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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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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我说,要不你一出手就干票大的,反正你们又不是亲兄妹?”

    “什么?”席颂蹙了蹙眉,不明所以。

    “咳,咳。”难得惊影野有点害羞,主要是她这一无所知的语气还真让他有点教坏小孩子的错觉。

    没错,是错觉,毕竟她都胆子大的把人迷晕了。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话却吊儿郎当的:“你直接睡了他不就得了,省的天天烦。”

    对惊影来说,他们之间这点事委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不就是觊觎自己哥哥吗?又不是亲的,不就是他接受不了吗?那干脆眼一闭做成事实,他不接受不也得接受了?

    “不行。”席颂直接拒绝,她是想要他,但绝对不能让他伤心失望,这是底线。

    席颂不耐烦的催促:“快说正题,”

    “行行,可你也不能一直让他晕着啊,他可是席家太子爷,每天肯定有无数人找他,更何况他住的那座城堡,里里外外可都是他的人,这不现实。”

    席颂沉默了一下,道:“总而言之先待个一两天吧,”

    “嗯,”惊影顿了一下,也没否定,如果说有人真的见过席颂这七年怎么过的,也很难对她说不,毕竟,太苦。

    “我们先冷静冷静啊,我思考一下。”惊影来回踱步,嘴中不停,“你把他迷晕了,还想待个一两天,那你是想让他意识清醒还是昏迷呢?”

    席颂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清醒。”

    “那我问你,那位对你的容忍度如果满分十分,你觉得能有几分?”

    “我不知道。”席颂坐在地毯上,目光悠远飘渺,语气有点滞涩:“大概,没有上限吧。”

    席靳是真的对她很好,连她对他生出不该的念头都没有厌恶,虽然她觉得没有什么,但在大多数人眼中,那依然是种禁忌,是突破正常生活状态下该牢牢自我谴责的背德。

    但他,除了拒绝,没有让她失去尊严,他很好的保护了她,无论是七年前那场表白的没有退后还是七年后,即便下意识,他也没有伤害到她。

    惊影沉默了一瞬,努力缓和着气氛张口:“那就行了,你去和管家说去要成人的某些用品,他肯定不会细查,到时候我把药藏里给你带过去。”

    “记得要rf的。”

    席颂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就着这个姿势抬头凝视躺在床上年轻英俊的男人,目光痴迷与无助纠缠,茫然无错却又坚定决绝。

    席颂按了下床边的呼叫铃,几乎响起的下一秒就被人接通,电话那端传来管家板正严肃的声音:“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席颂默了瞬,觉得有点说不出口,管家也不催促,好半天,女人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送过来rf家的东西。”

    然后就挂断了。动作快的丝毫不顾及对面惊到不行的管家差点摔掉手中的电话,还好他及时反应过了,没有丢掉他身为管家的威严。不过话说他们家少主这是终于肯碰女色了?其实看到底下人腹诽他们少主冷淡,他嘴上斥责,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别说女的,男的都靠近不了他们少主简直比和尚还和尚,不得不说,纵使心里再如何五彩纷呈,他的速度也依然是很快的,也正如惊影所想,没有细查,只是经过仪器探测并无危险品就简单的通过了。

    很快,席颂就收到了管家派人送过来的大箱子,打开的第一眼,席颂就有点后悔,她甚至头一次承认席靳有时候说她特别笨是对的。

    她怎么就同意惊影的想法了呢?在明知道他风流不靠谱的前提下。

    席颂默然无语。

    刚抬起头,就对上一双幽沉漆黑的眼睛,此刻的席颂有惊讶却唯独没有任何忐忑和慌张。

    她语气平静:“醒了?”

    疑问的口气,肯定的话。

    席靳感觉身体有种久睡的疲累无力,他强撑着坐起来,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只问,“为什么?”

    席颂笑了下,歪头看着他,像是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嘴里吐出的话却极致的冰寒,像是赤身走进雪地,风雪贯穿:“让你认清现实。”

    席靳手指捏了捏眉骨,无奈又无力,事到如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男人嗓音很低,“出去吧。”

    他需要好好静一静。

    席颂淡淡道:“不行。”

    “既然说,那么就一次说个清楚,我给你下的只是让你浑身无力陷入沉睡的药粉,对身体是无害的,所以你的大脑应该很清醒。”

    “如果你不舒服,那么我说,你听就好。”

    席颂站起身,从箱子里拿了个手铐铐在席靳手腕和床头,没等席靳出声,她先解释:“安心。”

    她本来以为重逢之后她就会感到安心,灵魂得到安宁,可是现实,并没有,越是靠近,她越是不安,种种情绪纠缠,日夜不得解脱。

    “我没和你说过我的过去吧。”女人笑了笑,像是易碎的瓷器,似乎下一刻就会破散,再也拼不完整,这让席靳心里特别不舒服,蚂蚁啃食一般折磨的心痛,他不想让她去说,正如他之前从没问过。

    既然过去是痛的,那就没有说的必要。过去的伤疤已经对当时造成了伤害,如果在复述岂不是又要重新回忆当时所经历的一切,让自己更为伤痛,这又何必。

    最重要的,是他不忍。他对席颂,总是不忍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他自己。

    那个从小就远离父母家人,每天面临的就是训练,学习,被各种压迫的他自己,那时他三岁。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决定带她走,包括到现在他让她离开,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想让席颂活的轻松,他想给她他想而不能拥有的简单的自由,让她度过平淡而幸福的一生。

    可席颂既然开了口,就不会中途放弃,她目光落在窗外,凝视着外面黑暗的夜景,像是融入其中,“我从小是长在一个拐卖团伙里的,但是我并不是被拐卖来的,准确的说我是被他们恰好捡到的,毕竟,我当时太小了,而且拦着养不活的样子,也没买家愿意要我。”

    说到这,席颂甚至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我偏偏就长大了。”

    “在那里,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伪装。”

    “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叔叔阿姨可怜可怜我,给点钱吧。”

    “别说了,席颂。”

    “但你不用担心我,你知道吗?我在那里有很多外号,他们叫我“刺头”、“不合群”、“疯子”、“魔鬼”,在他们眼中,我就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我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怎么会没受过什么委屈呢?面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大多数人除了平日里浮于表面的畏惧之外,却又因为心里的不甘而选择联合,就像是给困在牢笼中胆怯的他们找到一个突破口,以阴险手段去宣告正义。

    所以他们对席颂设了一个陷阱,那就是下药,他们知道席颂多疑警惕,所以他们也一起,只留了一个高个子女生,他们把席颂送给了那群男人做“消遣”。

    直至今日,席颂都忘不了那间房子里腥臭腐朽的气息,浓重的烟味,她躺在铁架子床醒来的时候几乎恨不得杀了他们。

    也幸好,因为她从小多疑多思,注意到了有人不在,饭桌上装着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被她藏了起来,所以在他们摸上来的第一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也是因此,让席颂下定决心,用了近两个月,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报警,并且人赃并获。

    “还记得陈桐吗?就是你离开那天和我说话的那个男生。”

    “他是当年那些孤儿里的其中一个。”

    席颂歪头想了想,“他们说他孤僻,不合群,可我知道他和我是同类。”

    现在想来,他也应该是当年那件事的主谋,毕竟,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

    当年席颂用啤酒瓶把那个最前面的人砸了,虽然她年纪小,但她下的是狠劲,而这些人只要不死是绝不会将事情闹大招来警察的,所以她也只不过是被关着不吃不喝饿了几天而已。

    而陈桐在所有人出现的时候都不出现,第二天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问发生了什么,当时她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原来他一早就看她不顺眼。

    他们非但没有在那种境遇下抱团取暖,反而处处争夺阴谋陷害,为了一口馒头,睡得床,一件衣服,为了现在看来最基本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却是他们那些年生活的每一天。

    这世界上的很多恶是毫无缘由的,也许陈桐对她便是如此。

    她也从不执拗于知道陈桐会这样做的前因后果,“席靳,我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不会不明白你的顾虑。”

    “但其实一直是你不懂。”

    女人目光清亮,直直的落向他:“在他们都期盼能逃出去或者有家人能来救他们的时候,我从未生出过期盼。”

    “在那里不是没有人被虐待至死。”

    “既不心生期待,也就不会因现实而难过。”

    “我不是个好人,而且从小没人教,在那里所度过的每一天,除了虚伪讨好以换得更多施舍,回去之后更是如履薄冰。”

    “和你在一起面临的与其说是暗箭,更不如说是明枪。”因为暗箭他会替她躲。

    “你是怕有人用我来威胁你吗?可我不怕。”

    这就是席颂想要表达的,她并不是温室里养大的花骨朵,经不起一点风吹浪打,相比之下,她的童年实在算不上好。

    而且她并不是凭着一腔热血的莽撞,而是她真的可以去应对。因为比起离开他,其他一切都不算什么。

    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了口,男人声音低哑,数不尽的情绪交织,最后只融成两句,“可我不愿意。”

    “席颂,后果我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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