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我喜欢你
沈泽走的那天，只有墨渝和墨溯来送他。
墨渝劝道：“阿泽，姑父让你去北疆是为你好，如今京城太乱了，你离开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沈泽心不在焉的往他们身后的路望着，谢止还是没来，“我在京城，惹的麻烦确实多，走了也好啊。”
“别这么说，”墨溯搭着他的肩膀，一脸的幸灾乐祸，“那群人去告你状的时候，姑父突然进去了，接着就是说他们教子无方，惹得父皇生气，不仅不追究你，还把那些人骂了一顿，父皇根本没有怪你。”
“是啊是啊，姑父让你去北疆，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墨渝怕他多想，宽慰道：“匈奴那边，还要靠你盯着呢。”
沈泽脸上扯出笑容：“表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就是挺舍不得你们的。”
“这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去北疆找你！”墨溯朝他眨眨眼：“父皇说了，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了，我想去哪玩都可以。”
不知道云之霭教他的那天两人说了什么，总之，云之霭同意收墨溯为徒了，甚至把自己撰写了大半辈子的《地與图》传给了他。
沈泽还是没有看到谢止的影子，担忧道：“那阿止呢？他怎么样了？”
墨溯轻松的说：“他呀，放心，他现在翅膀硬了，谢丞相也奈何不了他，顶多是被骂几句。”
“那他是没事了？”
“没事啊，啥事都没有。”
没事还不来送我，沈泽心底抱怨一声，又想到他或许是公务繁忙，所以才没时间来送他。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们保重，在京城万事小心。”
兄弟俩挥手向他道别，直到看不见沈泽的身影才回城。路上，看墨溯闷闷不乐的，墨渝问：“怎么？舍不得？”
“不是啊，阿泽去了北疆，或许能安全一点。”
“你担心他，我还担心你呢，”墨渝敲了敲他的头，“最近几天不许乱跑，好好跟云先生学东西，京城里越来越危险了。”
“不许乱跑，不许乱跑，”墨溯发牢骚，“你总是这句话。”
“除了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让你在京城随便跑？”墨渝无奈又无助，“淮王快要动手了，真到了那日，我要调动京都守军，保护京城安稳，姑父要保护父皇和母后他们，还要捉拿淮王党羽，真到了那时候，你如果乱跑，又有谁会去找你？要是你出事了，你觉得祖母和母后，父皇，我，二叔，还有阿泽，许许多多的人，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不知为何，墨溯突然想到了萧木落，如果他在，就算自己乱跑，他也会紧紧跟着。
“唉！要不是萧木落身份敏感，我还真想把你送到江南。”
墨溯脸色一怔，“好端端的，你说他做什么？”
墨渝苦笑：“有感而发罢了，他要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我还真想拉拢他。”
“师父说，有些人，天生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萧木落的世界肯定不在朝堂。哥，你说，属于我的世界是什么？”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不过，属于我的世界，就是这座城了。”
“你就没有想过去看看吗？”
“你以为我待在这座城里就像是一只金丝雀，没有自由，可是我不这么看。”墨渝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相信在未来，这座城，会是天下百姓的信仰，会让外族胆寒，会令宵小震慑，会是一个太平盛世的象征，会让后人向往。”
“你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因为我在这座城中，永远都在这里。”
他说完，看向墨溯，眼神里满满的期待和鼓励，笑容让这个微凉的早晨有了温度，“阿溯，我的世界早已经找到，你的呢？”
墨溯问：“那你的世界里，会有我吗？”
“会有你，但不是最重要的，或许在未来，你会慢慢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但是，这片土地，大周的锦绣江山，会永远陪着我，和我相伴。”
“其实你已经找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路，只是还在犹豫。”墨渝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放心，你将来一定会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
“自由，开心……”墨溯默念着这两个词，他一直向往的东西，如果真的静下心来去面对，发现还夹杂着其他东西，孤独。
云之霭教墨溯的，都是为人处世的道理，或者就是教他喝酒，赌钱，给他讲一些他经历过的人和事，还时不时的坑他一下，搞得他一度怀疑墨渝把云之霭请来给自己做老师就是故意整他的。可是云之霭却说，他教的这些东西，自己迟早会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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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一人驱马走在路上，闷闷不乐的，捋着手里的树枝，“阿止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怎么不来送我？”还是他有别的事要忙？或者云凌霄根本没有把自己要去北疆的事告诉他？
胡思乱想间，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阿泽！”
沈泽放眼望去，谢止在前面牵着马，朝他挥手。
“阿止？”沈泽惊喜的跳下马，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你真的来送我了啊？”
“不是送你，是和你一起去北疆。”谢止指了指身后的包袱，“我爹说我要多加历练，北疆就不错，所以就让我做朔州军的粮官。”
“你这官还越来越低了啊，”沈泽却很开心，“没关系，到了北疆，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他轻快明亮的声音，敲打着谢止的心房，他即是无奈又心痛，沈泽真是一块木头，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察觉不了。他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这样的境况，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直视自己的感情。
沈泽看他神色恹恹，以为他担忧，说：“阿止，到了北疆，我带你去跑马，你不知道，北疆的草原宽广辽阔，跑起来特别畅快！还有还有，我带你去打猎，那里豺狼虎豹都有，我打好多好多，到冬天给你做披风。”
“我很想去北疆，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或许，我还会给你添麻烦。”
“你是我朋友，你和我去北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到了哪，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听父亲说，匈奴最近又有动作，你怕是有的忙了，哪有时间陪我啊？”
沈泽挠挠头，不由的抱怨起来：“都知道有危险，丞相还派你到北疆。”
谢止笑着说：“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不想和你分开。”
沈泽神情一顿，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刚说什么？”
谢止面不改色，可是手却紧张的捏了起来，“我不想和你分开，难道，你离开京城，舍得我吗？”
沈泽心慌的扭过头，看着前面的路，“舍不得，可是再怎么不想和我分开，你也不应该冒险啊，要是真打仗了，你会有危险的。”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是握着缰绳的手心却微微冒汗。
谢止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喜欢你。”
“啊？喜欢？”沈泽傻愣愣的看着，不知所措，刚才谢止说什么，喜欢他，是那种喜欢吗？
“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是情人之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沈泽的手紧张的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谢止真的喜欢他，可是自己呢？也喜欢他吗？
“阿泽，在临州，你那时候跟着我跳进洪水，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朋友吗？”谢止步步紧逼，握住他的手腕，“你已经喜欢我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阿止，你……”
“堂堂将军，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吗？”谢止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喜欢你，早在江南我便和你说过，为你死我也愿意，阿泽，看看你的心，你也喜欢我。”
“我真的不知道，别逼我。”沈泽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是谢止的手劲出奇的大。
“可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再骗你，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更不想看着你将来糊里糊涂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谢止蛮横的把他拉到自己的怀中，对上他的眼睛，“沈泽，你喜欢我。”
沈泽还想说什么，可是谢止却突然吻上他的唇，在他震惊的空隙，撬开他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沈泽呆愣愣的，大脑瞬间短路，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奋力推开谢止，“你干什么？”他脸色通红，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谢止捏住他下巴，舔了舔嘴角，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一双桃花眼里映着沈泽的容颜，卸去了平日温柔体贴的伪装，此时的他，像一匹狼一样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就是在向你证明，你喜欢我，”谢止凑近他的脸，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声音魅惑，“阿泽，你刚才明明很享受啊，你是喜欢我的，别逃避了。”
沈泽不敢相信面前的人会有这样的一面，努力挣脱他，“你疯了？！”
“我是疯了！想你想得发疯，你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想到了我对你好的所有理由，就是想不到我喜欢你？”谢止恨铁不成钢，压抑着怒火，“我喜欢你啊，喜欢你，所以我靠近你，把我最好的都给你，解决你遇到的一切难题，你感激我，我很开心，可是你就真的不愿意想想我帮你的其他原因吗？”
沈泽鼻子一酸，越想越委屈，“你帮舅舅，在江南冒着生命危险扳倒士族，就是因为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所以我站在你这一边。真正的我，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更不在意这场夺位之争谁会胜利，我只是喜欢你，不想让你伤心，所以就苦心孤诣的帮他们，就是让你喜欢我那么一点点。”
“对不起……我……”沈泽心里乱糟糟的，他不想不明不白的喜欢上一个人，就算他真的喜欢谢止，也要有一个说服自己的原因。
“不用道歉，”谢止看他昏暗的眼眸，自嘲一笑，松开他，“爱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强求不得。”
“不过，我会让你喜欢我的，反正你沈家又不止你一个孩子，你一定是我的，所以，别让我等的时间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