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分离
年关很快就过去了，新招募的两万新兵也到了，由于户部由墨骋掌管，兵部又有墨驰的命令，这次的新军器械格外的好，只是沈泽一直搞不明白一个问题。
“舅舅，现在大周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了，为什么还要练兵呢？”
墨骋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笑着说：“居安思危，这你都不懂啊？你只需要练好兵就可以了！”
沈泽迷迷糊糊的挠挠头，反正他只管练兵，其他的事不是他该操心的。
出了户部，沈泽就遇到了墨溯，“阿泽阿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训练了？”
“半个月之后，到军营报到，先前的约法三章必须要遵守！”
墨溯站得笔直：“明白！沈将军！”
沈泽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你是去找大表哥的吧？他刚刚去了兵部。”
墨溯一脸得意：“对啊，我去找他看看，本皇子的军械质量是不是最好的！”
“快去吧，时间别忘了。”
回到镇北侯府，虽然半个月之后才开始练兵，但是沈泽身为将军，必须要提前去军营熟悉情况，眼看京中也无事，沈泽决定明天就去。
“算了，去看看阿止吧。”沈泽看着后花园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镇北侯府的花园和谢止的宅子共用一道墙，早在年前，谢止就已经在那堵墙上开了个月亮门，门内是镇北侯府的花园，百花齐放，香气扑鼻，门外是谢府的一个花园，里面只有一些假山，还有长势旺盛的草木。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这道门只是一个装饰。
而花园旁边，就是谢止的房间了。
沈泽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阿止？在吗？”
房内的谢止听到沈泽的声音，连忙说：“阿泽进来吧，门没锁。”顺便把手里那个装娃娃的盒子塞到抽屉里。
沈泽一进门，就看见谢止的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书本，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谢止摇摇头：“不会，阿泽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我。”
沈泽走到他旁边，看着桌上的书，“你在准备科考？”
谢止说：“是啊，开了春，三月底就要会试了，我之前就是举人，这次会试一过，再到殿试，估摸着要到六月份才能结束。”
沈泽以为他紧张，拍着他的肩膀说：“别紧张，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过！”
谢止笑了笑，说：“阿泽这次来找我有事吗？”
师尊说：“我明天就要去军营准备了，估计这几个月要住在那里，就不能来看你了。”
“这么快啊……”谢止一手支着脸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阿泽，你去了军营，会想我吗？”
“想你干什么？你就在京城啊。”沈泽不明所以，“我要是想见你了，抽出时间来京城找你就好了，又不是在北疆。”
谢止听着他这个回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小老虎，怎么这么憨？
“那好，若是阿泽有时间了，一定要来看我。”谢止提笔写字，他的书法奇峻，虽然看起来温和，但自带一份傲骨，“若是能得状元，我就能直接留在京城，虽然官不会太大，但是官员每十日就会有一天的假期，那时候，我就去骁山大营找你。”
“好啊，一言为定！”沈泽开心的笑着，“不过军营是重地，你来了让云凌霄通报一声，我们去骁山打猎玩！”
谢止仰头看着他的笑脸，没有一点儿杂质，就像窗外的蓝天一样，万里无云，只有一种干净纯粹的颜色。
“阿止？你在看什么？”沈泽被他的目光盯得直发毛，总觉得谢止会吃了他一样。
谢止回神，急忙解释：“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沈泽跳到他面前，趴在桌子上，笑道：“是不是听到我要走了，你不开心？”
谢止一扫心中阴霾，笑着说：“对，你走了，我不开心。”
沈泽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谢止还真顺着他说，“别这样叽叽歪歪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咱们两个又不是不能见面！”
谢止点点他的额头，说：“到了军营，要照顾好自己，给你的药要按时喝，每隔十天我会检查的。”
沈泽刚才的笑脸里面消失，郁闷的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呢？”
谢止捏捏他的脸笑道：“平常人巴不得我这样关心他呢！阿泽还嫌弃我！”
“被你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沈泽嫌弃的说：“京城里的贵公子见了你恨不得绕道走，谁会巴不得你关心他？”
谢止看着他傲娇天真的模样，手下的笔瞧瞧画着，不一会儿，少年的面容就映在了纸上，“阿泽，到了军营，要照顾好自己，不能熬夜，尽量少动怒，要按时吃饭，不能冲动，也不用顾忌什么，京城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沈泽就倚在窗边听着，时不时看他低头认真思考，等他说完才说：“我又不是没有练过兵，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的，好好考试，我可是等着你罩着我呢！”
“好，我以后当官了，一定罩着阿泽！”谢止看着他，笑得温和，“到时候，阿泽能在大周横着走。”
沈泽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的戏言，回道：“好啊，等我当了大将军，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回去！”
谢止无奈一笑：“在京城，有谁敢欺负我？我只希望，若是日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阿泽的事，或者让你生气的事，你不要讨厌我就好了。”
沈泽不以为意：“怎么会？你事事细心，怎么会惹我生气，只要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我是不会远离你的！”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谢止看过去，沈泽正好沐浴在阳光中对他笑着，阳光与他的笑容融为一体，却不及他纯净澄澈的眼睛好看。
就像当初，他笑着给自己糖吃的样子。
“阿泽，谢谢你。”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沈泽回到镇北侯府已经是傍晚了，云凌霄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世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沈泽瘫在椅子上叹道：“没什么，就是要离开京城，觉得挺突然的。”
“这有什么不开心的？如今没有战事，要是军营得空了，世子还是能回京城的。”云凌霄一边擦着剑一边说：“要是觉得军营无聊，二皇子不是在么？偶尔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
沈泽看着忙忙碌碌的云凌霄，支着下巴问他：“凌霄，你说，会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吗？”
“世子说的是谢公子吧？”云凌霄好似闲不住，收拾着镇北侯府，“虽然我看他就像是一只狐狸，但是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世子是真的好，也不像是有什么所图的。”
沈泽支着下巴，叹道：“那他到底图什么呢？”
“世子只要知道谢公子是真的为你好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云凌霄清点完箱笼，起身道：“不过世子应该想想怎么训练新军吧，这次新军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要入京畿守卫的，到时候，自然有太上皇的人过来找麻烦。”
沈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舅舅和我说过这个问题，太上皇那边他会挡着，只是时间紧，任务重，新兵又不能逼得太急，这才是问题。”
云凌霄问：“世子想好对策了吗？”
“没有，”沈泽摇摇头，“只有见了新军，了解到他们的情况，我才能对症下药。”
战场上最忌纸上谈兵，练兵也是，更何况如今京城那些掌军的勋爵虎视眈眈，到了京城外，远离京中的漩涡，会好一些。就是担心谢止，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可不是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人老成精，纵然有谢丞相护着，也是暗箭难防。
下人来报：“世子，太子殿下刚刚派人把军械装备的数目送来了，您是现在看吗？”
沈泽现在无事可做，直接挥挥手，“拿过来吧！”
军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人数也没有问题，只是沈泽发现这些军械都是新的，一般来说，训练新军用旧的军械也是可以的，只有上了战场，或者镇守边关的军械才会换的比较勤，而地方军，只要还能用，七八年都不会换，就算是京畿守卫也不例外，而现在大周天下太平，为什么会用新的军械训练新军？
沈泽喃喃自语：“舅舅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骁山大营地势开阔，而骁山群山起伏，更是有一道万丈悬崖，是京城的一道天然屏障，而且山下地势平坦，是练军的不二之选。沈泽记得，当初沈阙也在那里练过兵。
沈泽垂头丧气的埋怨自己的忘崽亲爹：“唉！明明是我爹的活儿，怎么偏偏被我摊上了！”
云凌霄习以为常的说：“侯爷也是想锻炼殿下，不然，将来怎么继承侯爷的位子呢？”
沈泽不满道：“以老爷子的身体，再活三四十年不是问题，非要这么压榨我！”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做这个世子，只想一匹马，一知己，跑遍天下河山，只是谁让镇北侯府只有他一个儿子呢？
沈泽看着跳动的火光，那火光的颜色，好像大漠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