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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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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云烁穿着得体的黑西装,一张脸上全是对严疏的不屑,至于那个女人,漂亮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腰身,紫色衬得她雍容华贵,白色的小披风虚虚地搭在肩上,笑得温柔,已经往严善诚身上靠了过去。

    严善诚握住她的手,两个人视若无睹地装他们的亲密夫妻,严善诚大概觉得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儿女聚集在一起,妻子也在身边,谁都没看见严疏眼中的嘲讽与冷漠。

    从前她总以为严善诚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妈妈的,那个女人在她这里无名无姓,犹如跳梁小丑,但在这一刻,如此灿烂的灯光下,严疏忽然觉得,那个位置不是妈妈的,严善诚的身边不配有妈妈那样的人。

    严疏将面前的香槟一饮而尽,浇得心火更加旺盛,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几乎斟满,想都没想,迎面朝着那个女人泼了过去,严疏似乎还觉得不够尽兴,她的右手边,有一碗服务员刚上的红枣银耳汤,温热滑腻,严疏也尽数泼了过去。

    这一次不止那个女人,就连离得近的严善诚也被殃及,尖叫声环绕耳畔,严疏只当没有听见,她只觉得快意。

    “你干什么,你疯了?”严云烁看着狼狈慌张的母亲,三两步就走到严疏跟前,一双眼睛里面都是怒意,他抓住严疏的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严疏利落地用手肘击中肋下,疼得脸骤然扭曲,难看得要命。

    这一屋子人仰马翻,严疏作为唯一的胜者,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她又将酒杯举了起来,透明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摇晃晃,那个女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脸侧了过去,有一小片银耳还挂在她的头发上。

    严善诚看着心有余悸的妻子,心疼不已,他气得脸色铁青,手重重拍了桌子一下,质问道:“严疏,你在干什么?”

    “打耀武扬威的小三和私生子啊。”严疏环着手,父女之间隔着一张桌子,严疏仍旧笑意盈盈,她将空酒杯稳稳当当地放下,气定神闲,犹如置身事外。

    “这是你小妈和弟弟,”严善诚骤然拔高音量,掷地有声地道:“不是小三,也不是私生子,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妈妈已经死了。”

    有人以为声音大一点就能盖过愧疚和事实,严疏神思一恍,妈妈临死前,都不知道爸爸背叛了她,她只当丈夫爱自己,就算是自己死了,丈夫也会好好照顾女儿,她没有遗憾。

    如果妈妈还活着,严疏和严善诚之间也不至于无路可走,可是妈妈死了啊,严疏抬眼看向对面,一家三口互相依偎,他们是一家三口,她不是。

    她是这天地间无家可归的人,妈妈死了,她甚至找不到来路,明明早就知道结局,眼前的一幕还是击破她的防线,不管不顾地往她心上扎。

    严疏扶住椅背,淡漠又疏离,“我妈妈死在三月,严云烁在七月出生,”严疏笑容晃眼,轻声细语地道:“爸爸,你在给别人养儿子啊。”

    严善诚被严疏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如鲠在喉,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还是那个女人过去给她顺气,他才缓过来,他指着严疏骂:“简直是放肆,我是你爸爸,你张口闭口小三儿子的,有没有个女孩儿样子?”

    严善诚仿若找到了严疏的弱点一样,拼命朝着这一条数落,仿佛一个女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是天大的罪行。

    “别人家的女孩儿乖巧体贴,孝敬父母,你再看看你,恨不得把我活活气死。”

    “这个不学那个也不学,反倒去学什么格斗,那是女孩子该学的吗?”

    严善诚等了好久,都没等来严疏的反击,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从来不肯输半点,此时此刻怎么不回嘴了,严善诚忽然心里一慌,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彻底断掉了。

    “我不学格斗,等着严云烁打死我啊。”严疏眼中半分别的情谊都没有,没有爱,也没有恨,更谈不上委屈。

    “严善诚,你不缺我这个女儿,你还有儿子。”

    严疏说完之后就转身,只留给严善诚一个决绝的背影,严善诚口不由心,一出口又是威胁的话:“你要是今天出了这个门,严家可就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严疏的步子一顿,严善诚死灰复燃,严疏转头轻笑起来,“严善诚,你我之间,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严家到底离不开谁,也说不定呢。

    严疏扬长而去,严善诚跌坐在椅子上,那个女人和严云烁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严疏对严云烁步步紧逼,严云烁走投无路来求她,但要严疏心软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在于要严疏和严善诚彻底闹翻。

    严疏眼里揉不得沙子,严善诚却觉得这个女儿是嘴硬心软,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无可厚非,算起来,严善诚还没有她了解严疏呢,那个女人勾了勾唇,严家终于落到她儿子手上了。

    严疏下了楼,出乎意料地看见辜月的车停在底下,辜月摇下车窗,对着严疏笑道:“小美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兜个风啊?”

    严疏撇撇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刚要去系安全带,就被人揽住亲了一口,严疏笑起来,埋怨道:“口红印子落到我脸上了。”

    橘如不依不饶,又挨着严疏的脸蹭了两下,辜月也凑过来亲了严疏一下,橘如迅速转移视线:“呐呐呐,阿月擦口红了,我可没有,口红印子都是阿月亲的。”

    “小橘如,几天不见,都会甩锅了啊。”辜月从后视镜里看她,坐得板板正正的,这会儿倒是老实本分了,仿佛刚刚亲严疏的根本不是她。

    “我可没有。”橘如鼓了鼓腮帮子。

    等到车开出去,严疏才问:“你们怎么来了?”

    “小橘如说,你让程非在医院陪着江望,我想着,没有人接我们大小姐,这哪成啊,就麻溜开车过来了。”

    严疏笑着笑着,不知不觉掉了一滴泪下来,她说:“谢谢。”

    “行了啊,就你爸那个德行,我早说不如你出来单干,别理他了。”辜月叨叨了两句,橘如从后座上伸过手来替严疏擦眼泪,她语气温柔,跟哄小朋友一样,“疏疏啊,难过就哭出来,亲情我们是没办法斩断的。”

    断绝关系只需要一句话而已,可是内心里的纠葛根本平静不下来,就算拼命暗示自己一百遍,该难受还是照样难受,这世上的事情,远不是几句话就能定下来的。

    车突然停了,原来已经开到了海边,天上到处都是星星,严疏和辜月都坐到了后排,严疏被围在中间,橘如和辜月跟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她眼前就是起伏的海水,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严疏一边扒拉她们两个,一边嚷了句:“要不是你们两个,我也不会哭。”

    她会一路沉默地回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些话那些场面在心上划下的口子,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坚强面对,但一旦过来两个人紧紧抱住她,拼命安慰她,假面就会被打碎,露出内里的脆弱来。

    “嗯嗯嗯,”辜月一面哼哼,一面坦然承认,“是是是,都是我跟小橘如的错。”

    橘如也点头如捣蒜,下巴一下又一下磕在严疏肩膀上。

    严疏又被逗笑了,伸出手抱住他们两个,蹭蹭辜月的脸,又蹭蹭橘如的脸,“谢谢。”

    “谢什么啊,给我点实际的好不好,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辜月嚷嚷起来。

    “那你要什么?”严疏偏头去看她。

    “我要咖啡馆。”辜月理所当然。

    严疏又偏过头去看橘如,“你要什么,小橘如?”

    “我也要咖啡馆。”橘如吼一句。

    “那你们两个打一架好了。”严疏松开手,将手环在胸前,一脸看戏,橘如和辜月本来严阵以待,却都往严疏身上挤,三个人在后座闹作一团。

    回到医院,程非刚刚下楼,严疏推开门,动作很轻,可江望还是扭过头看向她,手里摊开一本古代文学。

    严疏走到他面前,想要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刚起了个头,就被江望拦腰抱住。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严疏又摸了摸江望的发顶。

    ……

    趁着严疏上楼,辜月和橘如鬼鬼祟祟地暗中谋划——

    小橘子:程非你记得告诉江望,一定要抱疏疏。

    全世界最出色的助理:为什么?

    小橘子:没有为什么,就是要江望抱疏疏。

    全世界最出色的助理:没有理由,江先生为什么要抱小姐?

    橘如恨程非是个木头,辜月不耐烦地抢过手机,直接语音轰炸。

    “让你说你就说,抱喜欢的人需要理由吗?”

    “婆婆妈妈的,全世界就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助理。”

    辜月发送之后,还煞有其事跟橘如说:“程非这脑子,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找女朋友。”

    恰好是程非女朋友并且觉得程非很会的橘如尴尬地笑了笑,选择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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