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京

    阿姐啊——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阿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喜欢，好喜欢。

    姑娘是何人？

    骗子、大骗子。

    赵义善是在半夜惊醒的。

    粘腻的泪痕斜斜的干在眼窝处，干巴巴泛着白。赵义善从枕边抽出帕子细细将泪痕抹去，心里头倒是平静了许多。

    “姑娘可是口渴了？来，这儿有水，起来喝点吧。”听见那低低的喘气声，张妈妈放心不下，赶忙端着水来瞧了。

    义善嘴唇正好也干，道声谢就接过来饮下了。

    “张妈妈，坐这来，陪我坐会子罢。”待张妈妈放下杯子后，赵义善微微一笑，指了指床铺外沿。

    一主一仆就这样对坐着，心有灵犀似的，谁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张妈妈就是心疼赵家姑娘，在心里已经认定了陈明成了负心郎，去了京城看了繁华浮世便不想再回陈家，便揣着明白当糊涂，设法忘记这赵家姑娘。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说出口。张妈妈在陈家兢兢业业几十载，亲眼看着陈明从小娃娃似的长成翩翩少年，说句没尊卑的话——陈明就像是她半个儿子，哪有做娘的不疼儿子的哟！她心底到头来还是偏向陈明。

    “小明少爷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姑娘莫要心急了。他虽然有时是个浑不吝的，也顽皮的很，可是他的心却是真真好的，万万不会干出……干出那前朝薛平贵抛妻弃子的事情。姑娘，您就、您就别难过了。”

    虽然心里说是偏向陈明，但这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张妈妈又无法忽略那混账小子做的混账事，一着急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心里头的天平晃来晃去。

    “张妈妈，我只是，”赵义善的手抚着胸口，惴惴不安，她垂着头道：“我只是有点担心阿明罢了。”

    末了，又急急的补充道：“我没有别的心思！张妈妈，你信我，我真的、真的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一开口，眼泪就像开了闸口似的不停歇的流，非要揭穿这故作冷漠的姑娘。

    这太不成体统了，像什么样子！

    赵义善一面在心里狠狠的唾骂自己，一面拿起帕子就要将这丢人的热泪统统拭去。

    但是张妈妈早一步就备着帕子了，一边哄着一边给姑娘拭泪。

    “姑娘没事的，啊，心里头不爽快就哭出来，天塌下来，老奴都在着呢！”

    赵义善一头栽进了张妈妈的怀里，想到了已然仙逝的爹娘，哽咽着，而后号啕大哭了起来，像是小孩似的，见了母亲就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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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姑娘？”

    半天没了动静，张妈妈以为义善睡着了。

    但她还没完全睡着，意识朦胧着，嘴巴先一步应上了

    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张妈妈把义善扶起来，道：“姑娘，您进京吧。”

    赵义善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她直直愣了许久，才呐呐道：“您在与我玩笑。”

    “不是啊姑娘，难道您就干坐在家里等着他领着女人进门吗？姑娘、姑娘！您进京吧！”

    “虽然如此，我进京又能如何呢？”赵义善轻轻道。

    张妈妈恨铁不成钢：“把小明少爷带回来呀！”

    赵义善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她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思索良久，赵义善等她的心平复了，她对上张妈妈的眼睛，好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张妈妈，我进京。”

    若他果真忘了我，我便也忘了他那作假的誓言。

    只身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