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时转势易重归旧山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读懂了这个道理，于是表面与之暂时休战，甚至有时曲意奉承，安心在家当好贺太……
贺峰这次几乎羞辱整个商界的行为，明白人就该认识到自身不足，低调发愤图强——比如康雅思，深知怨天尤人与无谓挣扎没用，当一个浪头把你打倒，唯有强大自己，才能保证在残酷的商场上，东山再起，这也算贺峰给她上的一课，其实应该感谢他……
每日严格自律，开始系统地自我进修，找老师单独教授她金融知识，一年的代主席一年的主席，天堃生意渐渐从她的任务变成了她的追求与人生价值的体现，眼光魄力与日俱增……
贺峰说过，她是个坚强乐观的女仔，而她也真是，从破产名媛跨到上市集团主席，又从上市集团主席，倒在自身实力不济，再次站起，她希望这次是天堃来高攀她，经她手打造一个百年强企……
彼时好友han也正等待时机将来自立门户，目下在一家位于华尔街金融中心的全球顶尖风投公司工作提升能力……
两人因此有了很多共同话题，相比于han的正统金融专业科班出身，康雅思的理论基础还是要薄弱很多，两人每天抽空进行视频聊天通话……
康雅思还着手开始提升外语能力，因为她发现自己之前和一些海外话事人沟通的时候，商业术语表达不准确，会间接导致自己心态不稳和气场薄弱，谈生意很吃亏，不得已有时候还需要求贺峰出马，用流利的英语帮她去收尾、托底、与对方解释……现在想来忍不了，将来生意上的所有事，她要靠自己。
……
“贺生，你好。”
“坐啊。”贺峰从文件里抬起头……
“我今次来，是想问一下贺生，对我手头宝仑股份有没有兴趣？并且，愿意出到多少？”
贺峰扔下文件，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看着对方，“怎么？不是答应过melissa，经营好宝仑，不给天堃插手的吗？”
石泰川点点头，“是，melissa曾经提醒过我，警惕下一个宋世万……是我年资尚浅，道行不够，被别有用心的人落套，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只想保住宝仑，请你看在虞小姐……”
“sorry，我对宝仑，一点兴趣都没……”贺峰冷冷说道，又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价钱可以谈，贺生你可以出到多少？”
贺峰不理他……
“可不可以看在melissa和雅思姐姐的份上，帮宝仑一次呢？”
“怎么你眼里还有个叫康雅思的姐姐吗？你不是一直当她杀父仇人的吗？”贺峰讥讽道，“如果不是康先生让我见下你，一切商业事项，我都让我助理跟你对接。”
“我知道我现在是没资格坐在贺生对面，不过我也希望贺生您明白，当时各为其主，我并不是有意针对雅思姐姐，我也一直……发自内心的敬重您……”
这态度让贺峰稍稍平顺了口气，“你手头有多少股？”
“19。”
“我要它干什么？都远未够控股，而且，宝仑被债主呈请清盘，能不能过到这关还两说。”
“宝仑手头有些在建项目很好，还有些地皮、楼盘，贺生看中什么，都可以再慢慢谈，只要有企业愿意注资，银行那边还是愿意放宽对宝仑的追债时限，一切都未至于到山穷水尽，宝仑过了这关，贺生今日入的股，他日一定可以翻倍涨回来的……”
贺峰在一份公司文件上签了名放在一边，继续拿过下一份文件前笑道，“你如果态度一直都这么端正，宝仑何至于今时今日走到这个地步？”
石泰川低头不语……
“五亿。”贺峰提出一个羞辱性报价。
“可不可以，再提高一点呢？”
“阿will，宝仑现在负债这么多，谁会接手这个烂山芋？除了我，没第二个人再会接手你手头的股份了，这你今天来之前就该想到了。”贺峰说得出做得到。
“看来康家人在贺生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得到哪儿去……为什么这个商场的游戏规则，都要你这种人制订呢？！”石泰川自嘲后突然愤怒，为自己被过分压低的价格。
“你都想当规则制定人啊？你行吗？我做生意不喜欢跟人像狗一样咬来咬去，你今日得到的一切，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赶走宝仑有功之臣，栽培年轻人进董事局，没我们这班老家伙给你们打下的江山，香港的明天真的要靠你们这群目无尊长的靓仔吗？！踢走高长胜，你以为你就赢了吗？商场固之然没朋友，但也没永远的敌人，如果他在，什么商场狡猾招数他没见过，没用过？我敢说晏崇礼的手段，必定骗不到他……所以……阿will，今次只能说是你的报应，怪不到任何人。”
“……好啊，就按贺生说的价，我希望尽快，能够签订协议。”石泰川答得有气无力。
“协议我可以和你今天签，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带着你哥哥离开，有多远滚多远……”
“离开香港？”
“难道你被人骗成这样，还能在香港混下去吗？”
“我是不会再留在香港，不过我哥哥从小到大都在香港没出过国，他去国外，会不习惯。”
“有多难呢？我也离开过。”
“所以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康雅思？因为我哥哥和她关系好，你就打他，搞到如今，要赶他出香港？”
秘书条线的座机响起，贺峰摁了一下接起……
“贺生，小贺生来了。”
“我这里快结束了，叫他在门口等我五分钟。”
“你可以这么说，我不否认……这是原因之一……”贺峰挂了电话，“我都不明白，你是和jessica从小一块长大的吗？为什么，从来不会尊她一点呢？”
“那你和虞小姐呢？算朋友吗？”石泰川淡然看着他反问。
“……”贺峰做了个请他离开的手势，“坐牢或者带着你哥哥离开，相信应该不是很难选择。”
石泰川站起身，出门的时候正撞见贺哲男进来，两个骗局的最大受害者，点头之交、错身而过……
待秘书关了门之后……
“回来了？怎么样？心情好点没？”贺峰站起身，走去吧台。
“一时之间发生很多事……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如什么都别说，专心回来帮daddy手？将来的商场，依旧是我们两父子的。”贺峰递过一杯xo…
“我不是来跟你饮酒的。”贺哲男摆摆手拒绝了。
贺峰把酒杯放回吧台上……
“恐怕现在在daddy眼中，那个jessicakong，重要过我这个亲生儿子很多很多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这晏崇礼骗了我们所有人，你独独把康雅思推在外面？！”
“我当时都有提醒过你，叫你别跟他合作，你有听我吗？你不是照样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是你设下这个局给我们踩！在你今次的谋划里，你依旧把我排除在外！我是你亲生儿子！在你眼内，我永远都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仔！你宁愿拉康雅思出来！故意把我踩进坑里！”
“terrence，你做生意不少时间了，起码长过jessica，她都有风险意识，会分轻重，你呢？之前新加坡王夫人，后来一个richardyoung，你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哪次不是daddy给你善后？哪次不是你唉声叹气走来，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不是一样发生？”贺峰叹了口气，这儿子他是真教不动，“为什么石泰川和康雅思最终都可以接受现实，反思己过，你却不行呢？你究竟要多久，才可以长大成熟点？”
“我只是问你！你只是答我！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terrence，你平心静气点听我讲好不好？”
“是不是你指使那个姓晏的人做的？是不是就几个字，你说。”
“你不是一直都很不服气jessica拿了属于我们俩父子的东西，现在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联合外人来骗自己人！害你儿子被商业罪案调查科查！”
“你冷静点……你是我儿子，我不会给你有事的，你配合好警方，该做的工作做好，你公司欠的钱，daddy会帮你还。”
“我不要你这么得回来的东西！你要不要为了赢！次次都做得这么绝？！melissa是这样，今次又是这样！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贺峰扳下了脸，“你够胆讲多一次？！你以为你很本事？当初我和jessica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她和她前夫贼公贼婆、连档骗了全世界，事后一句破产，什么钱都不用还……现在呢？你美域高外面欠了五十几亿，凭你自己有本事填数吗？你不是一样乖乖回来，要我来给你还？你比她强在哪里？！你凭什么看不起她？你不过是有个有钱的daddy！今一次，你欠的钱daddy依旧帮你还上，不过我告诉你，我对你很失望，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今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会跟你分家，乔律师会send你一份分产协议，你看过没问题就签字，我应承你阿妈要好好照顾你，美域高我会留给你，天堃会放出美域高股份，给你自立门户，至于其他财产，分割清楚后我们再无瓜葛，从今以后，在商场上，你是你我是我，你别再指望我会给你收拾烂摊子！也别再借用我的名头在外面丢人现眼。”
贺哲男捏着拳头呆立在原地……
“美域高依旧是你的，做得好一样可以出成绩，希望你这次靠自己，做出个样子给你自己看……出去吧。”
“好啊，从今以后，我再不是你儿子！”
“滚！”贺峰怒指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