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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毛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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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搞定史东铭……”毛挚轻笑一声,微微收着下巴,说:“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向你提供点帮助。”

    牛自迩:?

    牛自迩心里的那点紧张瞬间荡然无存,他还没来得及失望,就不得不被她的话震惊得抬眼惊奇地看她一眼,问:“东铭?”

    “对!”毛挚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牛自迩偏了偏头,语气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触碰一下别人的隐私,一句“你们?”被他说得踌躇不定。

    毛挚学着他的语气,夸张地拉长了调子,说:“我……们……”她笑得大大咧咧的,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微微偏了偏头,嘴唇嗫嚅了几下,几次想说话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好闭嘴,皱眉靠回到椅背里。

    毛挚被他的反应逗笑,也抱臂靠进椅背里,说:“你这是什么反应?”

    他摇了摇头,不得不再次确定:“我想的,应该是哪样?”

    毛挚干脆直接地确定了他的想法,说:“发生了点不太单纯的男女关系。”

    牛自迩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扶额,有些头疼的长长叹出一口气。

    他知道这俩人都不太靠谱,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们能这么不靠谱。

    毛挚照旧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要像你和小苟这样,慢吞吞的玩什么纯情。”

    他像一个有点古板的兄长,给了她不认同的一瞥。

    毛挚哼笑一声。

    前些天,她和朋友约着去酒吧玩儿,不可避免的多喝了点酒。朋友们开始玩起那些无聊的小游戏,她觉得有点闷,一个人到酒吧外吹冷风。

    正靠着墙盯着对面的霓虹灯发着呆,就遇到了个同路人,他捏着手机到外面接了个电话。那人似乎很爱笑,笑的时候声音爽朗,带着一股子的不着调。挂了电话后,他凑过来,吊儿郎当地问需不需要帮她叫辆车。

    毛挚瞥他一眼,看到了个花枝招展的蝴蝶。她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穿这么多的颜色在身上,就跟她一样。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皮衣,内搭的卫衣足够花里胡哨,带着的项链上挂着只有点可爱的卡通猫。

    她抬眼看他的脸,那人朝她扬了扬下巴,说:“嘿,问你话呢,妹妹,看我干啥,没见过帅哥吗?”

    气质居然是清爽的,和他的声音一样。

    毛挚不搭腔,他又浮夸地瞪大眼睛,说:“我靠,不会是又有妹妹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气氛正好,人也微醺,她有些昏头昏脑地,她问他:“想不想睡觉?”

    那人愣了愣,问她:“你是在对我耍流|氓吗?”

    睡了一觉,清醒后才发现遇到的是认识的人,不算熟悉,但的确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她早就该想到,这样的公孔雀全世界只会有一只,那就是史东铭。但毛挚并不介意和熟人发生点什么故事,那天晚上的感觉还不错,她想也许可以多尝试几次。

    可是,在她再次提出邀约的时候,他居然一脸正直地拒绝了她。为了拒绝她,他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甚至告诉她:“我好像是弯了,突然喜欢上了我的哥们儿。”

    毛挚咬牙切齿,扯出一个带着威胁性的笑,问他:“你的那个好哥们儿,是叫牛自迩吗?”

    史东铭惊讶:“你认真他?”

    “当然。”毛挚让自己笑得尽可能的和蔼可亲,告诉他:“他似乎是对我的姐妹有点企图心。”

    她想她已经明示得足够直白,就差直接告诉他她知道他在鬼扯了。但史东铭居然厚颜无耻的点了头,捂住心脏浮夸地说:“弯恋直,好痛苦。”

    毛挚冷笑。

    信他个鬼!光她从各种八卦故事里知道的他的前女友就有十几个了。于是她暴躁的约牛自迩见面,要把史东铭的“暗恋”扼杀在远古时期。

    牛自迩:……

    牛自迩被毛挚的故事噎住,心情复杂到扯不出一个虚伪的微笑,他说:“请不要把我扯进你们的幼稚的游戏里。”又补充:“不要在颜颜面前提起他的鬼话。”

    毛挚轻哼,说:“你的朋友可真不靠谱!”

    牛自迩说:“颜颜的朋友……”也不太靠谱。

    嗯,他又找到了一个他们很搭的地方……但毛挚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于是他说:“你的朋友倒是挺靠谱的。”

    “这种不靠谱的朋友就由我替你负担吧。”毛挚的语气豪爽,仿佛是自己在助人为乐一样的骄傲,说:“你只用和我达成合作,就能把这个有点烦人的包袱甩给我!”

    牛自迩有些无语,他又忍不住扶额叹气。

    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有人想和他见面,不是要约他去棒打鸳鸯,就是想让他帮忙促成鸳鸯……

    但他还是状似随意的问毛挚:“你刚才说……作为交换,你能给我什么帮助?”

    毛挚朝他笑得得意,理直气壮的说:“我可以少说你的坏话。”

    牛自迩:……

    听上去并不是什么有效助力。

    他问:“为什么非得是东铭?”

    “因为我还没有交往过同类。”

    “同类?”

    “海王和海王。”毛挚说:“不觉得很般配吗?我们这种感情太过泛滥的人就应该锁死,不要随便祸害其他人。”

    所以这两个对感情都很随便的人为什么会需要别人帮忙撮合啊。

    牛自迩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毛挚又说:“那大不了,再给你点其他帮助好了,比如……透露点小苟的行踪什么的,你好去偶遇偶遇。”

    牛自迩不得不叹气。

    想当初,苟漓每天都会兢兢业业的向他汇报行程,现在他居然需要请求一个一点都不靠谱的外援去创造偶遇了。

    待遇落差未免也太大了些。

    毛挚才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抛出了第一个投名状,她说:“你知道xx厅举办的每年一次的中小微企业培训班吗?”

    他当然知道,xx厅每年都会邀请大批本地的中小型企业公司老板参加他们组织的一个为期一周的培训班,他们会请来全国各地的专家、教授,或是企业代表,聚在一起拓展人脉,交流经验。

    牛自迩说:“可是,‘宁钢’称不上中小微吧。”

    “当然,它可是重点企业。”毛挚笑,说:“但‘沣水’勉强还算中小微,小苟说自己无聊,要去蹭几节课听听。”

    “沣水?”

    “沣水梨,应该吃过的吧,苟漓爷爷的新作品。”

    苟漓的爷爷苟志勋是个过分潇洒又过分自我的人,跟他比起来,苟漓都变得保守婉约了起来。

    苟志勋是潞城商届里最传奇的人物。

    他白手起家,开了一个叫“宁钢”的小冶炼厂,回收一些可再生资源进行冶炼加工。有了些资本后,他开始一步步扩大规模,引进先进生产设备,这个小冶炼厂在他的手下一点点发展壮大,变成了一个资本雄厚的大型钢铁企业。

    但这并不是他成为传奇的关键原因,“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是因为他们的成功,但他能成为这里面的“最”,是因为他不走寻常路——

    一手培养壮大的公司,苟志勋说不要就不要了,留给了小辈儿们拍拍屁股走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毛钱的股份。

    有一种说法是他找到了合适的继承人,快乐退休。也有传言说是他被夺权架空,不得不离开公司,黯然退场。最离谱的一种说法,是说苟志勋觉得当“宁钢”的老板没什么意思,他找到了新的乐趣,另起炉灶跑去种地去了,当起了快乐的老农民。

    原本,大家更相信前两种传言,网上一度流传着各种版本的商战内幕。

    但后来,他们发现,“宁钢”的这位留学归来的新继承人的手段实在有点拉胯,比如,他花了很多心思去让企业看起来能“洋气”一点,让每位员工都准备一个英文名。又比如,挪用资金,跟风冲进房地产市场……

    他那一连串的操作,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苟志勋架空的样子。

    这位老爷子才是真的有手腕有能力,当农民也照旧是个拉风的老农民,种地种得有模有样。他的果园里产出的果子实在是不愁销量,沣水梨的成熟期又恰好在中秋节前不久,果园每年能盈利个小几千万,而他走后的“宁钢”,已经连续几年出现亏损。

    “我和小苟念高中的时候,老爷子去考察新建中的产业园区,他发现为了建造这个新园区,当地要把这块地上的老梨树全部砍掉。”毛挚皱皱鼻子,说:“几万棵老梨树,长了四五百年了,结得果子味道极美。”

    苟志勋觉得心疼,又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商机。

    他把这批梨树买了下来,又在附近找到了大片的林地,把老梨树都移植到了那里,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沣水梨”。

    老爷子很能折腾,先是让人注册了商标,又拍着脑门随手在潞城地图上圈出自己的那块地,他找来熟识的媒体炒|作,说只有这块地里的土壤质地适合沣水梨树,长出来的才是正宗沣水梨,吃上去鲜嫩甜脆。即便是同一颗老梨树,栽种到其他地方,长出的果子味道都不对。

    毛挚根本没吃出来有什么区别,她还专门跑去和苟漓讨论过这个问题,苟漓翻着白眼说老爷子为了赚钱胡说八道,但就是有很多人信他的这种宣传。

    苟志勋还亲自操刀策划,每年举办一次赏花宴,邀请市民、网友欣赏他专门隔出来的一小块梨花地。过不久,他会再举办一次活动,邀请大家一起评选梨王。总之,新事业被他搞得像模像样的,甚至计划要开厂子卖梨汁了……

    苟志勋的自我还表现在……

    他的企业文化非常直白,他非常喜欢指使着他的人事部部长去“宁钢”挖他想要的人,但管你进公司之前叫的什么丽萨、汤姆或是奥斯卡,到了他的公司统统改回小刘、小李还有小苟……

    “老爷子觉得小苟天天在‘宁钢’摸鱼划水,感染了那里的歪风邪气,被她那群不成器的叔叔伯伯带歪了,非常需要学习进步。”毛挚抚掌大笑,说:“所以,小苟临时受命,要去参加培训班啦!”

    牛自迩:……

    他想起之前苟漓说,她觉得她家企业快要倒闭了,她得另谋出路……

    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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