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家都是疯子

    那样美丽、端庄、大方的姑娘呦，做什么非要撩开她那层遮羞的面纱不可？

    ——只因那心怀爱慕的少年将要远航，他们要情定终生！就在今晚！

    赵义善僵住了。

    她羞愧难当，默默垂着头，强迫自己不去面对面前示爱的少年。

    少年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他慢慢松开了抚摸着她脊背的手。陈明跪了下去，以一种受伤的神情，从底下朝上看，他非要见到阿姐的眼睛不可，他非要她正视他不可。

    “阿姐，”少年人懵懂无畏，天不怕地不怕，初生牛犊似的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陈明边说着，边伸手勾住赵义善的手指，“阿姐。”

    赵义善只觉得有一股令人战栗的感觉从相触的指尖中传递到身体各处，她为她的反应而羞愧。

    她却动弹不得，掉进了少年人精心打造的陷阱里。

    他们互相较劲，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不过最后赵义善避开了陈明的手，她面带哀伤，眸含秋水，秋波那一转，险些漾出不舍与悲恸。

    “你唤我一声阿姐，我又怎敢有非分之想？”

    “有非分之想的人是我，阿姐，你是被迫的。”陈明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见赵义善终于做出反应，连忙接上她的话。

    “不行。这是不对的，我是你的长辈，我大你四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不行的，你会被别人讨论的，他们会因为我而嘲笑你，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同岁或是比你小的姑娘，那样才好那样才好。”

    赵义善一股脑把心底的话全都说出来了，说完才意识到不好，她心犹如杂草，乱成一锅粥了。

    “那好，阿姐既然这么替我着想，”陈明含着笑，从身上拿出匕首，强硬的让赵义善握在手中，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阿姐出身武将名门，相比刀剑功夫了得，从哪个方向下手应该了如指掌。你杀了我吧。”

    赵义善哪里会照做，她使了点力气脱离了陈明的手，又使用二指打向他拿着匕首鞘的手腕，夺回了鞘。

    刀归鞘。

    一气呵成。

    赵义善把匕首轻轻放在桌上，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疯狂的年轻人。

    她叹了口气，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真是疯了，她刚才气的下了十足十的力气，一眼望去，陈明的手腕通红一片。

    陈明这下倒是老实了，乖的跟什么似的，立马就伸出手去。

    “阿姐，疼。”

    赵义善帮他揉着伤处，没见到陈明眼底的狡黠。

    她道：“活该，不疼不长记性。匕首也是能随便拿来玩的吗？自己不惜命，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珍惜你的人？”

    匕首抽出来的那一刻，赵义善都被吓了一跳。

    多乖的孩子呀，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阿姐吗？珍惜我的人。”

    赵义善脸色一黑，下手重了些。

    “啊痛、痛。”

    赵义善冷声道：“不是，我是指你哥。”

    少年不满的哼了两下，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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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情的少年妄想用死亡来挽回爱情，他要拿他的性命下赌注。

    ——值得一笑的是，他的姑娘上了他的当，虽然愚蠢，但是少年确实赢得了这场赌注，也将赢得美丽的姑娘。

    陈明就知道阿姐舍不得他。

    上完药后，他便敞开他的心扉，把他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告诉她，让她容忍他的一切，包括那些肮脏的丑陋的心思。

    “我不在意他人的口舌，我只在意你。阿姐，放弃你那根深蒂固的思想吧，我们两个人的事，做什么非要要与他人分享？”

    “那你哥呢，他能接受吗？这太荒唐了。”

    “他？别说他了，”陈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活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他道：“他爱上了比他小十几岁的姑娘，正为她守身如玉呢！”

    陈致远今年二十八了。

    他的爱人比他小了整整十一岁。

    “陈家都是疯子，”陈明的笑淡了下去，他一点儿也不避讳，“阿姐，你是这样想的吗？”

    赵义善伸手捂住他的嘴，陈明能感受到她柔软纤细的手指。

    “别这么说。”

    她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一点威慑力也没有，陈明心道。

    他将她的手扯下来，握在手里。

    在沉默中，陈明道：“我三天后就要启程了。”

    “是吗。”难得的，阿姐没将手抽回去，她的手还静静的躺在陈明的手中。

    过完乡试后，他要赶往京城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和殿试。

    至少分别五个月。

    所以才这样心急，赶着剖开自己的心，拿给赵义善看。

    “我等你回来。”

    这是阿姐亲口说出来的。

    “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

    陈明伸手抱住他的阿姐，对于未来事物的不确定和慌张袒露出来。

    阿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