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2-07
“那好，江女士，我要开始问了”
“江女士，您在维纳斯时尚工作多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担任沈总的秘书的？”
“我在维纳斯工作5年了，从一进公司就是沈总的设计助理兼秘书。”
“能一入职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说明沈总很信任你啊。”
“沈总确实很信任我，但最初的时候，沈总的秘书也不止我一个，我还有两位同事。”
“公司事务这么繁忙吗？需要三位秘书？”
“那倒也没有。我当时主要负责沈总的公务，另外两位同事负责打理沈总生活上的琐事。”
“那两位说是秘书，但更像是生活助理。”
“后来她们陆续离职，沈总也没再招新人。”
“那两位秘书是因为什么原因离职的？都是主动离职吗？”
“这个……”
没料到莫弈突然发问，江明月像是吓了一跳。
她惊愕地看了莫弈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们中一个是合同到期沈总没再续约，一个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动离职的。”
“昨天酒会进行的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就是我们也没想到，陆总真的会来。”
“没想到陆景和会来？难道酒会邀请不是你们发出的吗？”
“我们确实邀请了陆总，但律师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公司之前与和印的并购案没谈成……”
“这次的时装周，我们又抢了和印服饰的风头拿了金奖，所以……”
“沈总这次的邀请，多少是有示威的意思的。所以我们都以为陆总不会来的。”
“那陆景和的突然出现，有没有对酒会流程造成影响？”
“没有。只是沈总在答谢致辞的结尾单独感谢了陆总赏光。”
“还有就是有人来敬酒的时候提到了陆总，沈总还特意拆了巧克力吃了一块。”
“沈总当众吃陆景和送的巧克力，不怕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还是说，这是沈总有意为之，那则沈总将与陆景和联姻的假新闻也是你们公司放出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沈总，不可能这么做！”
“虽然沈总利用收购案抬高了公司的估值，但她绝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她吃巧克力，也只是向合作伙伴证明，自己与和印的关系并没有恶化。”
“巧克力确实是商务酒会中常见的伴手礼，也不一定就有暧昧的成分。”
听到莫弈的说法，江明月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我本来有些不解，为什么莫弈要替江明月解围。
但看到江明月的样子，也就想明白了。
“……”
把人逼得太紧可能就问不出什么了，还是莫医生把控节奏把控得好。
“那看来又是媒体为了博眼球，无中生有了。”
“是的。”
“江女士你手臂上的红疹是怎么回事，要紧吗？”
“不要紧，就是皮肤过敏，涂点药就好了。”
“那就好。我的一个同事吃蘑菇会过敏，又疼又痒的可难受了呢。”
“我是巧克力过敏。”
“昨晚一个端着巧克力塔的服务生撞到了我，不然也不会这样。”
“竟然还有巧克力过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常见。我吃巧克力，或者皮肤蹭上巧克力，就会起红疹。”
“小时候第一次遇上，因为吃得多，还造成了呼吸困难，挺危险的。”
“所以我平时都会避免接触巧克力。”
“沈总把陆景和赠送的巧克力交给你保管……她知道你对巧克力过敏吗？”
“她知道。但我对巧克力的气味不过敏，隔着包装盒还是挺安全的。”
“其实大多数时候，沈总是个挺体贴的人……”
“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说，沈总也会对你发脾气？”
“我们在一起工作5年了，难免会有一些摩擦。”
“哪个上班族没见过老板发火呢？”
“仅仅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
“她连你对巧克力过敏都知道，你们在生活中的接触也挺多的吧。”
“没，没有。我和沈总只是工作关系，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矛盾。”
“我知道因为保管巧克力，你们会怀疑我。但真的不是我。”
“哦？如果是工作关系的话，那你的另一项安排就说不通了。”
“通常来说，差旅途中，秘书与老板会住的比较近，方便有工作上的事沟通。”
“为什么昨天沈总住在18楼，你却住在17楼的1713房间？”
“时装周酒店的客房订满了，所以我就给自己定了17楼的标间。”
“是吗？可17楼的套房1718和它隔壁的1717房间，昨晚都是空着的。”
“你为沈曦订房间的时候，为什么不选17楼？难道18楼这间屋子很特殊吗？”
“17楼和18楼的房间价格是一样的，沈曦的身家也放在那里，你可别用18楼有折扣当借口。”
“我订的时候是真的没空房……可能是后来有人退房了吧……”
“也对，你说的有道理。”
“江女士，沈总辞退了两个秘书后，你一个人做三个人的工作，很辛苦吧？”
看到江明月身上不合体的衣服，我追问了一句。
“是不是很忙啊？”
“也还好。沈总生活上的事，这几年也不太让别人帮忙了，我主要还是处理公务。”
“而且沈总的薪水开得很高，假期也基本是不加班的，平时就算稍微忙一些我也能接受。”
“沈总在酒会上吃巧克力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大概是七点一刻左右吧。”
“你确定吗？”
“确定。因为7点20还有邀请时装周主办方致辞的流程，所以我一直看着时间。”
周六晚19点15分。
“沈总，马上就是主办方致辞了，您……”
“知道了，你去看看张主席在哪，提醒他一下。”
沈曦一边说着，一边从江明月手中拿过酒心巧克力拆封。
“陆景和做生意的手腕一般般，挑巧克力的眼光倒是不错。”
“沈总喜欢就好。巧克力你留着慢慢吃，今天我就先失陪了。”
沈曦手指上沾了巧克力，正想找张纸巾擦一下，陆景和却突然过来了。
沈曦一只手举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弃也不是，十分尴尬。
恰好一个侍应生路过，陆景和从他盛甜品的托盘中抽了一张纸巾，左边的唇角微微一挑，递给沈曦。
“多谢陆总。您要走，想必是有要事，我就不多留了。”
沈曦接过纸巾，没事人一样擦擦手，朝着江明月挑眉。
“明月，替我送陆总。张主席那边，我自己去请。”
话说完，沈曦一点头，转身离开。
“陆总，我们沈总今晚事多，您别介意，我送您……”
“那酒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除了沈总吃巧克力的时候，其余时间巧克力都在你手中吗？”
“就会是在8点30准时结束的，但巧克力并不是一直在我手中的。”
“我送陆总回来后，沈总说刚才吃的时候发现巧克力有些化了，让我送回房间放到冰箱里。”
“这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不到7点半。不过我放巧克力回来的时候出了个小意外。”
周六晚19点40分。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江明月放完巧克力刚回到宴会厅，一个端着巧克力塔匆匆而来的侍应生与她撞到了一起。
“你端的是什么，不会是……”
“是巧克力酱。”
“糟了！”
江明月慌忙地从一旁的桌子上扯过餐巾，用力地擦拭沾了巧克力酱的手臂。
“小姐你不要紧吧？需要我送你回房间吗？”
“我自己回去吧。酒店如果有治疗皮肤过敏的药膏，麻烦给我送到1713房间。”
“那你收拾好之后返回宴会厅，是几点？”
“我是快8点的时候回来的。”
“服务员送来药膏后，还把我的衣服拿去干洗了，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查记录。”
“酒会结束后，你做了什么？你最后一次见到沈曦是什么时间？”
“我陪沈总一起送走客人，把沈总的房卡还给她，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我们是在17楼电梯分手的，那时候大概是9点左右，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沈总。”
“沈曦的房卡一直由你保管？”
“是的。沈总出席晚宴并不会随身拿着包，她的房卡和手机都在我包里。”
“但我换好衣服后一直在会场，没再离开过沈总。”
“江女士，最后我需要你确认一下，除了你与沈总，昨晚还有谁接触过那盒巧克力吗？”
“我想想……”
江明月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仔细回忆过了，没有别人了。”
“只有沈总和我，当然陆总是否拆过包装又重新包好，我就不知道了。”
“听警方说，今早发现沈总遇害的人也是你？”
“是我。海外的面料商突然有急事找沈总，大概是早上7点40的时候吧。”
“我接了电话上楼找她，发现她的手机和房间电话都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应。”
“所以你就找酒店服务员开了门，发现了已经遇害的沈曦？”
“就是这样……”
“好的江女士，我的问题问完了。”
几乎是在我说完话的同时，江明月站起身看向一直坐在我们身后的警察。
“我能回去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总家里还不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可以。江女士，您目前也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需要和我们回警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抱歉，如果不妨碍公务的话，能否在我们完成对现场的调查之后，再送江女士离开？”
“莫医生，您刚刚没问完吗？”
“是还有些问题想问。”
“但我看江女士已经很累了，想让他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趁着这个时间……”
莫弈看向我，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让我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警官，趁这个时间，让我和莫医生去现场看看吧。”
“可以，跟我来吧。”
说着，警察朝江明月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江女士，请留在这个房间中，不要随意走动。”
江明月颓然坐回到转椅中，抱着抱枕无声哭泣。
就在我和莫弈往屋外走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忽然拂上我的脸颊。
莫弈的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地滑入我的耳中。
“刚刚，她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