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骗子
苟漓顺着毛挚的说法，想象了下自己的凄惨遭遇，瞬间退缩，她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要被你洗脑了……”
“因为我是个智者。”毛挚面带嘚瑟，说：“说不定你体力不支，最后要被警！察叔叔背下山，还得上个社会新闻……我劝你还是让他自己去吧？”
苟漓撑着下巴考虑了几秒，决定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潇洒挥手：“姐妹，等我去把杨凛安排得明明白白！回见！”
说完结束语，苟漓果断挂了电话，按照网上公开的联系方式给领队打电话。
“我要预定这个行程！”苟漓把页面信息读了一遍给客服听，问他：“还有位置吗？”
“您要预定吗？预计几位客人？哪天的行程？”
苟漓报了时间，又说：“虽然只有一位客人，但我可以补差价。”
对方态度亲和，“当然没问题。”
“但我需要你们配合演个戏！”
客服有些疑惑，“嗯”了一声。
“你们能不能发个抽奖微博，奖品就是这个行程。我会转发，然后你们黑幕我！”
领队：“那……钱的问题……”
“当然会照常给你们。”
客服犹豫了不到三秒，立即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顾客想干什么，但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没有问题……
做戏做全，苟漓很快就转发了旅行社的微博，假装自己中奖。
她乐滋滋地截图给杨凛看。过了很久，杨凛回：“恭喜你。”
“应该恭喜你自己！”
“什么意思？”
苟漓回：“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杨凛：“疯了吧！我才不去。”
苟漓立即打电话过去，她理所当然的说：“我那么娇弱，怎么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徒步行程？”
杨凛哼笑，说：“所以你就让我去受苦受累？”
苟漓：“男子汉呢，体验一下大自然不好么？”又换成撒娇的口气：“去吧哥哥，要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就算了，我好不容易中个奖，你要是不去我会觉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
苟漓最近很忙，她替杨凛敲定了所有的行程安排，亲自把他送上飞机，才想起来应该给自己的“战友”通报一声自己的近况。
她给牛自迩发信息：“杨凛被我送去徒步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带你的格格出门玩耍啦！”
牛自迩:……
牛自迩:是去谷地徒步吗？
苟漓:……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苟漓：“还有谁也要去？”
牛自迩：“朱格订了一个去谷地的徒步团，前几天我刚陪她买了徒步工具。”
苟漓叹气，她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是几号的行程？”
牛自迩：“昨天的飞机，飞a城。”
苟漓：……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这样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她都能遇到吗？
一拍脑袋，苟漓突然坐直了身体。她想起了些什么，皱着眉头打开自己的微博。
转发的中奖信息还挂在最上面，显眼无比。
苟漓：……
她忘记了，朱格格外的在意她的一切动态。
苟漓：“朱格暗恋的其实是我对吧！”
一定是的！
————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牛自迩垂眼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视线移向了正在絮絮叨叨的牛女士。
手机停止振动，又不甘寂寞的连续震动了几次，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暂，几乎能感受到了发信息人的暴躁。
牛女士八卦的小眼神已经飘了过来，见儿子完全没有查看手机的意思，她扬了扬下巴，状似不经意的说：“阳阳，不检查一下你的信息吗，万一有人找你有什么急事呢。”
牛自迩无奈的笑了下，说：“应该没什么事儿。”
这么说着，他还是拿起了手机，修长漂亮的手指滑动，一条条浏览过去。
牛女士已经放下手里的茶杯，自觉地挪到他身边，伸长脖子凑过来，问：“介意妈妈看看么？”
当然是介意的。
牛自迩收起手机，苦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半点不自在都没有，一脸无辜又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儿子，说：“你这什么表情嘛，妈妈看看怎么了，难道你有了什么小秘密？”
“似乎是个女孩的名字……”她用手捂住嘴巴，表情夸张，说:“啊，难道是有小女孩儿在追你？”
她显得过于刻意，牛自迩一时无语。
正准备追杀你儿子还差不多……
信息还是苟漓发来的，前几条还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最近几条已经完成退化成了无意义的感叹词。
牛自迩可以感受到她的抓狂。
按照行程计划，朱格已经了开始自己的徒步行程。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早就已经和杨凛汇合。
但显然，他和苟漓都是在今天才知道那两个人会在谷地相遇。
朱格瞒着大家很好理解，杨凛也什么都没和苟漓说，才是她暴躁的原因。
牛自迩皱着眉看信息，试图找些词汇来安慰她，还没等到他组织好语言，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电话响起，当然是苟漓打来的。
牛自迩抬眼看了眼牛女士，她果然正淡定的收回自己光明正大放在别人手机上的视线，微笑示意他接听电话。
牛自迩站起身，走到一边接听：“你好。”
“哥哥，你愿意陪我去谷地吗？”
没等到牛自迩说话，她的话又连珠炮一样响起：“我未来男朋友都要被抢走啦还娇弱什么呀？！我也要去抢人。
“你的白月光甩了我的朱砂痣，现在还想把他变成我的蚊子血，你不该做点什么吗？！你也要去抢回你的格格啊！我们可以在中途把他们截下来，完全来得及的！
“你的公司不是也在放假吗？为什么不可以去？两天的时间就好啦！我长期锻炼身体，壮的像头牛，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牛自迩：……
他根本一句话都没插！进去。
____
苟漓的单方面报备内容又多了一项：采购徒步用品。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逛各种户外用品店，然后把自己准备采购的东西拍照片给他看。
“这个需要吗？”
“这个呢？”
“这个我觉得可以。”
牛自迩：……
牛自迩只能叹气。
几个小时后，她又发来信息：
【你在加班吗？我看到你们公司还亮着灯。】
【我能上来吗？】
牛自迩站到窗边低头往下看，他的办公室的楼层很高，外面亮着星星点点的灯。
他想苟漓也许正可怜巴巴的站在某一盏路灯底下，等着他的回复。
他回她：【我在二十八楼电梯口等你。】
【好！】
电梯门打开，苟漓朝着她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她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牛自迩接过，提起来感受了一下重量，她确实买了不少东西。
苟漓自顾自往里走，笑嘻嘻地摇了摇手里的盒子，问：“我给你带了蛋糕，你喜欢吃甜品吗？”
她的步伐轻快，完全没有牛自迩想象中的可怜兮兮。
她环视了一圈，准确找到牛自迩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说：“哇，居然只有你在加班？”
牛自迩的办公室不大，靠墙摆了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式书籍。
苟漓仰头看着那面书墙，忍不住叹气，“这是单纯的装饰品，还是都是你的工具书？”
牛自迩笑笑，说：“装饰而已。”他把她的行李箱放在墙边，解释说：“我助理的女朋友今天过生日。”
所以放了他的假。
“你可真是个好老板。”苟漓向来喜欢胡言乱语，口无遮拦，她说：“万一我们家公司倒闭了，你聘我给你当助理吧，我的工资要求不高的。”
牛自迩失笑，说：“这话可千万别让你爷爷听到。”
他看看乖巧站在门口的苟漓，说：“进去坐吧。”又问：“想喝点什么？”
苟漓很有求人办事的自知之明，她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讨好他道：“不用不用，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倒吧。”
牛自迩看她一眼，被她逗笑了，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吗？小助理？”
“当然。”苟漓眨眨眼，说：“我可以做得很好的。”
牛自迩还没有吃晚餐，苟漓的蛋糕来得恰到好处。
她撑着脑袋看他吃蛋糕，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少年气。
大概因为公司里只有他自己，他的着装随便了些，衬衣扣子被解开了几颗，露出的皮肤白皙。
他应该是有胸肌的，苟漓已经看到了他的衬衣下被撑起的轮廓，忍不住嘿嘿笑。
“你笑什么？”
她摆出一副正经脸，说：“没什么。”
“唔”牛自迩挑了挑眉，并不怎么相信。
她却突然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牛自迩有些诧异，他仔细打量她的神情，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脸上带出了点困惑的表情。
有点可爱。
苟漓朝着他点头，认真说：“真的，我没骗你。”她指指牛自迩桌子上的蛋糕，说：“所以我在请你吃蛋糕。”
牛自迩放下手里的勺子，说：“怎么没和父母一起过？”
“你不知道吗？我爸妈都在省外工作。”
这件事情牛自迩略有耳闻，苟漓的父母都是学者，毕业于不同院校的考古系。很多年前，他们被抽调到同一个工作组，自称在某个公主的棺椁面前陷入爱河。
最近他们大概又在某个考古现场勤劳的挖掘着什么。
牛自迩抽出一张纸巾擦嘴，站起来说：“那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我已经吃过了。”苟漓照旧撑着脑袋，坐得四平八稳，她冲着他笑，说：“但是仪式感不能少，所以我能许个愿望吗？”
牛自迩微笑，说：“当然。”
苟漓顺坡下驴，说：“那我许三个愿望吧！第一个愿望，希望最近的打扰你不会觉得我很烦。”
她用自己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牛自迩。
“怎么会。”牛自迩说：“你很可爱。”
苟漓笑了，又说：“第二个愿望，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心，对自己好一点。”
“唔，谢谢。”
“第三个愿望，希望我能有幸陪你去徒步散心。”
牛自迩:……
牛自迩忍俊不禁，说：“你是在骗我的吧？你真的是今天过生日吗？”
苟漓眨巴着眼睛，一脸诚恳，说：“真的没有骗你。”
她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说：“你能满足我的小小愿望吗？
“我们可以共度一个美好的法定节假日，你知道的，祖国非常期望我们去旅游，带动当地经济，也放松自己的心情。”
她做了最后的总结，“劳逸结合才是好的生活方式。”又眨眨眼睛，认真询问：“哥哥，你说呢？”
讨好人的时候总会一口一个哥哥。
牛自迩叹气，艰难的点点头，“好吧。”
他最近确实需要一个假期。
“你答应了！”
“嗯。”
苟漓欢呼一声，站起来凑过去摸摸他的头，说:“你可真好骗啊。”
看着牛自迩看向自己的控诉目光，她又连忙改口，说：“你可真可爱啊。”
“但我真是没骗你，我今天早上突然发现，今天刚好是我二十五岁半的生日。
“二十五岁半唉，今天是我出生的第二十五年零一百八十三天！”
“好吧。”牛自迩叹气，说：“祝你生日快乐。”
苟漓终于冒出了点不好意思：“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像个无耻的女骗子。”
牛自迩微笑，脸上写满了：你就是。
苟漓诚挚保证，“哥哥你放心，这次的旅程我会照顾好你，一定让你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