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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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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燕不足之相是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的,只是扈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这病并非先天症况,而是由幼时外界遭受的刺激反应过度所形成的。

    因为文渊阁的钥匙并没有拿到,皇帝又突发了旧症,扈涟还在偏殿中,看着闭目不醒的扈燕,心中一时有些惴惴。

    日过申时,天色已经染上彩霞,殿门口传开了的急促的脚步声,扈涟坐在扈燕的床边,回头看过去,正好与准备抬脚而进的赵勘对视了个正着。

    他似乎被扈燕调了某个地方做事,脸上略带着些疲惫之色,看见扈涟在这里下意识地怔住了,那张艳丽非常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上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赵勘许是那日被自己打了一掌之后对自己生了戒心,也犯不着再到自己跟前找不自在,或者想着自己这条命他都尽在掌握之中,也就愿意再让自己蹦跶两天,总而言之,这几天倒是没找自己的乱子。

    他看着扈涟,沉默了一瞬,拱手行礼:“见过昭安公主。”

    先前对方的耀武扬威仿佛一场幻梦,他们两个都默契地不再去提这件事情,扈涟颔首起身,对方毕竟权高势重,给对方还了一个礼。

    少了以往的剑拔弩张,平和的气息肆意在二人周遭流淌,反而叫人有些不自在起来。

    赵勘看了一眼少女安静的面容,抿了抿唇,开口说道:“听闻陛下犯了旧疾,奴才未能及时赶过来,陛下何时会醒,太医可曾说些什么?”

    扈涟目光垂下,暗想或许赵勘并不知道原主的身份,现在先瞒着他或许更好一些。

    她带着忧虑开口,抬眼看向赵勘的瞳仁清澈分明:“本宫来探望陛下,不过多时陛下便犯了症,太医只说往后还需仔细调养身子,约莫再过一个时辰,陛下便会醒了。”

    赵勘“唔”了一声,表示了然。

    放置于雕花镂空香炉里的熏香冉冉升起,偏殿里四下寂静,赵勘立于扈燕的床头,和扈涟相距极近,因此也方便了他好好打量对方。

    昭安公主的长相是极好的,她在温床软枕中长大,和昭阳公主看似清冷实则总是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不同,扈涟的长相更为柔和,她的皮肤白皙,檀口之上是秀致的鼻子,上面清亮的眼睛中也多了一份坚定和平静。

    他不同声色的地收回了目光,若有若无的想着,昭安公主和之前性格相差过大。

    扈涟也是心思沉沉。

    扈燕旧症乃是幼时所致,他十岁登基,照理说过得应该是鲜花着锦众星捧月的日子才对,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被吓成这样,甚至安下了病根。

    赵勘自小侍奉扈燕,这种事情他或许知道。

    扈涟悄悄往赵勘身上看了一眼,对方立在那里,只能够瞥见靛蓝色的衣角,沉沉如深海,无法窥测。

    她思忖了片刻,斟酌开口:“时隔久远,本宫差不多快要忘了陛下幼时的样子,赵大人在陛下身边待得久,可还记得陛下幼时犯症也是这般……痛苦?”

    说到“痛苦”二字时候,扈涟闭了闭目,似乎十分不忍扈燕这般境况似的,细节被狠狠地拿捏住了。

    赵勘垂首倾听完扈涟的话,他脸色如常,“幼时”二字却触碰到了他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许多陈年往事的细节,他从龌蹉阴暗的地方一步步往上爬上来,而后遭受背叛,再次重头开始。

    千娇万贵的公主居然还敢坐在一边,平平常常地说自己都忘了。

    赵勘平静的心情霎时被点燃,但是那日懿安殿门前他到底对扈涟多了一些忌惮,他眼中怒气横生,压抑道:“陛下幼时多次犯症,夜夜噩梦惊醒,公主八岁回宫时候陛下已然好了大半,公主不了解理应正常。”

    八岁回宫?

    扈涟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终于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除了这个病是在很久之前扈燕犯得,以及昭安公主八岁之前并不住在宫里。

    既是如此,蔺清都所言她并非皇家血脉是真的概率更加多了一点。

    扈涟没有注意到赵勘突变的脸色,轻轻颔首,表示了解,但是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意味来。

    赵勘眼神明明灭灭,落在扈涟的身上,脸色复杂,终究没有多说。

    又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差不多酉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扈燕躺在床上,睫毛颤了颤,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他做了许多许多的纷繁乱梦,幼时听闻父皇按照梦里的预言封了一个贫家女孩为公主的那种可怕无力感再次放大,然而这么多年下去,所有的不甘愤怒全部化成了荒诞嘲讽,人在局中,所有挣扎最终逃不过命运二字。

    只是今日一时不察,居然还是被裹挟进了那种并不清醒的情绪当中。

    扈燕睁开眼睛,手指轻微蜷起,入目是昏黄的烛火光亮,身着淡色衣裙的少女恹恹欲睡,四周寂静无声,还是赵勘第一个发现他醒过来,欣喜万分的凑上前来:“陛下醒了?”

    少女被惊动,转身来看扈燕,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睛暖如春昼,面上一脸关怀,却什么也没说地看着他。

    扈燕忽然笑了,原来的藏在暗处的挣扎与戒备尽数消失,他开口:“我这旧疾来势汹汹,让皇姐受惊了。”

    暗绿色的绣金牡丹薄被盖在扈燕的身上,他唇色发白,整张脸上只有那乌黑的瞳仁看起来稍有精神些,即便这样,少年还是微笑面容,漂亮的不可方物。

    扈涟没有想到扈燕出口便是这句话,倒是一点也没有暴君的自私自利,她不知该作何回答,轻声解释:“若不是我的原因,陛下也不会受这般刺激。”

    扈燕的睫毛颤了颤,睫毛垂成一片小小的阴影。

    从出生开始,他身在局中,看似掌握至高权利,实则无论觉醒与否,他都已经成了输家。虽是失败者,也莫要做穷途绝径歇斯底里疯狂之人,该要的尊严与面子还是要有,这是扈家不同践踏的骄傲。

    他往赵勘那里看了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昭安公主需要文渊阁的钥匙,赵勘,钥匙在你的手上,你来把它交给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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