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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番外·镜月赤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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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卿和凌羽之原本听着二人争吵,觉得很是无聊,转身欲走,却没想到虞子澈竟动手杀了二人,皆是震惊虞子澈的所作所为。

    王子卿面色阴冷地上前抓住虞子澈的肩膀,御剑飞速向月华峰而去,凌羽之跟在后面一路替虞子澈说情。

    “师尊息怒,师弟只是被那二人吵得一时糊涂。”

    王子卿根本不理凌羽之的求情,很快便飞回了月华峰,将虞子澈扔回房间,紧闭房门,让他闭门思过,以免日后铸下大错,无法挽回。

    虞子澈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索性就在房间睡起觉来。

    凌羽之见王子卿稍微消了消气,就悄悄来到虞子澈的房间苦言相劝。

    “子澈,你醒醒……”凌羽之推了推正在睡觉的虞子澈。

    虞子澈极不耐烦地起身,问道:“师兄也是来骂我的吗?”

    “我当然不是来骂你的,我何时骂过你?”凌羽之声音极为温柔,语重心长地劝道:“子澈,无论是妖或是人,都是有好有坏的,没有任何生灵是生来本恶的。你要学会分辨是非对错,做事不要冲动,更不能乱杀无辜。”

    “无辜?我杀那三个有哪个无辜?”

    “那兔妖并未害人,只是为报恩而来,不无辜吗?”

    “兔妖欺骗樵夫,哪里无辜?”

    “兔妖的欺骗只是为了能做他的妻子,并无恶意。”

    “那只是兔妖的一面之词,谁知我们走后她会不会杀了樵夫。”虞子澈理直气壮地质问着凌羽之,“就和当年我爹娘救下的小狗一样,我们以为他是个冬日雪地里要被冻死的小狗,谁知道竟是狼妖!”

    “子澈,我知你父母惨死是很不幸,但并不是所有妖都如那狼妖一样。”

    “那怎么判断是不是如狼妖一般呢?判断错误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死的不是你爹娘,你说得轻松!”

    “子澈……”凌羽之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

    “所以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绝不允许任何妖邪在我面前害人!”

    凌羽之见此事因有子澈父母之事为心结,一时半会劝导不了,就不再继续说兔妖,说起了别的。

    “兔妖之事不提,那兔妖腹中胎儿又有何错?只是个半人半妖。”

    “那孩子身上流着妖邪之血就是错!”

    “好,你认为与妖有关的就都是错的,那樵夫和寡妇呢?他们只是凡人,错不至死,你为何杀了他们?”

    “樵夫朝三暮四,抛弃妻子,另觅新欢!那寡妇故意拆散他人姻缘!”

    “可他们罪不至死啊……”

    “我觉得他们该死,他们就得死!”

    “那以后我和师尊若是做了你不喜之事,你也觉得我们该死吗?”

    虞子澈听到凌羽之这话,终于态度缓和了些,说道:“师兄,你和师尊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世间其他人都死了又与我何干,唯独你们二人不能死。”

    “可这世间也有很多人如我和师尊一般,并不会作恶啊。”

    “他们今天不作恶,不代表明天不作恶。”

    “所以他们就该死?”

    “对!”

    “好,我说不过你,我走了,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有何道理可言吧。”

    凌羽之见实在无法劝导,反倒气得自己一肚子气,他一向不悲不喜,无欲无求,难得生一次气,他心道:师弟真有本事啊!

    虞子澈目送凌羽之离开,也不肯服软,继续躺倒睡起觉来。

    接下来这些日子,虞子澈没得王子卿允许便不敢离开房间,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正好闲来无事可以好好睡觉了。可睡了几天之后,便有些待不住了,独自被关在房里实在是不好受,想去认错,但他实在不认为自己有错。不去认错吧,又只得一直被关着,就这样又纠结了多日。

    而凌羽之没了虞子澈的陪伴,只得一人在山间修炼,很是孤单,但实在不知还能怎样相劝。

    这日,王子卿站在望月台上,看着远处的瀑布,陷入了沉思,心想:我收子澈为徒终究是错了吗?子澈的性子真的适合修仙吗?

    这时,虞子澈的声音却突然出现。

    “师尊,子澈知错了!”

    虞子澈跪在地上,看似诚恳。

    “你错在哪了?”

    “师尊觉得我错在哪了,我就错在哪了。”

    王子卿听了这话很是无奈,反问他:“你这哪里是认错?哪里是知错了?”

    凌羽之却不这么想,看到虞子澈主动走出来认错,便认为他定是知错了,开始为虞子澈求起情来。

    王子卿见实在拗不过两人,就暂且算了,心想反正这三个也不是完全无辜之人,只望子澈以后莫再犯错就好。

    凌羽之看到师尊消气,就拉着虞子澈一起去练剑了。

    此后的日子里,无人再提那日之事,三人的修仙生活还如往常一般继续。唯一的区别就是,王子卿带着凌羽之去收妖时,便让虞子澈留下守着月华峰,虞子澈也无所谓去或不去,独自留下还落得清闲,就一人在月华峰弹琴喝酒,倒也自在。

    一晃又是几十年过去,王子卿身体每况愈下,已是强弩之末,她的仙力在百年间越来越弱,仙灵已摇摇欲碎。

    在凌羽之心里师尊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仙人,怎么会仙逝呢,他想尽办法救治师尊,查遍了月华峰的典籍,又去华盖峰求来许多灵丹妙药,均不见效,那些丹药对王子卿没有一丁点儿作用,王子卿的仙灵仿佛是枯萎了一般,怎么都补不回来。

    虞子澈想把自己的修为输给王子卿,助她续命,但却完全输不进去,不知为何王子卿的仙灵如同闭锁了一般,外界的仙力修为皆无法输入,而她自己如何修炼也无济于事,如无底洞般,越耗越空,终命不久矣。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王子卿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周身已不见仙气,与凡人无异,容颜虽然年轻,却尽显老态,但她仍在劝慰二人。

    “师尊怎么会这样?”虞子澈哭着摇头,自他父母双亡后,王子卿对他来说如师如母,护佑他长大,他已经没了父母,实在不想再失去师尊。

    “师尊,你不是世间最厉害的仙人吗,不会有事的!”凌羽之自记事起就跟在王子卿身边,更是离不开这养育他长大的师尊。

    “为师自百年前就注定了今日,早知我只可再活百年。”王子卿一手握着凌羽之的手,一手握着虞子澈的手,不舍地看着二人,继续说道,“这百年时光,有你们两个相伴,已是足够。我此生有缘拜师于清虚派,修炼成仙,又得神尊青昭信任,侍奉五千年,最后这一百年,又有两个乖巧孝顺的好徒弟,足矣……”

    “师尊……为什么这些续命的丹药全部无用?”凌羽之另一手抓着刚求来的仙丹,不解地问,“百年前,你遭遇了什么?”

    “是啊,师尊,通常传修为可以续得一时寿命,为何对你却无用呢?”虞子澈也是不解。

    王子卿却仍是摇头,有些秘密她注定是要守护一生的,注定是要随她的离去永远尘封的,所以无论他们怎么问,王子卿都不再多言。

    “师尊……”两人见王子卿不说话,更为着急。

    王子卿看向凌羽之,望了很久,仿佛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终于开口说话。

    “如果以后对人生、对生命充满疑问,可以寻到我昔年从神界带来的上古神器乾坤镜,便会有答案。”

    这话让凌羽之一头雾水,不懂是何意,但王子卿不肯再说更多,只多说了一句。

    “你性子如我一般,我对你自是放心,往后想做什么,就随自己的心去做就好。”

    凌羽之听后乖乖点头,一遍遍点头,似是为了让师尊更加放心般。

    王子卿又转头去看向虞子澈,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缓缓说道:“收你为徒本是意外,但相处百年,我已把你当做亲子般看待。”

    虞子澈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师尊待他的好,他自是知道,没有师尊他也活不到今日,更不可能修成仙体。

    “我当真是放心不下你,你命格特异,命数曲折坎坷,偏偏行事又极端偏激,怕是不祥啊……”

    “师尊,不会的,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让师尊担心!”虞子澈哭着保证。

    “好,乖孩子。”王子卿摸了摸虞子澈的头,继续嘱咐,“以后做事定要三思而行,遇事不要冲动,同羽之一起一世在这月华峰上,不去沾染凡尘俗世,或可避开坎坷命运。”

    “好,师尊,我就待在这月华峰,哪也不去!”

    见师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放心不下自己,虞子澈难得如此乖巧,师尊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

    “好……”王子卿欣慰地笑了笑,双手分别握着两个徒弟的手,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对他们说着,“为师走后,你们二人定要互相扶持,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信对方,好好沟通,且不可兄弟离心,可好?”

    “好!好!”

    二人皆是点头答应,听着师尊越来越虚弱的声音,看着师尊越来越苍白的面容,泪水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王子卿用尽今生的最后一点力气,看着凌羽之,稍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

    又在心里说了一句:神尊,子卿对得住你的嘱托,无愧于你的信任。

    最终,王子卿全身失去了力气,闭上了双眼,仙灵尽碎,魂魄离体。

    清虚派甚至整个仙界近万年时光里,最厉害的上仙离世了,神界最后一位仙官逝去了,带着关于神界的诸多秘密,永远尘封进时间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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