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该醒了
顾殊又上前了几步，肉山像是被他靠近般又向后移动了几步。
“真的在怕我？”顾殊想到了什么，决定做一个更胆大的尝试，比如伸出手碰一下。
“住手，不准用你那只脏手碰触玄机大人的圣体。”身后的乔大山竭尽全力地嘶吼着，眼看他的锯肉刀就要挨到顾殊的肩膀的时候，这货竟然一拳砸向肉山。
噗——顾殊震惊，自己的整个手臂竟然打进了这个肉山里面。
还没等他反应，眼前的肉山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整个肉体产生类似痉挛一样的抽搐，随后“砰”地一声，肉山竟然在他面前爆炸了。
碎肉和鲜血像落雨般砸了下来，原本空气中飘着纯欲的肉香在一瞬间变成腐败骚臭的味道，其他地方不断撕咬肉的猪头人脸上痴迷的表情猛地一变，像是吃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将口中的肉全部吐了出来。
不仅如此，连它们身上的肉都莫名其妙地腐败萎缩了下去，令它们痛得发出惨叫，最后溶解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维持着生前痛苦的姿势。
“你……到底对玄机大人做了什么？”乔大山手握的锯肉刀掉在了地上，伴随着不敢置信的质问，大量的血液混杂着浊色的脓液从身上流了下来。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顾殊摊了摊手。
在说完这句话，他的皮肤也开始和他们一样随之溶解，血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刺骨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他几乎疼得都快晕过去了。
但是他不能晕，因为他现在还有事要做。
他朝着乔大山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他身上就有一块肉掉下来。
顾殊伸出只剩下骨头的手，颤颤巍巍地去捡乔大山的锯肉刀。
疼，太疼了，连这一呼一吸都加深了他对痛苦的理解。
但是他知道，这都是做梦。
顾殊不断在脑子里催眠自己在梦境里，无论在这里经受多么大的苦难，自己总会从梦中醒来，这里不是他的现实。
当他的胸口只剩下心脏时，他已经举起锯肉刀朝着乔大山砸去。
动手前，他问了对方一句话：“乔大山，你知道自己在做梦吗？”
乔大山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只是怨恨地瞪着他，露出牙床的乔大山只能艰难地蹦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玄机大人是他获得幸福的钥匙。
自从自己偶然窥见那座肉山，他就再也无法停止对“肉”的渴望，献祭儿子，改造妻子，为所有客人简化吃与被吃的法则，明明大家都很幸福。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毁掉了。
强烈的恨意让他试着伸出手想要杀死顾殊，但是他的手乃至身躯都已成没了血肉的白骨。
不过此刻在顾倏眼里，和别的猪头人不一样，即使乔大山褪去那层血肉，也依然活着。
这就是梦魇的特殊性？
顾殊在自己的手即将断掉之际，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将那把锯肉刀从上往下砍入乔大山的头骨，两颗眼球因为这震动而滚到地上，锯肉刀也顺着力道不断地往下劈，一直将乔大山劈成了两半。
“我是顾殊，是你的破梦人。”
顾殊的身体彻底散架，头掉在了地上，在意识消失之际，他轻声说道：“乔大山，你该醒了。”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挤入了乔大山的意识里，那是他一直以来舍弃的东西，无数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飞快跃过。
毫无预警地，乔大山忽然落下了泪。
在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对，这里是他的梦，从来没有什么玄机大人，更没有那块肉。
在现实里，他是幸福饭店的老板，带着妻儿来到异乡开起了饭店。
因为饭店境况实在萧条，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回来又要面对强势的妻子没完没了的数落，最后他忍无可忍，借着酒劲对妻子动了手。
第二天，等他清醒过来时，他看到了只剩下一个脑袋的妻子死不瞑目地看着他，而旁边还有被他砍下来的胳膊、脚和身体。
血腥的一幕刺激着刚清醒的乔大山，他吓得捂住脑袋：“不，不是我，这是梦，这已经是梦！”
“我妻子她走了……对，她回娘家了。”
“我昨晚杀的是……猪，没错，我杀的是猪。”
自我麻痹着大脑，他发神经般地笑着：“对，我杀的是猪啊，我杀的是猪啊!”
儿子被他吵醒了，揉着眼睛循着声音过来：“爸爸，妈妈呢？”
“妈妈？”乔大山嘀咕了一声，随后笑容又咧到耳根，诡异地说道：“妈妈走了。”
“爸爸……”儿子感觉出乔大山的不对劲，懵懂的他只觉得眼前的父亲陌生极了，连平常注视他的眼神都可怖得令他浑身发抖。
乔大山抬起刀，朝他微笑：“小山饿了吧，爸爸今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怎么样？”
“很好吃哦。”他说道。
那之后，他的饭店开始景气起来，客人越来越多。
来这吃饭的人无疑对他做的招牌红烧肉赞不绝口，而与此同时，他仓库的肉从那时起，数量也越来越多。
看着热闹非凡的饭店，乔大山露出笑容。
这就是幸福吧。
……
当！当！当！
钟声在耳边响起，随后是一阵如潮海般的掌声。
顾殊被吵得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中，而小丑布偶竟然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就在他准备一巴掌打飞这玩意儿时，小丑突然笑嘻嘻地说：
【梦境游戏-幸福饭店已通过。】
【通关人：顾殊，击杀梦魇-乔大山，解锁噩梦场景图鉴-彷徨之海，解锁守护神图鉴-玄机】
【奖励特殊道具：锯肉刀1】
【觉醒能力：困兽之棺】
【最终评价：s
（ps:梦境侍者对你很满意，请您再接再厉）】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面板，顾殊用手戳了戳，没想到像个全息游戏界面一样，可以上下滑动。
“这东西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顾殊想着，并用手指滑动界面时，发现旁边有个道具栏，打开看是一把锯肉刀。
指尖一触，一把有他手臂长的锯肉刀出现在手里，他用手掂了掂，这分量还蛮重的，刀刃上有一排不规则的锯齿，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污和碎肉。
这把武器的原主人是乔大山的，没想到就直接当做奖励道具送给他了，这游戏能再敷衍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