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相
“埋在学府里,然后告诉巡部。巡部来了后,你便说要见路庭州,告诉他你知道他也在学府杀过人,将尸体送回给闲家,你便说在野外杀的我,不然就说埋在学府里的。”
“这样,你找到了你哥哥的尸体,我们还能拿到资源。只要我们录下留影水晶,不怕他不信,甚至还可以威胁他将你放了,你知道么,巡部主司也是路家人!”
“其实,这也算是为你哥哥报仇了,你要想杀路庭州并不现实,我们不可能做到的。”
闲以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一年的遭遇,他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但也正是这一年的经历,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闲以珩深吸一口气:“我再想想吧。”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哥哥,然后报仇!
笛子诗的提议并非不可取,但他并不满意,他想要报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甚至想颠覆整个路家!
一个骇人惊闻的计划,便在他脑海中慢慢清晰起来。
闲以珩找到笛子诗,同意一起实施这个计划。
从死法到流程,他们演练了无数次,笛子诗不知道的是,闲以珩真正要实施的计划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他用算计和欺骗回应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将自己与之一起埋在土里,在黑暗中奋力求生。
但无墨却反而释怀了他的利用,他说过对不起,这并不够,但他不介意。
这可能是无墨此生唯一一次宽容和谅解,或许是感同身受他那无助的绝望,亦或是感动于闲家兄弟的情谊。
让无墨没想到的是,围观席上的笛子其,在闲以珩讲述完毕后,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怨恨。
哥哥要送给他的东西,闲以珩已经完完整整地交给他了。
闲以珩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路庭州是别想回去了,安身首府的路家也只能仓皇而逃,至于鲸都五族是否还会接纳路家
倒是一个有趣的期待!
无墨看向一名安坐在前排的紫发人,听逝影说是贾家之人,也是鲸都五族唯一派来的权贵者。
好似堂中之事和他毫无关系,任由路家老者跪倒在脚边也无动于衷,专心品尝着百晓城才有的龙眼。
关堂后,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过来正好和无墨对视上。
他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一眼无墨,离开了。
“看什么呢!”火凤乐呵呵地蹦过来,“赢啦!”
无墨一怔,是啊,不止闲以珩是赢家,他们『七岛』同样是。将一桩铁案扭转成了鲸都五族之罪,凶手变成了受害者。
也并没有推开路家,而是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胜利么?
还是有的。
无墨看着默默一个人跪在堂正中,正无声抽泣的闲以珩,如果魔皇能因此触动,如果恶魔殿能铭记此案,或许他才会觉得自己赢了吧。
又或者,哥哥复生,他才会觉得自己赢了?
“你右臂那枚留影水晶里,记录的什么?”
在飞往首府的空艇上,无墨走到闲以珩身边坐下,开口问道。
闲以珩笑了笑:“笛子诗将我的弩箭绑在床头,自己用线拨动了扳机,我在事后收回了一切。”
“那你匕首的血哦,对!”无墨想起了笛子诗自证白玉箱之毒的事儿,那时候闲以珩的匕首就沾到了吧。
“啊,对了,我的匕首!”
闲以珩身体一直,探出右手,约莫几息后,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手上。他轻轻抚摸着,眼里闪过一丝哀伤:“这也是哥哥送我的。”
一间没有开灯的黑暗房间里,百晓城恶魔殿殿主正盯着斜插在桌面上的匕首出神。
突然匕首消失,只留下桌面一道浅浅的痕迹。他微微一怔,随后用手拂过,那道伤痕淡去了些,但无法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他苦笑着摇摇头,起身推开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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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谷郡,城主府内。
紫发人高居首座,下面跪倒一片,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眸中却寒意凛然。
“路家在学府做了这么多事儿,你这个府主却丝毫不知,不如还是退位让贤吧?”
“大人,大人!”跪在前列的人已年近花甲,此刻惶恐如稚子,他用膝盖走了两步,急切道,“求大人再给一个机会!我一定好好整顿,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求求大人,看在我多年的苦劳份儿上,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您了!”
紫发人要他失去的不止是一个府主之位,他深知这一步踏错,那便是万劫不复了。
“本不可能给你机会了,好在笛家为你揽下了大半责任,上供之物让鲸浮会都有些震动,路家更是犹如丧家之犬,拿出了不错的东西,你才得以保命,真是运气极好啊。”
花甲老者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全是蒙荫大人福泽,我今后必将对大人唯命是从,还望大人不弃啊!”
“是么~”紫发人妖异一笑,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你不会觉得光靠嘴说,我就相信了吧?”
花甲老者微不可查地浑身一颤,很快下了决心,闭上眼从戒指中取出一物:“这是高亚家给我的秘报,其上详细记录了我需要做的事,以及以及关于那神兽气息的秘密”
紫发人许久后轻声一笑,起身朝外走去:“都是为鲸都五族做事,谁来都是一样呀。”
“是”
紫发人从花甲老者身边经过,并未接下他高举过头的玉牌。
待得房门关闭,满堂人无一敢起身,纷纷跪在原地,不少人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目视。
果然,半晌后房门推开,一着近侍衣饰的人走到老者身边,抽出玉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老者这才长吁一口气,头重重落到地上,心里兀自狂跳。
于此同时,魔皇古穆将黑布雨召来后花园,难得摆上了两瓶酒和一碟小食。黑布雨微微一讶,很快神色如常地坐了下来,轻轻举杯,恭谨地上了礼。
“你说,咱们那『繁茂森林』计划,是不是错了?”古穆目光复杂地看向远方,里面有化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