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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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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落,我和你说啊,我大哥可厉害了!”墨溯兴致勃勃的抓着萧木落的胳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嘴巴一刻也不停的说着在府衙发生的事。

    萧木落只是任由他拉着,嘴角含笑,虽然那日发生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墨溯讲起来却格外有趣。

    等墨溯喋喋不休的讲完,萧木落给他倒茶,“说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嗓子不适,是不是经常这么多话?”

    墨溯大口喝着茶,说:“我这不是开心嘛,你也知道,我大哥是太子,他平日里忙着朝政,哄祖母和母亲开心的事,只能靠我了。”

    萧木落想起来,那一日墨溯拉着他,一副山大王的打扮,说要去路上打劫,一路上还上蹿下跳的说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威,结果等到了梁语率兵经过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跳出去了。

    萧木落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们只有两个人,对面有三千人,他居然还去打劫。虽然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但是刀剑无眼,要是领头的将领还是个二愣子,把他伤了怎么办?还是他知道自己是个武林高手,所以不怕?不过也幸亏自己跟着,要是有事还能保护他,如果是其他人……嗯,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用心保护他。

    墨溯的打劫四句真言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将领无情的打断了:“二皇子,您别闹了。”

    皇子?萧木落知他身份特殊,却没想到是皇子,皇子不是书上说的嚣张跋扈,不学无术,心思狡诈吗?这个憨傻得有些可爱的人居然是皇子?不知道缺不缺皇子妃,呸呸呸!想什么呢!

    后来,沈泽和梁语就带兵去救了困在谷中的百姓,而剩下的几人就带兵闯入了府衙,抓了高知府一干人等,再后来,他就带着山上的百姓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墨溯看他神游天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木落,你想什么呢?”

    萧木落回神,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不教书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万卷书我是读完了,但是万里路还没有走完,”萧木落正色道,“我打算到四处走走,若是可以,三年后再去考一次。”

    墨溯认同的点点头:“也对,万一你下一次考试的时候,能重现二十五年前长宣三杰的盛况呢。”

    二十五年前,也就是长宣十八年,那一年的科举可以说是震惊天下。不仅是因为那一年录取的人数是百年来最多,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当时的一甲。

    状元是是寒门子弟柳进,榜眼是蜀中名门之后的云之霭,探花是太傅之子谢斌。

    这三个人中举时不过十八九岁,而且后来的成就无人能与之匹敌。

    状元柳进,投笔从戎,经营北疆二十余载,数十次击退匈奴进犯,又将荒芜人烟的北疆变成塞上江南,是当之无愧的儒将,与镇北侯沈阙合称北疆双壁。

    榜眼云之霭,不喜功名利禄,于中举第二日便辞去皇帝亲封的翰林院编纂,一生畅游天下,东至滨海,西至异域,常去人迹罕至的奇险绝岭之地,著作等身,是天下才子心中的高山。

    而探花谢斌,二十多年宦海浮沉,虽然期间与其父决裂,可是一路走来,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丞相,天下文官,半数皆出谢门,那半数,又有一半出自谢斌门下。

    十几年来,大周士子都以这三人位目标,只是,模仿者比比皆是,超越者不见其人。

    萧木落自然也听过这几人的故事,当时就感慨,那一年恐怕是天地气运最盛的一年,出了这三个奇才。

    “那就借你吉言了,”其实他只是随便敷衍墨溯,以他的身份,考个秀才没有太大麻烦,只是再往下考,状元没中,老底就先被掀了。

    墨溯看他又发呆,不满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他们三个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这次来广陵府,我请你吃饭!”

    萧木落淡然一笑,青衣被风吹动,可是他全然不顾,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墨溯,“二皇子,你不能这么好心的。”

    “别跟我大哥一样故作深沉,不然容易变老!”墨溯拉起他,走出了茶馆。

    萧木落握住他的手,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想到了好笑的事。”

    “什么事啊?”

    “这民间传言,当年谢丞相,就是因为云之霭和他父亲闹翻的,你是皇子,知不知道这件事啊?”萧木落探究的问他。

    墨溯嗤之以鼻:“这种鬼话你也信,他们父子两个闹翻是因为政治原因,而且,谢家祖传的父子不和,当年谢老太傅也是跟他爹闹翻了。”

    “这样啊,”萧木落意味深长的说道,任由墨溯拉着他。

    ————

    孤山营里,原本稀稀拉拉的广陵府守军在沈泽的鞭子下,也有了一点军队的样子,看没什么大事了,就把军务扔给梁语,自己找谢止去了。

    谢止这边,刚刚安抚好被救出来的百姓,分发粮食,修葺房屋,还要民心安稳,又因为广陵府新任的官员还没有来,这些事都要他一个人做,整个人忙成了陀螺,眼圈都是黑的。

    沈泽去的时候,谢止正带着百姓开垦,之前的这块地是被广陵府的一个富商占了,说要给高知府修别苑,本来已经准备打地基了,没想到太子殿下来了,连人带地,通通收了,那富商手里还有好几条人命,很荣幸的被太子殿下判了个斩立决,继续到地下给高知府当狗腿子。

    而谢止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后,又带着人翻土,忙得热火朝天的。

    沈泽看着田野里拿着锄头,却用的不熟练的人影,挥了挥手,“阿止!”

    谢止听到沈泽的声音,欣喜的抬起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扔下锄头就来跑过来了。

    他的脸上还沾着泥巴,只只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衣服上全是尘土,一副老实农民的样子,怎么看都无法和平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沾边。朝沈泽跑来时,他眼神都是笑着的,害怕他认不出来,还拿着脏兮兮的手擦脸,结果把自己画成了花猫。

    沈泽看着他的窘态,即是好笑又是心酸,慢慢的用袖子把他脸上的泥擦干净,“你说说你,根本不会干这种活,还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谢止拉下他的手,说道:“阿泽,这里还挺乱的,要不你先到别处,我把活干完就去找你。”

    沈泽故作生气的说:“我刚来你就赶我走?为了见你一面,我可是熬了三天三夜才把这几天所有的事都办好,刚见你一面你就赶我走啊?”

    谢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沈泽来见他,他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滑稽,会被他嫌弃的。

    沈泽见他一味的傻笑,拿起旁边的锄头,卷起裤腿,“论种地,我比你擅长,过来,我教你!”

    谢止匆匆忙忙的跟上去,看着沈泽熟练的翻地,不一会儿,就把他刚才翻的乱七八糟的地规规整整的收拾好。

    他佩服的说:“阿泽,你怎么会翻地啊?我学了一上午都没有学会呢。”

    沈泽一边翻地一边说:“以前朝廷的粮草不足,柳叔就趁着将士们闲暇时间把荒地开垦,没仗打的时候,就种地,我也跟着他们种过几天。”

    “军屯啊,”谢止看着他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学着,“柳大人……可是当年的状元郎啊,要是不去从军,现在也是位极人臣了。”

    他小时候要是不听话,谢太傅就把柳进的事情拎出来说,从他头悬梁锥刺股,没日没夜的苦读,再到科举考试时力压群雄,摘下桂冠,然后又是他投笔从戎,一心为国的忠肝义胆,说到最后再拉踩一下他爹,最后以一句“我怎么就生出了那么个儿子?才区区一个探花。”来结束训话。

    “柳叔也给我讲过那一年的科举,他说他还蛮欣赏谢丞相的。”

    “我爹都快恨死他了,”谢止哭笑不得,“当年就因为我爹考了个探花,我祖父气得一个月都没和他说话,后来我爹实在受不了了,就外放做官去了,好几年不回家。”

    沈泽不明白:“谢太傅对你爹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没得状元就生气啊?”

    谢止缓缓道来:“天下文官,半数皆出谢门,当年我祖父虽然贵为太傅,可是却对学生一视同仁,经常在宫墙外教授寒门学子。”

    “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不对的地方就在于,当年的柳进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京城听我祖父讲课,结果就听了一堂课,下课后直接在学堂门口写了一首诗,说我祖父讲的课是照本宣科,毫无新意,狗屁不通,简直是误人子弟。”

    “柳叔这么厉害啊?”

    “对啊,当时他写完诗后扬长而去,反而把我祖父气得七窍生烟,而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柳进直接指着我祖父的鼻子骂,说他迂腐顽固,不知学问为何物,就是个老木头。”

    “谢太傅一定气坏了吧?”

    谢止笑了笑:“我祖父回去就吐了几口血,当时所有人都在责难柳进,等着会试时看他的笑话,没想到人家中了状元。”

    那一年的主考官,却是谢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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