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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分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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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令舟发现方洛酒没有跟出来,问:“傅哥,嫂子呢?”

    这里可是狼窟啊!

    傅尘说:“周炳接他回家了。”

    宋令舟放心了,对领班小姐报了名字,对方就轻车熟路带他们去了最靠里的包厢。其它包厢门都开着,只有这间包厢大门紧闭,里面都是这场同学聚会中的核心人物。他们的地位最高,背后资产庞大,但依旧盼着奇迹出现——傅尘会来参加。

    傅尘进来,原本正寒暄的大家猝不及防一愣。

    “谁说傅总不来的?傅总这不是来了吗!”

    “你傻吗!林哥在,傅总能不来?是吧,林哥早上才下的飞机,傅总这不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你们吵什么?声音那么大,脑袋瓜子疼,林哥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都小点声。”

    林又言坐在白色单人沙发里,坐姿优雅端正,一只手微微摇晃香槟杯,看见香槟在酒杯荡出漂亮的水花,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在飞机上就一直在睡觉,睡得很好,你们继续说啊,别管我。傅哥怎么现在才来啊?”

    宋令舟一直不喜欢他说话的腔调,他反正就是富二代中的二流子,无所谓地在对面坐下来,大咧咧翘起二郎腿,直言不讳:“傅哥照顾嫂子去了,亲自看嫂子上车回家,不然不放心。”

    话音刚落,包厢内说话的声音骤然降了不少。

    他们也有带男女朋友,只不过大都是门当户对,和家里人过了明面,奔着结婚的方向去,如果是小情儿他们可不敢带过来。

    傅尘身边那个……也能叫嫂子?宋令舟未免也太没眼力见了,就算他跟傅尘关系好,这下肯定也得罪得不轻。

    林又言脸上优雅得体的笑容丝毫不减,甚至有点遗憾:“怎么走了,至少让我们见见。”

    宋令舟和他争锋相对:“舍不得呗,越是宝贝越是不给看,否则为什么会有人特地建密室什么的,不就是想藏宝贝吗。”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傅尘,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傅尘云淡风轻地拿了杯红酒,眉宇间舒展放松,似乎是一种默认神态。

    高中时期林又言跟着傅尘,几乎形影不离,他们都认为这两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修成正果。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傅尘和林又言就没走到一起过,而且傅尘身边也有人了,还挺喜欢,不是带不出手,而是舍不得。

    为此还有人惋惜:“既然没有在一起过,傅哥身边还有人了,早知道我就去追林又言了。”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看。”说话的男人示意他看,林又言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尘,冷清的眼神中染上些丝丝缕缕的缱绻,于是挤眉弄眼,“迟早的。”

    “你果然还是来了。”林又言抿唇微笑,他穿纯白西装,用幽幽低调的栀子花后调香水,突然看见傅尘手背的伤口,惊讶,“啊!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幸亏我带酒精和纱布了。”

    说着他赶紧拿出身后的包。

    傅尘:“不用,我马上就走。”

    宋令舟瞧这一幕,就冷笑:“这么多年了,还随身带着?”

    林又言落落大方:“养成习惯,就改不掉了。你不也是一样?第一个叫傅哥的人还是你,你不也是一直叫到现在?”

    “你在国外见过我吗?”傅尘突然问道。

    林又言握着消毒药水的手一顿,避开目光,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

    傅尘:“什么地方?”

    林又言的手又是一紧,冥思苦想:“我得想想了,有点久了,可能记不清了。”

    傅尘把受伤的那只手递了过去。

    白皙皮肤下凸出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和经脉,手背宽厚,骨结纤长,指尖到腕骨的线条优美又流畅。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献上单膝跪地的深沉一吻。

    林又言给他手背消毒,贴上两枚哆啦a梦创可贴才盖住伤口,然后一边收拾一边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图书馆前。”

    紧接着流利地报出一所常青藤大学的法语名,小舌音标准而性感。

    傅尘若有所思地点头。

    坐得最近的男人看见了,随口一说:“好可爱,林哥这么有童心!”

    林又言不好意思抿唇笑笑,偷偷瞥傅尘的反应,然而傅尘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他的一只手缩在西装袖口里,紧紧握拳,直到指甲嵌进掌心柔软的肌肤里,隐约作痛,他才继续说:“我们学校亚裔人不多,我上课的时候只见过四五十人,应该好查。”

    宋令舟:“我们学校?你还在念书啊。”

    他们这个年龄段,半数都已经成家立业,在场的还有几位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林又言故作轻松:“对,工作几年发现自己不适合职场,还是想做研究,就裸辞考研。前不久才完成毕业论文答辩,这不就想着回国看看吗。”

    他笑着和周围人聊起天,“我发现我很适合做研究,现在想回国继续念,出国太久,还是家乡好,真的。你们可不要学我,当年觉得不适应国内教育就出国了,想体验国外的教育环境,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傅尘喝了一口红酒,眸色一沉,红酒味出乎意料的苦涩,心里更是弥漫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像是喘不过气。

    他豁然起身。

    林又言一慌,香槟溅到手上,他也没工夫管了,赶紧问:“傅哥,你要去哪?”

    傅尘目光在包厢内淡淡扫了一圈,算是打了招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见他几乎是刚坐下就走,有人想拦,宋令舟则抢先一步,一个健步挡在门口:“来来来,我陪你们喝!上点厉害的,咱们多久没凑得那么全了,今天不醉不归啊!”

    傅尘走出包厢,拨通周炳的电话。

    周炳几乎是立刻接通。

    傅尘问:“你们到哪了?”

    “这……”周炳回答得小心翼翼,“我和方先生还在停车场。”

    傅尘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方洛酒没有回家,而是在等他,这让弥漫在他舌尖的苦涩顷刻间被热浪取代了。

    得到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是个好消息,几乎能预料到调查的结果大概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这些都比不上方洛酒正在等他这件事。

    傅尘迫不及待想见到方洛酒,一点点吻他。

    吻到他不耐烦,再凶巴巴地咬回来。

    傅尘渐渐发现,他在朋友面前很阳光,偶尔被自己欺负狠了时候,也会嗷呜一口咬上来。

    虎牙很尖,咬进皮肉,竟然一点也不疼。

    他有一种想法,他迟早要亲手,把方洛酒这个人完完全全开发了。又有点舍不得,因为一点一点发掘开凿方洛酒的感觉,非常美好。

    他等不及了。

    傅尘说:“我马上到。”

    露天停车场。

    傅尘过去的时候,方洛酒正倚着后车厢站着,一只脚甚至百无聊赖地踢了踢。

    周炳也没有上车,任劳任怨地站在车头的位置,听见傅尘的脚步声,他转过头露出尴尬地笑容。

    老板吩咐的是送方洛酒回家,他没有完成任务。

    “傅总,方先生坚持要等你。”

    傅尘冲他点点头,走到方洛酒身边,问:“怎么想起来等我?不无聊吗?”

    他说完,发现方洛酒安安静静看着他。

    被注视了两年,傅尘还是读出他眼神中的一些不同寻常。

    是眼神中没有热烈与欲望的方洛酒。

    方洛酒看见他手背上创可贴,蓝胖子的笑脸莫名讽刺。

    看吧,傅尘为人家打架,人家为傅尘疗伤。

    郎才郎貌,天生一对。

    而他呢?

    甚至都不是他能来的地方,他根本没资格。

    赶紧懂点事吧,酒酒!

    方洛酒垂眸惨淡笑了笑,然后重新抬起头,扬起下巴注视他:“我有事跟你说。”

    直觉告诉傅尘是很重要的事,他挥挥手,示意周炳先退下。

    在员工面前,他不方便亲方洛酒。

    皮鞋扣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傅尘上前一步,方洛酒却伸手抵在他胸前。

    “结束吧,就我们之间的关系,分手吧,随便你怎么理解……”方洛酒轻声重复了一遍,“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常恋爱关系。”

    傅尘眉头微蹙,目光沉沉,语气瞬间冷成刀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切细微神情都代表着他的火气,随时会爆发。

    他打人确实狠。

    “知道,很清楚,但是……”方洛酒睫毛怯怯地颤了颤,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傅总,我知道他们都瞧不起我,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对不起,我不想再这样了”

    他说完这番话,反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了,“傅总,别学我,你不是我。”

    别学他死缠烂打?

    什么叫别学他死缠烂打!

    他以为自己会不答应?会挽留他?

    明明是你离不开我。

    傅尘:“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方洛酒平淡又坚决:“不用,我回学校,别劳烦周助理,我自己打车。”

    傅尘沉默看着他转身离开,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眨眼的功夫,红色尾灯消失在夜幕里。

    周炳匆匆赶来见老板,没看见方洛酒,讶然道:“傅总,方先生不跟你回家?”

    问完他才发现他老板的脸色沉得吓人。

    停车场寂静无声,周炳不明白他家老板怎么了,只不过直觉告诉他,一定和方洛酒有关。

    出租车上。

    方洛酒的手机嗡一声。

    魏郁:【我到家了!】

    方洛酒拨了个电话过去:“我和傅尘说清楚了。”

    魏郁:“真分手了?”

    方洛酒:“嗯。”

    魏郁:“……”

    唉,明明他这颗大柠檬才刚修炼成精。

    多可爱的柠檬精啊,结果被打回原形。

    “那你现在去哪?我记得你没申请宿舍。”魏郁说,“来我家住,我来接你吧。”

    方洛酒:“不用,我回自己家。”

    魏郁问:“那傅尘没生气吧?万一他知道你不是什么小可怜……会不会杀到实验室?扒你皮!?”

    想起那个后果,再想想傅尘的可怖名声,他就瑟瑟发抖,“我给你请个保镖吧,保护你不被他打!”

    方洛酒非常确信:“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他不会找我的。”

    他故意用愉快的口吻,“他也找不到我。”

    反正他干干净净地来,默默无闻地走。

    为傅尘和白月光的破镜重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出伟大贡献。

    不敲锣打鼓送送他?

    他苦涩地想,他一定不嫌弃锦旗寒酸!

    扼……傅尘好像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傅尘这个人,敢骗他确实没好下场。

    方洛酒笑嘻嘻:“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

    “傅尘手里的人这些年为多少人隐藏身份,他藏起来的人,那可是号称开天眼都找不到踪迹。打死他也想不到我也在他的名单下……他给我造的假身份是凭空捏造的,一个压根不存在的虚拟人,我现在回到我原来的身份中去,他渐渐就忘了我……所以别说他不会找我,就算要找,也下辈子吧哈哈哈哈哈——”

    方洛酒宛如大魔王的笑声在夜里久久回荡,经久不衰。

    第二天宋令舟顶着宿醉的脑袋来到傅氏大楼。

    宋家和傅氏的合作是他负责的,就算昨晚喝到深夜,该工作还是要工作。

    办公室门半敞着。

    傅尘正坐在办公桌后,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反问:“我问你他昨晚在哪,你连个人都找不到?”

    “……傅总,方先生昨晚八点二十分走下出租车,被附近银行的监控拍到后,就在天网监控系统中失去踪迹,同时方先生的手机信号也消失,他名下的账户暂时还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我们去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搜寻,并未找到有用的线索。根据方先生多年勤工俭学的经历判断,我推测他昨晚很可能是在去做兼职的路上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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