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治安官
斯图尔特沉默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地开口：“可我明明隔了两个路口！”
“那这应该是你对我的侦查能力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下次你可是尝试隔五个。”山竹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要去店里坐坐吗？”
斯图尔特没有拒绝，跟了上来。
山竹有些意外：“你居然真的跟上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搞寒暄那一套，原来不是真心邀请我吗？”斯图尔特挑眉，“我碰巧要去你那里买点吃的，在流浪星能满足口腹之欲的选择可不多。”
“顺便，你可以考虑考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说过会支援你。”
“帮忙？”山竹思索片刻，她现在缺钱，但……
比起问他借钱，直接找联邦银行或许更加靠谱。
山竹摇了摇头，正要拒绝，通讯装置闪了闪，她收到了来自苹果的消息。
——在学校的荔枝让苹果帮忙搜寻蜜瓜房间里消失的试纸，她的那份已经交给了蜜瓜使用。
山竹停下了脚步，花了点时间消化这句话，最后无言按住了眉心。
苹果：“我会告诉他们没找到。”
“但你或许得想个解决办法，毕竟试纸已经被用了。”
山竹：“……”
斯图尔特看不到她们的交流，但他看得见山竹的表情变化，他轻笑一声：“看起来，需要我帮忙的事来了？”
山竹沉默片刻：“你能找到兽王星的试纸吗？”
她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希望，毕竟他出自繁星家族，应该也需要检测血统，说不定真的能……
“不能。”斯图尔特相当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该不会觉得因为我们家族血统复杂，所以说不定我会有那种试纸吧？”
“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们的血统过于复杂，所以我们一般直接用仪器检测，说到底，那个什么试纸本身就是相当鸡肋的小众产品吧？”
他耸了耸肩，“一般来说，纯血兽王星人一出生就会经受检测，所以也没有用这种试纸的需求。”
“只有部分没有兽类特征的混血种，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继承到原始动物血统的时候，比起昂贵的正规检测，会更倾向于试纸。”
“总而言之，这种试纸用途并不广，也没有多少需求，就没有多少人卖。”
“而出于某些原因，掌握着试纸技术专利的兽王星医药公司限制了试纸的出口，寻常人要获取确实不是很容易。”
“这属于我们‘浮礁’号难以接触到的高端商品，你居然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嗯。”山竹点了点头，既然指望不上斯图尔特，那果然只能再找找雪隼了。
虽然总是麻烦她也不好意思，但荔枝一天不做检测，她总不能心安。
“你能找到其他入手渠道吗？”斯图尔特看了她一眼，“如果实在不行……”
“应该可以。”山竹没有停下脚步，给雪隼发了消息，“总会有办法的。”
她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打算吃点什么？是只买自己的份，还是打算连‘浮礁’号的份一起买？”
“当然是自己了。”斯图尔特配合地没有追问下去，“团长可不负责给团员跑腿。”
两人一起朝着点心店前进，片刻之后，苹果离开女武神点心店，在港口广场站定，兜售玛格丽特饼干。
虽然饼干已经被透明包装袋封口，没法用香味吸引人，但从外表看，三种颜色的玛格丽特饼干卖相也相当不错。
唯一的麻烦就是……
苹果面无表情，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老乔治。
她很想避开那个老无赖，但可惜身为仿生智械，她不应该拥有那么智能的行动。
“喂喂，这是哪家不懂事的家伙把机器人放到这里来的？”老乔治粗鲁地推了她一把，显然心情不好，“你不知道在这里摆摊需要交摊位费吗？”
“摊位费！”
“啧。”他阴沉着脸撇了撇嘴，“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卖的什么玩意？”
他伸手抓向苹果手里的篮子，里面盛放着整整齐齐的三色饼干，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乱，拿起来看了一眼。
苹果压根不想让他碰自己的商品，但她不能表露出一场，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6星币，请扫码支付。”
“支付？”老乔治冷笑一声，“我看你愚蠢的系统是需要修理一下了。”
他不客气地用力拍打苹果的脑袋，“闭嘴，钢铁疙瘩！”
“6星币，请扫码支付。”
苹果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在重复了三遍后，她发出了警报声，“检测到抢劫行为，已报警，正在记录犯罪者影像。”
“影像传送完毕。”
“你他妈……”老乔治显然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还加载了报警系统，黑着脸骂了一句，正要动手，但这次苹果没有坐以待毙。
她不明显地伸出脚，轻轻踢了老乔治一脚，电流瞬间窜出，老乔治发出一声惨叫。
“啊——你唔啊啊啊——”
苹果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而后立刻以人类做不到的生硬姿势径直倒在了老乔治身上，持续散发电流：“警告，电流短路，请勿接触，电流短路，请勿接触。”
在其他区域执勤的治安官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但没有专业设备，一群人也拿不停“漏电”的苹果没有办法。
他们不敢上去拉开苹果，之后先派人回去取绝缘设备。
而苹果已经趁机给山竹发去了消息。
等他们取来绝缘装备的时候，山竹已经到了现场，熟练地戴上绝缘手套，让她暂时关机了。
在场大部分人都认得她这张脸，山竹朝他们点了点头，弯下腰抱起苹果，还拎起了边上散落的篮子——苹果在摔下去的时候还保证了自己不会压到那些脆弱的饼干，现在它们大部分都还在里面躺着。
只是被老乔治捏在手中的那几个，恐怕暂时不方便扣回来。
“你……”
在场的几个治安官显然没怎么处理过这种事件，他们彷徨张大了嘴，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报警了，也已经给治安官网发送了当场录制的事件视频。”山竹瞥了眼倒在地上短暂昏迷的老乔治，“犯罪嫌疑人也当场抓获，还有什么事吗？”
治安官们：“……”
山竹面无表情：“我需要先带她回去检查一下，如果有任何损伤，我会把账单寄给这位犯罪嫌疑人的。”
但话是这么说，她多半不会回去找他们。
毕竟如果真的要鉴定损伤，苹果身上加载的那些不好暴露的东西多半会暴露个干净。
“我说你怎么丢下了重要的客人转身就跑。”斯图尔特姗姗来迟，手里还提着半截烤肠，他露出笑容，“为了防止遇到小偷，我还顺手帮你关了门窗，不用谢。”
山竹：“……”
她用眼神询问对方“你来干什么”。
“这么热闹的场景可不能没有我。”斯图尔特笑容灿烂，“好久不见了，治安官先生们，哦——这里怎么倒了一个？”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太阳太晒晕倒了？我就劝过这位先生适当运动一下，不然他迟早会出事的，你看，这不就应验了？”
“你这个……”为首的治安官露出了深恶痛绝的表情，“把他给我抓起来，你这个该死的星盗居然敢大摇大摆地……”
山竹拧起眉头，不动声色地往斯图尔特身前拦了一点——虽然她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大摇大摆出现在治安官面前，但既然他是自己暂时的合作者，那么该怎么做也很明显了。
“这可真是冤枉。”斯图尔特摊开手，“什么时候中央星法律颁布了新的法条吗？自称‘星盗’已经是违法行为了吗？”
山竹动作顿了顿：“自称？”
“如你所见，我们‘浮礁号’只是一群星盗爱好者组成的社团，从来没有进行过什么违法武装行动的那种。”斯图尔特笑容挑衅，“我们还递交过团体申请证书，不过被以‘不提倡模仿星盗行为’为由驳回了。”
“但可也从来没说我们是违法团体。”
“还是说，诸位有什么我们是真正星盗的证据吗？”
“胡搅蛮缠！”治安官涨红了脸，“有什么话你给我到治安局……”
“哈。”斯图尔特笑容扩大，众人只觉得头顶笼下一片阴影，他晃了晃手里的半截香肠，“要让我配合的话，先把大法官的拘捕令拿过来吧，不然你们就等着和我的律师一起参与庭审吧，当然，你们得站被告席。”
他朝有些发呆看向头顶“浮礁号”的山竹勾勾手指，“走吧，我载你一程。”
一直到抱着苹果在“浮礁号”上站定，山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般看向斯图尔特。
“哈哈，团长你又让那群治安官露出那副见鬼的表情了，哈哈哈哈！”
“喂喂，你在吃什么好吃的，这个上次我还没吃到呢！”
斯图尔特随意翻身在栏杆上坐下，这才再次咬上那半截香肠：“想吃自己去买，正好往那开。”
“看什么？”斯图尔特越过人群，看向山竹，以为她好奇自己手里的半截香肠，解释道，“我说了，我不喜欢边走路边吃东西。”
山竹摇摇头：“我不是想问这个。”
“你为什么帮忙？”
“一，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所以虽然看起来你自己能处理，但我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斯图尔特把签子扔给手下，盘起腿，“二，我说过我会帮忙，不能让他们碍事。”
“以及……是我推荐你去港口卖饼干的，所以我也会帮忙一些善后工作。”
他歪了歪头，露出些许狂妄的笑容，“怎么样，我也算是个可靠的合作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