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网友
“所以……为什么还留下了他的微信？”
苟漓摸摸耳朵，轻咳一声，说：“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网友啊……”
她发出来的无聊小问题，他会认真的回答；她分享过的歌曲，他会在听后告诉她:“很好听。”还会很给面子的为她的每一条朋友圈点赞……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网友。
苟漓甚至刷到过牛自迩的朋友圈，他看了她推荐的电影，难得的在朋友圈里发了很长的很私人的一段观后感。
那是她在旅行途中曾经和他提起过的老电影，没有什么深奥的表达，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爆米花电影而已。但苟漓很喜欢，看了好多遍，甚至买了碟片收藏，聊起电影的时候总忍不住要向人推荐。但大多数情况下，她的朋友们都很擅长嘴上应和，并不会真的吃下她的安利。
苟漓觉得自己又快要自作多情了，她这么好，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即便那人曾经眼瞎的看上了她的死对头。她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醒醒！他只是一个很温柔的好人！”
毛挚摸着苟漓家小八哥的大尾巴，眨眨眼睛，叹口气，“嗯”一声。
她的好姐妹已经在她面前演出了半个小时的“人格分裂”，在抛出论点，推翻论点之间来回横跳。
八哥并不喜欢被摸尾巴，一直努力想要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毛挚偏不如它意，固执在玩弄它的尾巴尖。
苟漓完全没有拯救八哥的意思，单手托腮露出一个有些梦幻的笑容，说：“可是他分享自己遇到的小猫给我看哎，还说它很可爱，很像我。”
毛挚打了个哈欠，说：“可能因为他很喜欢小动物吧！”
八哥扭动着身子挣扎，终于趁毛挚不注意，从她身上跳下去，跑到主人身边蹲下寻求保护。苟漓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说：“可是他还问我喜不喜欢游乐园。”
“你不是说他们公司在企划类似的项目吗？”
“可是他甚至给我三年前发的朋友圈点了赞。”
毛稚皱眉，说:“他真的好可疑哦……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苟漓迅速更换了表情，板着脸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喜欢我的死对头！”
“可是他一直在和你分享他的生活哎……”毛挚摸着下巴，“嘿”笑一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分享是最高级别的暧昧！”
苟漓:……
苟漓皱眉，说:“不是说好了你会拦住我，不让我犯傻吗？”
毛挚翻了个白眼，告诉她：“你现在已经傻透了！不能更傻了！”
苟漓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好吧。”毛挚轻咳一声，配合的跟着板起脸，说：“他不适合你，宝贝！不要多想，他只是一台中央空调而已！”
她得到了好朋友“友好”的一瞪。
毛挚改口：“不是中央空调，绝对不是，他只是习惯性的对每个人都很好而已！”
苟漓点头表示赞同，“没错！”
“所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对！”
“你要远离和朱格有关联的一切！”
“当然！”
可是……
苟漓拍拍自己的脑门，没有“可是”了。
苟漓心里叹气，决定转移下注意力，她问毛挚：“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毛挚挺挺胸，有些得意的告诉她：“我最近在学钢管舞，感觉自己的身材就要二次发育了。”
苟漓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并没发现什么二次发育的征兆，她只能说：“祝你如愿吧。”
毛挚大笑，她摸摸下巴，突然笑得暧昧，说：“我还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对于她的这个表情，苟漓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她“啧”了一声，了然地说：“又换人了？”
毛挚咧嘴嘿嘿笑，没有否认。
“塔罗牌小哥哥就这样被你放弃了？”
毛挚：“太嫩了，不够有味道。”
苟漓挑眉，问：“这回又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毛挚只告诉她：“是一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她双手抱臂，胸有成竹的说：“给我一星期的时间，到时候带他出来遛给你看看。”
“一周？”
“当然，你难道不相信我的效率。”
苟漓说：“我怕你翻船。”
“绝对不可能。”
事实上，毛挚觉得，她只需要两天时间就可以拿下他。
牛自迩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暴躁，说要约他见面。没等他给出回应，那人就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随之而来的是一条写着见面地址的短信。
他从她的语气和这一连串的快动作中感受到了她的怒气。
原本，他打算无视了这通电话，但这个场景太过熟悉诡异，无法不让他想起苟漓。只不过，他的小苟还会带上点礼貌，这个小姑娘送了他足够多的火药。
她甚至忘记了自我介绍。
加班结束后，牛自迩还是去了她约他见面的那家的咖啡厅。
店里坐了不少的客人，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那人靠着窗边坐着，照旧非常显眼，她穿着的衣服看上去很像他高中时代的校服，但这件“校服”上涂满了涂鸦，似乎还有不少人的签名。
他眼尖的看到了她锁骨下方的那个名字，动作微顿，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
那人朝着他扬扬下巴，自来熟的说：“嘿，前会长！”
“会长？”
“学生会长！您可是扣过我不少分的，一笔一划写了那么多次我的名字，怎么能忘记了我。”
牛自迩终于从她的脸上寻找到曾经的痕迹，有些惊讶的说：“毛挚？”
“对！”
他挑眉，心里生出些期待，面上却还保持着冷静，问她：“你找我来，是想和我说什么？”
毛挚眼神直白地盯着他的脸看，摸摸下巴自言自语，“嗯，确实挺帅的，比小时候还好看了些。”
他微笑，平静道谢，像是听到了一句和他毫不相关的评论。
毛挚磨牙，她伸手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肩膀，手指从那个名字上反复划过，和他开玩笑：“看到我这件衣服，你有没有把我揪去见教导主任的欲望？”
牛自迩失笑，轻咳一声，说：“你这件衣服设计得不错。”
她“嗯”一声，说：“我把朋友们毕业时候签到我校服上的名字和涂鸦都拍照抠图，又重新排版设计的翻版校服，为了让它们和谐一点，几乎对每一个名字的位置和大小都做了改动，只有一个……”
她垂眸看向那个名字，伸手摸了摸，又看向牛自迩，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牛自迩看着那个名字，唇边泛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说：“嗯，我很喜欢她。”
毛挚：……
毛挚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都是错愕。
他垂眸把玩着水杯，又说：“你不是想向我确定吗？我确实很喜欢她。”
毛挚眨眨眼，突然感到泄气，她伸手挠了挠眉尾，说：“就这么干脆地说出来了吗？”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然呢”？
推拉呢？猜疑呢？绕弯子呢？话里有话呢？她甚至还没正式开始套他的话……
毛挚伸手扶额，有些无语的告诉他：“不瞒你说，关于你喜不喜欢小苟的这个问题，我经过深入地分析研究，觉得你是有点喜欢她的……”
她拿出了科研精神，背着苟漓反复琢磨他们间的对话，品味她描述里的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牛自迩怔愣片刻，问她：“需要……分析研究吗？”
他以为他表现得足够明显了。他在努力的靠近她，可惜她缩进了壳子里，他走得稍微快一点，她就溜得比兔子还快。
毛挚：……
毛挚咬牙：“苟漓这个猪队友！”
一向自恋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对待感情变得患得患失，坚定的向她透露出错误信息，误导了感情专家毛挚老师的判断。
毛挚咬牙：“好了，现在我知道了……”
牛自迩有些困惑，问：“那么，你今天约我见面，是什么意思？”
毛挚又恢复了点嚣张，问：“朱格怎么样了？”
“如果你想确定我对朱格的感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我曾经的玩伴、朋友、妹妹，从来都不是我的爱人。”他垂眼看向毛挚衣服上的那个名字，停顿须臾，抿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眼神温柔地说：“我遇到了很喜欢的人，在认真的对待我的感情。”
毛挚眯着眼睛，打量他的神情，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
他放任她打量自己，表情严肃了些，说：“我没有必要向谁暴露我的想法，但你是颜颜的朋友，我愿意告诉你，让你安心。”
毛挚收回视线，托腮看向窗外，过了片刻，她叹气，嘟囔着说：“好没有成就感啊……”
想象中的高压谈判画面没能出现，没等她把话题绕过去牛自迩就坦荡的全盘交代了。
什么“他逃她追”……不对，是“他逃避，她追问”的场景没能出现。
毛挚说：“你好狡猾啊，小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和她从来都不是对手关系。”他哼笑一声，语气里难得的带了点任性，说：“非要那么说，我不是她的对手才对。”
苟漓什么都没干，他已经自乱阵脚。这些天里，他已经傻兮兮的在朋友圈里找足了存在感，朋友们都在问他是不是转性了，可惜完全没能得到渴望中的人的回应。
今天早上，他甚至上网搜了本月的星座运程，幻想着这次奇怪的邀约里能带来点什么惊喜。
也算是惊喜，他见到了苟漓的朋友，这至少说明她曾经频繁地提起过他。
他想向毛挚确定点信息，正要说话，就看到她揉了揉鼻子，扬起下巴看向他，说：“哪……来说说我约你见面的正事吧……”
牛自迩微笑颔首，喉结却滚了滚。
毛挚笑得暧昧，说：“你帮我搞定史东铭，作为交换，我也给你提供点帮助。”
牛自迩：？
牛自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