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头疼
冲/锋/枪的“号角声”响彻夜空。
在时凉变成筛子前,反倒是老好人一拨率先扑过去解救。
“姑娘,大妹子,别别别……万事好商量,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打完,床尾……啊呸……叔不是那意思,错了错了,我是说好歹算几条人命……”
在老好人的眼神疯狂示意下,盛放和季叔等人急忙围上来劝架。
“对对对,姐,消消气,别和疯子一般见识。”
“是啊,丫头,咱第一场考核就和这小伙子相处过,嘴上没个把门的,人不坏。”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人挤人。
戚暖正觉得烦,冷冷抬眸。
隔着昏暗的光火,隔着聒噪的人声……
时凉在十几米外插兜一站,没心没肺地笑看她。
没有被子弹逼迫的狼狈,没有胡言乱语后的歉意。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一个人。
——眼神坚定,不知悔改。
大佬不为所动,心想:还是毙了吧!
冲/锋/枪再度举起,不知道哪个劝架过激的王八羔子从后面推了她一下。
大佬踉跄了几步,被石头绊了个正着,脸朝下摔去。
“姐……”
噗通一声。
戚暖摔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脸颊贴在硬邦邦的肌肉上,隔着军装布料有力的心跳声传来。
时凉以身为垫,躺在地上,扶着戚暖的腰,惬意地笑了笑,凝望着夜空。
雷城的夜很黑,没有一颗星星。
阴云压得极低,是大雨滂沱的前奏。
“暖,别生气了。”
那声音擦着耳垂而过,带着亲吻的热度,像是遥远岁月前的低语。
“你说什么?”
戚暖微微起身,诧异地看着时凉。
时凉怔了怔,显然刚才没说话,但不妨碍现在开口撩拨。
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牵制着的戚暖的手,痞里痞气道:“我说,摸一摸,它为你跳得多欢。”
某人蹬鼻子上脸地揉着她白嫩的手,放到了自己胸膛上。
戚暖:“……”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
在场的众人齐齐觉得脸上一疼,火辣辣的。
被打的人倒屁事没有,一把握住戚暖的手,担忧地左看右看,拧眉道:“没事吧?手都扇红了,疼不疼?”
众人:“………………”
窝草,长见识啦!!!
时凉:“下次别冲动,我的身体进化程度有30,虽然达不到你弟弟那种超人的程度,但也皮糙肉厚,你打我会疼的。”
手又红又肿的大佬:“……”
盛放不忍直视,觉得牙酸、心酸,哪儿哪儿都酸,哭丧着脸道:“呜呜呜,季叔,怪不得这么多年,我连早恋的资格都没有。我还在小河里飘,人家已经在大海里浪了!!”
季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年轻。”
001:“……”
002:“……”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他们已经快被自家老大骚变态了!!!
戚暖忽然蹙眉,“你的头?”
时凉雷打不动地躺在地上,这么会儿脑袋下边居然溢出一小片血迹。
戚暖伸手去碰,想看看情况,却被时凉反握住手。
那人神情有些疲惫,不痛不痒道:“老毛病了,日常性头疼,刚才用小石子蹭了蹭后脑勺,这会儿还觉得疼差了点。”
戚暖:“……”
鬼特么蹭了蹭!
大佬有点火了,想拉时凉起来,双手却被他死死握住,如今不上不下地骑在某人腰腹,十分尴尬。
某个缺德地玩意还有心情笑,“宝贝儿,别蹭了行吗?没火也歹被你蹭出火来。”
“……”
大佬浑身一僵。
时凉贼笑了一声,双手一使劲。
戚暖又栽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被某位一手搂住腰,一手按住头,困得死死的。
头顶上传来悦耳好听的声音。
“别生气了,你别看我这人挺浑的、挺不是东西的,但刚才说得话都是认真的。呃,可能流氓了点,轻浮了点!虽然咱们刚认识没多久,但有句话咋说的来着,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真的,没扯淡,没撒谎……这位考生,这位大宝贝儿,你介不介意和审判官谈一场恋爱,搞一段地下情?”
“……”
大佬心说,难道一巴掌还没扇醒,再补上一掌???
时凉眼神有些涣散,那股恼人的头疼劲又上来了,折磨得他难以喘息,意识也越模糊。
他力气渐弱,眼睁睁瞧着戚暖挣脱了自己的束缚。
起身时,那人好像张了张嘴,说了什么。
不过,他没听清。
戚暖,戚暖,戚暖。
他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努力想找回一点丢失的东西。
……
“小伙子,你给他吃了什么药?就给老头子我看一眼怎么了?”
乙丑楼的休息室里,曲老头正缠着002给他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药”。
时凉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黑军装称得他脸色更白,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末了,还是老好人他们最热心,把时凉背了回来治病包扎。
头上的外伤没什么事,纯粹某人自己拿小石子蹭的。
真正让时凉昏迷不醒的是困扰多年的头疼病。
屋里,戚暖冷冰冰地靠墙站着,瞧着病床上的男人。
她不太懂,什么样的头疼能把时凉这样的审判官折磨得面无血色、疼到昏厥。
而且昏过去之前,这货还在满嘴跑火车地与她说笑胡诌。
不知道是毅力过人,还是变相自虐。
起初,戚暖是不太相信002口中的“神药”。
但给时凉喂下去以后,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
神不神不知道。
反正002把药捂得很严实,死活不让曲老头拿去化验一点,好像生怕被偷了药方。
“老师,脑部ct出来了。”学生恭敬地递上化验单。
曲老头这才不和002闹,拿着脑片详细审视了半天。
就这一会儿功夫,时凉已经醒了。
守在床边的001高兴坏了,“老大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什么怎么样?我脑袋上糊得啥?”时凉揉着头从床上坐起,摸到脑袋上一圈圈的绷带,顺手就给扯开了。
“唉,小伙子,你干嘛?”曲老头放下脑片,不高兴道。
时凉看了看穿白大褂的老头儿,又看向皱眉的戚暖。
他笑着扭头,把后脑勺露出来,狡辩道:“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这话明显是对戚暖说的。
大佬瞪了他一样,“死了都不关我的事。”
一旁的盛放正捧着碗面条吃,吸溜吸溜地得贼响,赞同地解释道:“对对对,身体进化者的恢复能力很强,只要伤口不致命,愈合得都挺快。时哥,你好厉害啊!不仅是冰系精神力者,还是身体进化者。”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
一般而言,人要么觉醒精神力,要么身体进化,好事只能占一样。
当然,也有很多人两样都不占,就是倒霉的普通人。
像时凉这种,精神力和身体同时进化,非常少见。
“不行,你是病人,不能乱动!”身为医生的曲老头火了,一边看脑片,一边将时凉强势地按回床上,“老老实实躺着,我还需要再给你检查一下。”
“老爷子,我没事,我还有话和我家宝贝儿说。”
“和谁?说啥?说个屁,我都听说了,你小子在楼下耍流氓来着!!!”
“谁瞎说的?我那是真情告白,是不是宝贝儿?你……”
宝贝儿,宝贝儿,这个见鬼的称呼像苍蝇嗡嗡声一样徘徊在戚暖耳边,大佬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闭嘴,给我老实躺着!”
全场一度安静。
“好的,没问题,宝贝儿。”时大审判官秒怂,乖乖在床上躺平,一副等候临幸的架势。
001、002朝大佬竖起大拇指。
戚暖翻了个白眼,从墙角走到一个背对着时凉的沙发上坐着假寐,气得不想再说话。
趁大伙不注意,盛放凑到时凉病床前,偷摸问道:“时哥,你不会真想追我姐吧?”
躺平的时凉挑眉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盛放:“……”
心说,明显得欲生欲死。
盛放:“不是,哥,你看上我姐啥了?冰冷冻人?下手死人?”
时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发上蜷缩的人,满眼写着——你大概是不想活了?
盛放:“……”
沙发上的大佬手指动了一下,傻弟弟一哆嗦。
盛放哭唧唧,小声央求道:“哥,我瞎说的,你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吧!我是想说,你要不要含蓄一点,太奔放会吓着我姐的。”
时凉难以置信地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姐会被吓到?”
盛放:“……”
不太可能,废城里她差点干翻苍穹。
盛放:“可你也太……直白了点吧!”
时凉:“不直白能撞开冰山,乘风破浪?”
盛放:“……”
比喻是这么用的吗?
行吧,毕竟人家小情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盛放刚灰溜溜要跑,就被时凉一手揪住脖子上的项圈,差点没勒断气,嗷嗷道:“哥,哥,哥……”
时凉一巴掌拍在傻弟弟脑袋上,“叫什么哥,喊姐夫。”
盛放:“姐……”
“夫”字还没出来,他姐突然从沙发上扭头看来,投来一束死亡凝视。
盛放:“…………”
论明年坟头上的草有多高。
时凉朝戚暖笑了笑,没逗傻弟弟,冲002招手,“过来。”
002一脸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时凉:“我记得你的智脑里有黑晶的溶解配方,调出来看看。”
002皱眉,“老大,这可是天空城的机密,而且审判官不能帮助考生作弊。”
时凉:“让你拿来就拿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002:“不行,违反制度,考生没事,但你会受罚的!”
他不能眼瞅着时凉往火坑里跳。
就两人意见不统一的空档。
痴痴傻傻的外婆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针管。
她一边朝外孙走,一边凝视着针管里的液体,呼唤道:“小放,该打针了。”
盛放两眼一懵,“……啥?”
外婆慢慢靠近,举着针管,对他露出慈祥的微笑。
外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盛放嚎道:“不是,外婆,你要干嘛?等等,外婆,你那是什么药?你要往哪儿打?别,啊啊啊啊啊……”
哐当一声。
外婆针管中的液体仅在项圈上滴了一滴,那东西瞬间溶解掉一半,剩下一半掉在了地上。
短短三秒。
困扰无数考生的噩梦,在外婆面前碎得一文不值。
沙发上的大佬也不装睡了,冷笑一声,“呵,天空城的机密。”
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