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迷茫
沈泽回到军营没几天，沈泽屁股还没有坐热，薛郁就来了，旁边还站着墨溯。
“沈泽接旨——”
沈泽不明所以，乖乖跪下接旨，心里却七上八下，不会是随意离开军营惹舅舅生气了吧？
他胆战心惊的准备挨训，可是薛郁却念道：“宣威将军沈泽，年少有为，忠勇可嘉，特随太子南下，随行太子左右，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啊？”沈泽一头雾水，阿止的嘴开过光吧？
“沈将军，接旨吧！”薛郁笑眯眯的把圣旨递给他，“这次啊，还要带上二皇子，就劳沈将军多多费心了。”
墨溯不满道：“薛叔，我有那么让人操心吗？”
薛郁一副习惯了的表情说：“二皇子天真烂漫，活泼开朗，除了稍微一点点的调皮，其他都是不让人操心的。”
墨溯不高兴的噘着嘴，“薛叔，连你也打趣我！”
薛郁笑呵呵的躬身说：“二皇子，这次出去千万要小心，不然老奴的头发都要白光了。”
“薛叔！！”墨溯气得抓狂，可是薛郁却和没事人一样，走出了营帐。
沈泽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二表哥，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吧，顺便叫上凌霄。”
墨溯问：“可是这军营交给谁训练啊？”
“嗯……”沈泽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看舅舅怎么安排。”
两人收拾好东西，军营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手里还拿着墨驰的任命书。
沈泽看到他手里的任命书就明白了，“你是……接手新军营的？”
展容轩点点头，和蔼的说：“是我，我叫容轩，是你二舅舅的朋友，你叫我容叔叔就好了。”阿骋的外甥就是好看，不过比我家阿骋差远了！
“容叔叔，”沈泽奇怪的偷瞄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他是在刻意控制自己的嘴角呢？接手新军训练很高兴吗？
展容轩当然高兴，接手了新军训练，就说明以后可以经常见到阿骋了。接到任命书和圣旨的时候恨不得亲薛郁两口，特意去寺庙上了一炷香，让佛祖保佑大舅子长命百岁，要不是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威严，他嘴角都能咧到耳朵根去。
沈泽正色道：“容叔叔刚来，肯定有很多事情不熟悉，我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好，”展容轩努力克制表情，跟在沈泽身后。
沈泽把军营所有的统领校尉都叫来，把展容轩介绍给他们，考虑到有些人是自己的部下，沈泽严厉的对他们说：“你们都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了，知道该干什么，如果有人敢惹事，不遵守军规，本将军可不会护着你们！”
几人齐声答道：“是，将军！”
沈泽又转身对展容轩道：“容叔叔，他们都是信得过的，若是有人找麻烦，容叔叔也不用手软，按军法处置就好。”
展容轩赞赏的看着他，“果然少年英杰，怪不得阿骋那么看重你，行了，我要是没两下子你舅舅也不会让我来，这里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那就有劳容叔叔了。”
展容轩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叮嘱：“到了江南，一切小心，那里面，不止有世家，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在搅浑水。”
沈泽一愣，随即点头说：“多谢容叔叔。”
交代完军营事物之后，沈泽和墨溯立刻进宫，还没进御书房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墨骋气急败坏：“让阿泽带兵保护阿渝我没意见，但是你把展容轩找来是几个意思？”
墨驰心平气和的说：“没几个意思啊，这家伙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他懂兵法，武艺超群，也练过兵，找他来正好合适啊。”
“会练兵的人一抓一大把，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我去也可以啊，要是让墨骏发现了他的身份，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我既然让他去，就有万全之策，放心，你要是怕他来烦你，我就给他下道圣旨，让他在新军练成之前不得进京不就行了？反正你也不出京。”
正在军营里乐呵呵的展容轩丝毫不会想到，墨驰给了他一颗甜枣，还没有尝到味，就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墨溯在门口听着，悄悄对沈泽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二叔这么生气。”
墨骋听到门外的动静，没好气的说：“你们两个臭小子来了就滚进来！杵在门口干什么？！”
两人低着头，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亦步亦趋的走进御书房，乖乖站好。
墨骋刚想训一顿，但想到一个是自己的宝贝侄子，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外甥，还是算了，反正已经得到了墨驰的保证，剩下的事他也就不用管了。
墨溯等墨骋走出门，伸着脖子望了望门口，才说：“二叔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容将军生气吗？”
墨驰拿奏折打了一下他的头，“管那么多干什么？叫你们来是有别的事！”
沈泽急忙转移墨驰的注意力，“舅舅，是因为要南下的事吗？”
墨驰点点头，“是，你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墨溯满头雾水：“明天早上？不是十日后吗？”
墨驰又拿奏折拍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道：“要是让你那个三叔知道你们具体的出发时间，你确定你们几个能安全？”
沈泽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疑兵之策！”
“还是阿泽聪明，”墨驰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安排好了另一队人，这一次去江南，实际上就你们四个，也好好锻炼一下。”
墨溯自信满满的说：“明白！父皇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大哥！”
墨驰看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就头疼，挥着手将两人赶出去，“滚滚滚，去和你祖母道个别，然后再去收拾东西！”
两人到永宁宫的路上，看到宗亲之首理亲王从养心殿出来，也看到了两人。
墨溯礼貌的问好：“五叔公好，是去看皇祖父吗？”
理亲王长得圆圆的，头圆圆的，肚子也是圆圆的，一副富贵闲人的样子，笑起来小小的眼睛能眯成一条线。
他笑呵呵的朝两人打招呼，可是对墨溯额问题恍若未闻，“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们两个，这变化可真大，我还有事，小溯溯啊，以后见！”
“小溯溯？哈哈哈！二表哥还有这样的称号！”等理亲王走后，沈泽不禁笑出声。
墨溯佯装生气，“笑什么？我在我们这一辈算是小的了，五叔公这么叫我也正常啊。”
沈泽也不打趣他，问：“理亲王找太上皇有什么事啊？”
墨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五叔公平日里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舞坊和乐坊，除了关于宗族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进宫，每年都有言官骂他贪恋美色，可是五叔公却充耳不闻。”
“怪不得啊，”沈泽喃喃自语，太上皇当年登上皇位的时候，自己的兄弟不是赐死就是流放，唯独理亲王，平日里浪荡不羁，沉溺酒色财气，在民间骂声一片，才让太上皇放过他。
“好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先去找祖母！”说着，墨溯加快了步伐。
到了永宁宫，李太后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招呼两人坐下，“这次去江南凶险万分，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是局势真的无法挽回，一定要尽快回来。”
墨溯咧嘴笑着说：“祖母，你就放心吧，我们又不傻。”
李太后点点他的脑门，笑着说：“是，你不傻。”
墨溯问：“祖母，我在路上遇到五叔公了，他来是有事吗？”
李太后若无其事的说：“哦，茹太嫔突然病了，突然梦到了你早逝的七叔墨骁，伤心不已，太上皇就安排你三叔家的小儿子墨衍过继给墨骁，理亲王进宫也是安排这事儿的。”
“这样也好，”墨溯想到平日里两兄弟畏畏缩缩的样子，墨衍到了茹太嫔那边应该会好一些吧？只是不知道墨汜怎么办。
李太后慈祥的摸着两人的头，“好了，吃完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沈泽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也没说，乖乖吃饭，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卷入了前朝后宫的斗争，或许，在刚进京的就已经卷进去了。
闷闷不乐的回到阔别已久的镇北侯府，看向后院的方向，飞身跳过去。
“阿……”沈泽刚想叫谢止，又突然停下来，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现在不想见到谢止，只是心烦，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一个人做到假山上，看着满园苍翠。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沈泽缩成一团，用手指抠着假山上的石头。他到现在都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像是十岁的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被沈阙扔到了沙场上，去听战马的嘶鸣，看刀光剑影，看鲜血染红草地，看那些人杀红了眼的样子。
到了京城，他还是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入了风云诡谲的朝堂争夺，要学着演戏，学着看穿那些人的心思，学着万事留一个心眼，还要防着被人陷害，做事要小心谨慎，甚至在不经意间害过不相干的人。
“阿泽？一个人坐在上面干什么？”谢止走近，站在假山上，和煦的笑着。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双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明媚的笑容扫却了他心中的惆怅与阴霾。
沈泽也笑了，还是那样纯净得直达心底的笑容。
“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