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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番外·镜月赤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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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一晃多少个春秋离去,多少个冬夏流逝。凌羽之与虞子澈,一个白衣飘然,看似温柔如水,实则清冷淡雅,不染凡尘;一个红衣张扬,看似孤傲不羁,实则脆弱柔软,只对一人。

    凌羽之与虞子澈从幼时相依相偎,到少年相知相伴,再到前后修成仙体,已可傲然独立,却依然相伴如昨。

    他们是师兄弟,是好友,更是知己,凌羽之好吹箫,虞子澈好弹琴,瑾箫墨琴,于月光下,望月台上,萧声如涓涓流水,波光嶙峋,悠扬婉转,琴声如仙山雾绕,飘飘欲飞,似幻似真。瑾萧通体翠绿,玉质和润透亮,如凌羽之般,清透温煦,淡然随和;墨琴通体墨黑,月光下熠熠生辉,如虞子澈般,满怀心事,红色枫叶浮于其上,如他一般性子火烈。

    他们皆爱饮酒,每当饮得高兴了,便会一起在望月台上舞剑,白衣剑姿利落清冷,犹如冬日里的寒冰,红衣剑姿张狂随性,犹如烈日里的焰火。

    时间就这样在日复一日中度过,他们弹琴吹箫、喝酒舞剑、下棋看书、修仙练功、人间游历。在师尊王子卿的陪伴下,他们时常出世又偶尔入世,似仙人又似凡人般生活着。

    在二人十五岁那年,几乎同时修至天仙境界,分别下山寻找法器。

    凌羽之来到极北的北海之地,寻到一块蕴含着无尽灵气的万年冰晶,晶莹剔透,发出淡蓝色幽光,凌羽之的血刚一滴到冰晶之上,冰晶就蓝光大涨,并散发出淡淡黑色的雾气,与冰晶之蓝极为不衬,但黑雾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他把此块万年冰晶带回月华峰后,王子卿皱眉思索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凌羽之不懂此冰晶有何不妥,便问师尊是否需要另寻其它材料铸剑,只见王子卿摆了摆手,跟他说起了冰晶的来历。

    “这块冰晶是昔日魔界圣魔山的山顶冰谭里凝结而成的冰晶魔石,不知何故会遗落于人间,你能拾到也是你的缘分,既然此冰晶已经血祭认主,就拿它铸剑吧。”

    关于魔界之事,凌羽之所知甚少,只当师尊曾为神界之人,自是与魔界为敌对关系,所有对于他用魔石铸剑有些担忧,他向师尊保证定不会因使用此剑而生出妖魔之心,之后便用清虚派祖传铸剑之法制成一把蓝色冰晶剑,取名“碧落”。

    而虞子澈来到极西北之地崆峒海边,带回了上古神器天倾剑,王子卿看到天倾剑比看到冰晶魔石更为震惊,思绪陷入了往事之中,很久才回过神,跟二人讲了天倾剑的历史。

    “此剑曾为历代神尊佩剑,今日既然认你为主,你定要勤加修炼,莫要辜负此等上古神器。”

    虞子澈点头答应,但见王子卿还是表情有些奇怪,便追问师尊此剑是否有何不妥。

    “此剑倒是没有不妥,但此上古神器为何会主动认你为主呢?”

    虞子澈其实也不懂为何,王子卿念动口诀,右手双指于虞子澈额头一探,探知虞子澈命数。虽说极少数仙人确有探知他人命数的能力,但此举有违天道,能修至此等高深境界之人早已无欲无求,不会轻易探知他人命数,但王子卿对虞子澈一直颇为担心,此次他一介凡人修仙居然能得神尊佩剑认主,实在诡异,所以才几千年来第一次使用此探命仙术。

    王子卿探完命数后,就一直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的出生时辰极为古怪,你生于神魔大战最终决战同归于尽之时,八字不祥,必定命数坎坷,一生凄惨。以后行事切忌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偏激易怒,待人遇事要安然平静,如羽之一般。”

    那时的虞子澈并不懂这话的含义,只是恭敬地对师尊回道:“子澈必定谨记师尊教诲。”

    其实虞子澈心里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也不相信命数,只信人定胜天。

    待两个徒弟走远后,王子卿看着二人的背影,无奈地叹息,担忧地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徒弟都不简单啊,希望你们不要牵扯进外界的是是非非,安心在月华峰上修炼就好。”

    后来几年,二人都潜心修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王子卿总算能松了口气。

    两个徒弟都于修仙一事上有极高的天赋,悟性极强,王子卿原本以为会是凌羽之先修得仙体,却没想到竟是虞子澈先修得仙体,虞子澈在二十岁那年修得玄仙境界,修成仙体。虞子澈修炼时不似凌羽之那样不急不躁、循序渐进,而是日日苦练,一日不曾休息,数次差点走火入魔,都是王子卿或凌羽之及时发现,才免于仙力严重反噬,这令王子卿不免有些担心。

    虞子澈修成仙体那天,王子卿曾问过他成为仙人后想做什么。

    “除尽天下妖邪,杀尽天下卑鄙虚伪、忘恩负义之人!”

    这是虞子澈的回答,还和幼时父母惨死那日一样,偏激狂躁,王子卿多次劝解,也不见有太大作用。

    在虞子澈修成仙体的一年后,凌羽之也修成仙体,王子卿也问了凌羽之相同的问题,而凌羽之的回答则是:

    “守护苍生安危,保卫天下太平,维护世间秩序。”

    王子卿满意地点点头,欣慰地想着:果然羽之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之后,王子卿拿出了一个通体由黄金制作而成的宝塔,只有两尺多高,却有九层八面,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神族图纹,本应金光流璨,此时却黯淡无光。

    “师尊,这是什么?”二人皆不解。

    “这是玄天塔,上古神器之一,原为神尊之法器,可降服一切作乱于世间的生灵,无论是妖魔也好,神仙也可,人鬼亦然。神魔大战后,消失于世间,偶然被我拾得。”说着,王子卿看向凌羽之,“羽之,今日我将玄天塔交托于你,望你能如刚刚所言,守护苍生安危,维护世间秩序。”

    “谢师尊!羽之定会说到做到,无愧于天地!”

    凌羽之接过玄天塔,拜谢师尊,虞子澈很是羡慕地看着他。

    只见,玄天塔一到凌羽之手中,便金光大盛,整个塔体上都有淡淡金光,在神族图纹上缓缓流动,原本黯淡的神器顿时从获新生。

    王子卿看着凌羽之一手玄天塔,一手碧落剑,额间三瓣莲花栩栩如生,满意地点点头,望着他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消失于世间的神明重临于世,欣慰而又虔诚。

    后来,王子卿带着凌羽之和虞子澈行走于世间,用玄天塔降服了许多作乱于世间的妖物、堕仙和恶鬼,还捡到了已化为原形青晖琴的昔日魔界右护法琴魔,将其收服于玄天塔内。

    若世间之事皆能如人们所愿,那这世上便不会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故天不遂愿,本就是这世间常态。

    自凌羽之和虞子澈修至玄仙境界几十年后,便前后修至太仙境界,短短几十年修行,就已迈入上三境,这在整个仙界都是极为稀少的,清虚派掌门几度前来月华峰拜会王子卿,希望她能带领两位徒弟一同出山,为清虚派效力,王子卿多次推辞,最后避无可避就带着凌虞二人下山游历暂避。

    “师尊,你为什么不肯出山呢?”

    “为师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五千多年,所有的昔年故人都早已仙逝……”见两个徒弟皆不懂她的想法,王子卿有很多话不能说也不敢说,便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为师早已看淡一切,不想再管这些仙门琐事。等为师不在以后,你们想如何都随你们。”

    “不会的,师尊会与天地同寿的!”

    凌虞二人皆不希望有那一天,在他们心中王子卿是这仙界千万年来最厉害的上仙,定不会有仙逝的那一天。王子卿听见这话,只是笑了笑,心想两人既已修得仙体,怎还如凡人般看不破生死呢。

    这日,他们游历到山间一条小溪边,阳光正浓,洒向水面,点点波光在水面反射,犹如一条闪烁的绸带,清澈见底,五彩斑斓的鹅卵石,随着水流,微微荡漾。

    凌羽之和虞子澈今日心情不错,便在水面上踏水比剑,脚踩于水上而鞋底不湿,仙气四溢,随风飘荡,仿佛这里是仙境,而不是人间。

    “几位大仙,救命啊!”

    这时,一个樵夫跑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背了几根柴火,直接跪倒在河边求救,凌羽之和虞子澈见状停下手中动作,收剑落于溪边。

    “你有何事?”王子卿原本坐于溪边巨石上,起身向樵夫走去。

    “我夫人她……我夫人她是妖怪!我刚才路过见到三位,猜测三位应是仙人,请三位大仙帮忙除妖!”

    刚刚师兄弟二人在溪水上比剑的样子,确实能看出不是凡人,所以对于这樵夫能认出并求救,他们不感意外,师徒三人便随樵夫回了家。

    三人随樵夫来到农舍外,看到一个正在准备午饭的少妇,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少妇抬头看到樵夫回来,喜出望外,忙在粗布衣衫上擦了擦手,跑出院子迎接,一脸殷勤,帮忙擦汗,但樵夫却一脸嫌弃,躲到了三人后面。

    “这女子却为女妖。”王子卿靠近农舍就察觉到了妖气,但妖气并不强烈,所以她也感到疑惑,“但这女妖妖力低微,看着也面善,并不想恶妖。”

    女妖才看到三人,刚才的高兴之情立马消失,一脸惊恐,跪在地上,求饶道:“三位仙长,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求三位仙长饶命!”

    王子卿问:“你本为妖,为何嫁与凡人为妻?”

    “我是一只兔妖,五年前在山上被虎妖打伤,化为原形,逃跑中跌落山崖,后来被我夫君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我用了三年时间重新修成人形,嫁给夫君为妻。”

    这兔妖不像撒谎,但那樵夫却马上跪在地上,求救道:“三位仙长,不是这样的!她想杀了我,她想要我性命!我听说妖怪修炼是吸食活人魂魄的,她定是要吸走我的魂魄!”

    虞子澈见到这兔妖时,就想除了她,却一直被凌羽之拦着,此时听到樵夫的话,更是祭出天倾剑要上前了结那兔妖,王子卿伸手拦住了虞子澈。

    虞子澈不敢反抗师尊命令,只得再次忍耐,心想就让你多活一会,看你有何花样。

    王子卿指着兔妖说道:“你继续说。”

    “三位仙长明鉴,我并没有要伤害任何人,是我夫君他……”兔妖说着说着,极为难过,竟哭了出来,“我是真心想好好做他的妻子,但他居然移情别恋,想要休妻另娶,我与他发生争吵,气怒之下才控制不住妖力,显出原形。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害他啊,我怎会害他呢……”

    兔妖话音还未落,就被虞子澈一剑杀死,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双眼并未闭上,直勾勾地盯着樵夫。

    虞子澈动作极快,待王子卿和虞子澈反应过来之时,那兔妖已死。

    樵夫吓得直往后退,缩在墙角。

    “虞子澈,你做什么?”

    王子卿很是愤怒,他心里想着:小徒弟平日再怎么张狂了些,也是会听她话的,不让他做的事,他都不会做,今日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此兔妖。

    “妖心本恶,最善伪装,此兔妖一派胡言!就和我父母当日救下的那狼妖一样,恩将仇报!”

    见虞子澈还要再朝兔妖尸身砍去,凌羽之马上拦住,虞子澈怒瞪着他。

    王子卿上前查探兔妖尸身,转头对虞子澈和樵夫说:“此妖已有身孕。”

    虞子澈对此倒没什么反应,他不觉得自己杀死一只怀孕的妖物又如何,妖生的还是妖,都一样是该杀的妖邪。

    倒是那樵夫反应很大,马上跑上来抱住兔妖的尸体,捶地痛哭,怨恨地看着虞子澈说道:“你害死我的妻儿!你给我儿子偿命!”

    樵夫说罢,从院门口他放的柴火里挑了一根最粗最大的,打向虞子澈,虞子澈急忙躲闪,问道:“你疯了吗?”

    “我要杀了你!你赔我儿子!”

    樵夫如疯了般,见打不到虞子澈,就转身去打王子卿和凌羽之,仿佛刚才求救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三人表情皆震惊又无奈,虞子澈嘲笑道:“凡人果然是这样虚伪至极!”

    这时,一位约二十七八的女子,从隔壁院中跑了出来,拿了把扫帚追着那樵夫打,樵夫只顾得上躲避女子的追打,已无暇再去找师徒三人算账。

    那女子边追边骂:“你别装深情了!你当初救那兔子是为了养大吃掉!后来兔子不见了,你还找了好几日,整个村里有谁不知?”

    樵夫把柴火扔在一边,上去抢女子的扫帚,两人扭打起来。

    樵夫骂道:“你有病吧!你打我做什么?”

    女子骂道:“那兔妖真是愚蠢,自以为是跑来报恩!看不清你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穷得揭不开锅还朝三暮四!”

    樵夫一手抓住女子手里的扫帚,一手扇了女子一巴掌,把女子打倒在地,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丈夫死了就勾引我!”

    女子平日里总是干些体力活,力气倒是大,站起身来反击,最终把樵夫反压在地,回了樵夫两巴掌,骂道:“你能被轻易勾引,你更不是东西,你不过是看那兔妖一直没有身孕,你着急抱儿子才看上我生过儿子能生养!”

    樵夫死死掐住女子的脖子,女子被掐得满面通红,快要无法呼吸了,终松了手,樵夫才放过她,两人皆艰难站起身,但骂架还在继续。

    “你之前一直哄骗我说多爱我,说你媳妇身娇体弱是个废物,说我哪都比她好,说等她死了就娶我!我今天才知道,你都是为了生儿子!”

    “我传宗接代生儿子有错吗?”

    “你也不看看你家锅里都没米了,你有什么可传宗接代的?”

    “等我有儿子,我就什么都有了!”

    “你做梦吧!”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又要动起手来。

    这时,虞子澈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手起剑落,片刻之间,两人都脖颈鲜血直流,瞳孔放大,惊恐万分,捂着脖子向后倒去。

    虞子澈看到二人倒下后,嘲讽地大笑道:“果然凡人与妖邪一样,都是自私又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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