两个色号。最可气的是，这种人天天裸着一张脸，不涂任何防晒，但就是白到透光。
但白树是钢铁傻直男，最讨厌人家说他白。去年还变着法的美黑，折腾两个月也没成功。后来贫穷限制了他美黑之路，慢慢也就接受了自己被迫‘改姓’的现实。
白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盛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娘？”
他说这话时，他们三个已经进屋了。
那群打着工作幌子竖耳偷听的人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白树瞪他们一眼：“这有客人呢，你们怎么放屁也不知道憋着点呢！”
有贫嘴的回了句：“树哥这是嫌我们不文雅么，你不老说屁是有毒气体，闻多了会变黑么。”
白树瞬间窘，“靠，闭嘴哦。”
又有人说：“是啊，我们这是帮树哥实现人生目标呢！”
众人起哄着响起阵阵哈哈声。
“滚滚滚！”白树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转头又跟陈漓告状：“老大你看看他们，你不在这几天他们天天欺负我！”
陈漓看他一眼，“白娘子出尾巴甩他们啊。”
“靠！”白树想哭。“你也欺负我。”
“我们可没有，老大你别听树哥瞎说。”有人揭白树老底，“那些话都是树哥说，他说要趁着老大不在，赶紧放纵几天的，昨天还忽悠我们去烤肉呢。”
“扯淡，”大树指了指说话那人，“我记住你了，明天的稿子全都是你写了。”
“我靠！”那人说，“你假公济私啊杨白树！”
“日，”白树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忍不住脏话了，说着就要去揍那人。
宣传部的人闹哄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陈漓没理他们，带盛洺川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腾出了足够吃饭的茶几和沙发，原本堆在屋里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被堆到了对面。盛洺川走到比他还高的一墙包装盒前面，被惊到了。
“有喜欢的么？”陈漓在墙上用手画出一个区域，“这些都是我的，随便拿。”
“谢谢。”盛洺川收回了视线。
“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了，”陈漓笑，“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跟我见外的。”
“”盛洺川后悔看那一眼了。
陈漓抢在盛洺川之前先在沙发上摸了一把，确定干净后才招呼盛洺川坐下。
盛洺川愣了一瞬，心里突然冒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等他坐好，陈漓又说：“程鑫还有多久回来？等她到了再拆吧，别等下凉了。”
盛洺川看了眼手机，“在上楼了。”
“哦，那我先拆开，上来就可以直接吃了。”陈漓开始解快递袋子，还不忘提醒：“你记得告诉她，这里是二楼哦，进来直接找白树带她进来这里就成。”
“嗯。”盛洺川说。
陈漓开始埋头跟外卖袋子的死结扣较真儿，没再说话。
盛洺川看着陈漓，总觉得此刻的陈漓跟平时他见到的不太一样。平时她像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烦人孩子。可自打来到二楼，这烦人精就瞬间长大了，身上多了一丝成熟稳重，没那么烦了。
可这稳重并没维持多久。
陈漓拆外卖的动作突然停住，她半蹲下来，仰着脸探究地看盛洺川。
她看了半天，也不说话。
盛洺川微微皱眉：“怎么？”
陈漓歪歪头，“盛洺川，你突然又对我这么好，我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了。”
盛洺川一愣，来不及反应她这个‘又’字是不是用词不当，更没意识到陈漓不知何时开始，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盛老师变成了直呼其名，他只说：“有么？”
“没有吗？”陈漓笑着反问。
盛洺川的不自然很明显，低头拧水喝。
“但没事儿，我适应能力很强的。”陈漓憋着笑，“所以盛洺川，你也得习惯才行。”
“嗯？”盛洺川说，“我习惯什么？”
“习惯我对你好，”陈漓说，“习惯我喜欢你啊。”
“噗——”盛洺川被水呛了一口。
陈漓连忙递纸给他。
盛洺川没接她的纸巾，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
又开始了。
烦人精的胡说八道又开始了。
盛洺川瞬间头大。
这话玩笑话从前不痛不痒，没想到而今的杀伤力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他上次听陈漓这么说，还是四年前。当时陈漓脸上的稚气还未退，样貌像个高中生，嘴里说出的喜欢，超级喜欢就算再认真也像童言无忌。盛洺川从没当真过。
可如今她是他的经纪人，他真真切切地坐在她的办公司里，他就没法当陈漓只是小孩子。更没法在再次听到这种话时，只当那是小孩子一句不知轻重的玩笑话去处理了。
可那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他突然发现，他其实跟陈漓并不熟悉。这四年，他印象里陈漓一直都是吵闹烦人的，跟他理想中经纪人的样子完全不搭边。与其说那句‘我喜欢你’是儿戏，盛洺川更认为陈漓是他经纪人这件事，才是儿戏。
盛洺川看着陈漓，她的眼睛满是认真和正经，竟然看不出一点戏谑来。
他不懂了，看不清了。
“陈漓，”盛洺川叫陈漓的名字。
“嗯，我在。”陈漓说。
“你确定你是我的经纪人？”盛洺川问。
“是啊，哦对，”陈漓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盛洺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陈漓已经站了起来，拽拽衣服，清清嗓子，跟登台演讲似的一本正经道：“那现在我就隆重且正式的介绍下我自己哦。”又咳了一声，“我，陈漓，22岁，白羊座，大学专业是市场经济与新闻传播，英语六级。原是悄悄传媒宣传部的宣传经理，从今天开始，也是盛洺川老师的经纪人，日后我会负责你的全部经纪工作。我的工作目标是，让盛洺川成为最有成就的演员。”她说着向盛洺川伸出手，“所以盛洺川，日后合作愉快哦。”
“”盛洺川没跟她握手，陈漓的话让他很不真实。
不管是她满含中二气息的介绍语气，还是那句让他成为最有成就演员的工作目标，他都觉得不真实。
或者说，并不是那些话不真实，而是这些话从陈漓嘴里说出来，完全真实不了。
可不知为什么，盛洺川却信了。
他在听陈漓说带演员来试镜时，他想的是‘原来自己的经纪人是陈漓’，而不是‘我的经纪人怎么可能是陈漓。’就好像在他心里，陈漓做他经纪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应该的，是自然而言的。刚才陈漓把这个事实亲口说出来，他居然有种顺理成章的感觉，甚至认为这一切不过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那他的不真实到底来源自哪里？
盛洺川矛盾着，他看不清陈漓。
在遇见陈漓后，他更看不清自己。
‘讨好’这个字眼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盛洺川心头一跳，也许陈漓说的对，他确实正在讨好，很刻意的讨好。在知道陈漓就是他的新经纪人后，他就把陈漓看顺眼了。陈漓说喜欢他，他竟然有一丝欣喜、雀跃。或许他并不关心那句‘喜欢你’到底是不是儿戏，而是他突然希望，那并不是儿戏。
如果陈漓喜欢他，那他可以拿到谭唐导演执导的电影《屠城》的男二？如果陈漓喜欢他，那是不是代表他以后能拿到悄悄传媒最好的资源？他断定自己没有猜错，那个男人是贺祁年，那个在影视圈一呼百应的贺祁年，那个跟陈漓有太多关系的贺祁年。如果陈漓要帮他，那男人是不是也会帮他。
如果
盛洺川想了无数如果，无数前途，每一个都是完美且光明的结果，所以
那顿饭盛洺川吃的很别扭，他闷头坐在那里，咀嚼的每一口都好像是被系统既定过的程序。陈漓坐在他对面，整个人乐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他却头都没抬一次。陈漓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
也许，他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下午三点半，七楼试镜结束了。
陈漓收到贺祁年的信息，说他带着谭老爷子出去吃饭了，让陈漓带盛洺川去见隋棠。
隋棠是经纪部总监，主管悄悄传媒所有签约的艺人，盛洺川必须去报个到，顺便谈经纪合同上的一些细节。
四楼经纪部的气氛比二楼紧张太多，一群在娱乐圈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炮儿，一个个眼神带刀。见着陈漓更是在刀上架了火，像是时刻准备着要把陈漓做成烤鸡，生吞活剥了似的。结果扭头又看见陈漓身边还跟了个盛洺川，瞬间炸了，交头接耳出的话不堪入耳。
陈漓拉着盛洺川快走了几步，把那些乌烟瘴气及时拦在了后头。
隋棠见陈漓带盛洺川进来，抬手把他俩让到了沙发上。
“吃饭了么？”隋棠问。
“吃了，隋总。”陈漓乖巧答话。
隋棠拿了两瓶咖啡放到他们面前，对陈漓说：“身份适应的还不错。”
陈漓笑了笑，没说话。
她面对隋棠就犯怵，原因太复杂了，她懒得分析，乖就对了，听话更对了。
隋棠是明白人，跟陈漓说话从来都点到为止。她在两人对面坐下，顿了片刻又对陈漓说：“小漓，你去祈年那里帮我拿下洺川后面的宣传方案吧，我早上拿上去忘记拿下来了。”
打印机就在后面桌上摆着，方案肯定也有电子备份，再打一份出来也不过半分钟的事。陈漓听懂了隋棠话里的意思，只是她是盛洺川的经纪人，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隋总——”陈漓说。
“小漓，”隋棠打断陈漓接下来的话，“乖，去帮我拿下，可以么？”
“”陈漓愣了片刻，看向盛洺川。
盛洺川自然也明白，他冲陈漓点点头：“需要我陪你上去么？”
“不用，”盛洺川都说这么说了陈漓也不能再说别的，“那我去取。”
陈漓心里不安，盛洺川从前在柯信传媒的经纪合同她是清楚的，不平等的卖身契。所以她不希望盛洺川到了悄悄还跟在柯信一样。她之前帮盛洺川起草过一份合同，给了隋棠后，却没了后话。
隋棠不是贺祁年，陈漓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资本和理由。
陈漓清楚，隋棠支开她，就说明盛洺川的经纪合同会跟她起草的那份差别很大。如果是这样，那盛洺川签约到悄悄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换家公司被当成工具人罢了。
陈漓走远，隋棠冲盛洺川笑了下，“小漓年纪小，她大概是怕我为难你。”
这话听着暧昧，盛洺川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没说话。他明白，隋棠开的这句玩笑是大事前的开胃菜。
盛洺川在柯信传媒与悄悄传媒这场交易中，是一件明码标价的物品。
他成为悄悄传媒的艺人，是在经纪合同的变更签署之后。他的前东家，也就是柯信传媒，在跟悄悄传媒签合同前，没对他做出任何通知，签合同后也只是给他打了通电话，对他突然被卖掉这件事，没任何说明。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有任何异议，他在跟柯信传媒的合同上，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
隋棠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按说你工作上的事我应该当着陈漓面跟你聊，她是你的经纪人，我接下来要说的，她是有权利知晓和了解的。但你的情况特殊，有些事我还是想单独跟你聊。”
“我明白的。”盛洺川面色沉静。
“嗯。”隋棠拿出一份文件，放到盛洺川面前，“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速战速决。首先我们先从分成开始讲。你的经纪分成从你之前在柯信传媒的九一，变成了八二。这个你清楚吧？”
“清楚。”盛洺川看着文件点头，这份经纪合同悄悄的公司法务年前给过他一份。
“好的。”隋棠翻开第三页，指了指：“这里。这个地方你需要特别注意，你跟悄悄传媒的合约是四十年。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一般合同来说，签约的期限是不可能出现四十年的，所以在这份合同之外，你还需要跟公司签署一份补充协议，主要针对这条要求做补充说明。”
隋棠说着把补充协议也放到盛洺川面前。
看盛洺川接了过去，隋棠继续说：“补充合同的内容大概是：在此合同期内，不管出于任何情况，你都无法变更经纪合同中的分成比例。”她抬头看盛洺川：“这里的意思是：不管日后你获得多大的成就，也不管你的片酬能高出现在多少倍，你都无法变更八二这个合同比例。你清楚么？”
盛洺川顿了下。
所以这份合同，除了分成比例不同，其他方面好像跟柯信传媒那份，并无两样。
还是卖身契。
“我明白你的顾虑，”隋棠说，“你现在要签的这份合同，在某种意义上会比你在柯信传媒的合同更苛刻。通俗来讲，这份合同的意思是‘你跟公司签约的四十年间，你没有任何话语权。’公司给你定的人设你必须按着演，公司给你安排的影视、商务及其他资源，不论好坏，你都不能拒绝。你包括你即将产生的任何周边的归属权，在这四十年里，全部归属公司。你明白吗？”
盛洺川盯着合同，闷声没接话。
“当然，你也可以不签。”隋棠又拿出另外一份合同，“这是一份解约合同。你跟柯信传媒的合约还剩不到一年，公司已经帮你向柯信传媒支付了违约金，你现在被签到悄悄来，这就意味着你在没有签署新的经纪合同前，你跟悄悄传媒的经纪合同期限也只有不到一年。所以——”隋棠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盛洺川强调道：“如果你不想签这份新的经纪合同，那就可以签这份解约合同，签过解约合同，你就是自由人了。我跟贺总商量过了，如果你解约，我们不会向你索要违约金。我们的意思是——”
“公司会给我最好的资源吧。”盛洺川突然抬头，“《屠城》会给我男二，日后公司筹备的项目，只要是适合我的，都会优先考虑我，对吧？”
“”隋棠一愣，“公司会给你安排最合适你的，但不会——”
“但是陈漓会。”盛洺川说。
“”隋棠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盛洺川拿过经纪合同，“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