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有蔓草
“这个惊喜，阿桐可还喜欢？”殷承煜见祁桐惊讶的合不拢嘴，也开心的笑起来。他是这个帝国年轻的帝王，虽然暂时受制于人，但他相信，这样的局面不会太久。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他的江山，他要与她共赏。
“喜欢是喜欢，但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你是知道我要来找你开始就准备了，还是临时起意？”祁桐这一连三问，问的殷承煜是哑口无言。
“你这丫头，怎的还审问起我来了？”殷承煜无奈笑道“午间母后传了解除你禁足的懿旨我就知道晚间你会来找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特地吩咐内庭准备的，算是补偿你的，孤的皇后，可还满意？”
“满意倒是满意。”祁桐笑着点头，此时烟花已经放完了，天地之间复又恢复了平静。月光下殷承煜的面容还是那样的俊朗清逸，却再也不是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祁桐已经从刚才的惊讶中回了神，揽月台上的烟花虽然美得不可方物，在她心中寒城的那场烟火才是无与伦比。她不是寻常女子，她祁桐选了谁便是谁，不会因为分离因为时过境迁就变了心意，或许这在很多人眼里都难以理解，可她就是这样的人，感情的事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她心里已经有人，就再也没办法把别人放进去。
“不过以后别这样做了。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回应你的。与其如此奢靡只为我一笑，不若将这些拿来用在有需要的地方，方不负我这个皇后之位。”
“我不过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殷承煜有些失落的说道“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日尚短，但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你会接纳我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祁桐别开脸，殷承煜热切的目光让她觉得窒息，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人，现在却这样深情的看着自己。她没办法回应，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我听说那数十位命妇是由大长公主牵头来为我求情的，我才入宫这几日并未见过大长公主，更遑论有能让她老人家为我甘愿在烈日下长跪的情谊，我思前想后实在想不明白，殷承煜你实话实说，这件事里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你怎么这样想？”殷承煜皱眉“我虽是皇帝，但大长公主按辈分是我的姑祖母，且她已年迈，宗室中任谁见了都要规规矩矩的行礼，我是嫌这皇帝做的太舒坦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姑祖母若有事宗室中人光是口诛笔伐都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
“这理由倒是中肯。”祁桐不疑有他，点头说道“话是如此，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老国公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她这样的年纪合该两耳不闻窗外事才对，怎会为了区区一个新后被罚禁足就不顾自身安危了呢？”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听说今日姑祖母受了暑热晕过去了，等过几日姑祖母好了传进宫来亲自问问便是了。”
“也好。”祁桐点头，“到时赐个软轿亲自接进来，也省得朝臣再说我不恤长辈。”
祁桐说完便转身趴在围栏上俯瞰着整个宫城，她杵着下巴，不管一旁的殷承煜喋喋不休的在说着什么。她自私的想，若是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毕珩那该多好啊。
“咦。”祁桐看了半天，发现东南角有个地方特别亮，隐约还伴随着阵阵金光。
“殷承煜那是哪里？”祁桐扯了扯一旁站的笔直的殷承煜，示意他看向亮光的地方。殷承煜顺着祁桐的视线看过去，确实要比别处亮的多。
“我虽长在皇城，但不是每个角落都去过的，这……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一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祁桐嫌弃的撇嘴。“好了，这都马上子时了，回去吧，不然宫里的人该着急了。”
祁桐说着就往回走，殷承煜向暗处看了一眼，也追上了祁桐的脚步。
回到紫宸殿，祁桐原本是想领了三月四月就回她的凤仪宫的，可没想到刚准备走就看见赵福海急匆匆的走进来。
“陛下娘娘不好了。”祁桐听见赵福海说不好了的时候就折了回来，走到殷承煜旁边问道“赵公公，看你行色仓皇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是西北战事吃紧吗？”
“回娘娘，不是朝堂上的事，是后宫，西南面不是有两位太妃在那儿的静安堂修行吗？据回禀的人说，约莫一个时辰前静安堂突然走水，因是夜晚且静安堂地处偏僻，一下子没办法把火势扑灭，这会儿已经烧的片瓦不留了。”
“走水？”祁桐疑惑的对殷承煜说道“不会是刚才我们在揽月台看见的亮光吧？”
“看样子，就是那儿了。”殷承煜也皱眉，想不到会是两位太妃的佛堂走水了。
因着太后的刻意打压，原本留在宫里的太妃就已经只有三位了，这两位素来与世无争一直在静安堂修行，素日不出来，所以虽然都知道宫里有三位太妃，很多人都只见过一直在太后身边的荣太妃。荣太妃昨日便出宫去女儿的公主府小住了，可没想到这时候剩下的两位太妃却遇上了这等事。
“太妃有没有事？”祁桐这会儿不急着走了，若只是失火倒还好，就怕的是……
“老奴正要说，因火势太大救火的人实在无法进去查探，这会儿还不知两位太妃在不在里面。”
“糊涂！”殷承煜一听气的声音都大了好几分“这种时候了才来跟孤说这种废话，还不快去救人！”
赵福海被殷承煜这一吼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祁桐见殷承煜烦躁的来回踱步，觉得等在此处也不是一回事，于是说道“殷承煜你别走来走去的了，太妃遇险不是小事，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情况吧，否则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处理啊！”
殷承煜这才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是，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