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连中三元
浮世三千,纷扰几多,时间变幻无常,到底不过白云苍狗。
距离陈明进京赶考已过许久,赵义善从一开始的慌张无所适从到如今已然波澜不惊。
一年复一年,赵义善又随着月亮的阴晴圆缺长了一岁。
在春风送暖入屠苏的季节里,她念着已经十五的鲜衣怒马少年儿郎,想他也会打马过长安,在春风得意间,看尽长安花。
——燕子的尾巴带来了二月的春风。
二月下旬,会试金榜,提名陈明为会元,得会试第一。
——烟花渡船经过阳春三月的柳岸。
三月中旬,殿试及第,提名陈明为状元,得殿试第一。
赵义善能及时得到消息,多亏了那飞也似的进城报信的人,说了许多巧话,逗得赵义善平静的内心掀起喜悦的波澜。
“小陈老爷可是不得了哩!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啊不是?!夫人呐,你是不知道,当朝几十年间,哪里出的过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儿哟!嘿没这本事!这才几岁呀这,我娃娃这个岁数还在干嘛?赶牛嘞!”
这报信人也是好笑,说的天花乱坠的,只讲得我们赵小姐用帕子掩着嘴,辛辛苦苦遮掩着笑哩!
赵义善给了赏钱,再出口问得细致了些,只见那人一拍脑门,笑得合不拢嘴。
“您瞧我这记性!小陈老爷这是开创了不得了的壮举——连中三元!您晓得不?我也是有福气,才能给您来报信!”
报信人走了后,赵义善好半会才冷静下来,激动的眼泪差点夺眶,心更是一时半刻都不能停歇,她捂着心口,感受着久违的欣喜。
自乡试后的欣喜。
只不过——
只不过,赵义善惴惴不安,会试殿试都结束了,怎么阿明连个准信都没往家里寄?
一开始,陈明那叫一个勤快,天天给他的阿姐寄信,写些个不着调的艳诗,偶尔倾诉衷肠,不曾间断。
可是现在,会试成绩出了之后,就断了联系,尽管赵义善主动写信,也不见回信,就好像不见了踪迹似的。
这可把赵义善愁的不行,又想到可能是因为殿试紧张,抽不开时间,便也不敢再随便寄信去了。
可是现在,结果都出了,可这状元郎呢?
莫不是,遇到些什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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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义善安安分分在家里等了有十天。
陈家也算是天子脚下的领土,因此距离京城不算远,单项距离,乘马车六七天可至,可是她怎么样也等不来那心爱的人儿,那绝情的郎君。
陈家大哥陈致远在一个月前也上京城里去了,这下子,赵义善也拿不下什么主意,只能犹如那望夫石班夜夜盼着那远航的情郎的归来。
陈府里一下子又回到了冷清的模样。
不会有事的。
赵义善坐在院子前面的摇椅上安慰自己。
阿明他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赵姑娘,小明少爷最疼您了,以往这个时候,他不得从那京城飞回来见您”
侍候赵义善的是一个叫张妈妈的老嬷,她从前是照看陈明的,不过在赵义善来了陈家之后,就全权照顾赵义善了。
闻此,赵义善缓过神来,红了脸颊。
“赵姑娘,可是这……您说,小明少爷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吱嘎吱嘎响的摇椅突然停止了古老又嘶哑的喊叫,赵义善停了下来,那胡乱的思绪又翩翩翻飞了起来。
“呸呸呸,您瞧我这个乌鸦嘴,说些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张妈妈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免得姑娘担心。
“无妨。”赵义善微微一笑,冷静道。
“姑娘!姑娘!来信啦来信啦,咱少爷终于来信啦!”一小厮好生捧着那信,怕把它折了皱了,献宝似的呈了上来。
“赵姑娘。”
张妈妈与赵义善一对神色,均在彼此的眼见觅得欢喜。
赵义善赶忙下了摇椅,踩着碎步悠悠的朝前去接信。
待她满怀欣喜的将信展开,之间那洋洋洒洒的大字变得遒劲有力又暗露锋芒。
——姑娘是何人?
赵义善将信纸和信封来来回回翻了个遍,脸色煞白。
除此话外,再无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