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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夜半三更来抓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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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承诺要捉拿凶手,三人也不敢马虎。他们在白天稍作休息,等到夜幕降临,便打起精神。

    这天夜里。

    三人守在夏老太房间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他们看着她将烛火熄灭,躺在床上入睡。在此时,这座古朴的宅子里,所有房间里面的烛火都已熄灭。没有人说话,院子里陷入死寂。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都会显得格外嘹亮。

    他们守在那里,将目光定格在她房间。

    景遥澈的集中力没有那么强,他盯了一会儿,发现并无诡异的点,便在想别的事。

    这还是第一次,和两个认识不久的人一起捉凶。在景家寨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那里的人,性子活泼好动,但就是不会铸成大错。千百年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他一直盼着,寨子上能发生一些大事,当然,绝对不要出现那种别离的事。后来,倒是发生过几件轰动寨子的事,最后才知道,那是杨易埝、莫弦和陈敛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助他圆这个心愿。不感动是假的,就是因为那些事,三人还被他爹罚着倒立行走,绕寨子两个时辰。

    在烈日的加持下,三人的汗水将衣服打湿。当然,他们三个,最后也将她‘拖下水’,本来只是三人的倒立行走队伍,变成了四个人。

    故事的最后,他将三人暴打一顿,谴责他们连累他,他头上也留下几个包。他表达爱意的方式,特别是向亲近的人,往往比较暴力。他们三人,也自然没有介意。因为,他们也是那样的人。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他们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

    不知道,景家寨上的兄弟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想着,偏头看向喻文书。

    这喻兄,站在那里,紧盯夏老太房间,毫不懈怠,这也太有担当了。明明是我自己非要插手此事,还耽误了他的行程,可他,完全不怪罪于我,还一个劲地安慰我,给我提建议。这样的好男儿,实在不多见了。

    这样一个正直的人,能与诡计多端的老千相处得来,让我想不通。但是,转念一想,喻兄这种人,与谁都应该处得来。

    还有白姑娘,性情也是过于温和,不论与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感到厌烦。明知自己眼睛不能睁开,却还是会在我于她说话之时面对着我。

    这两个人,不愧是同行的好友。

    想到这些,他不禁忆起,他心中一直所想追随的紫衣男子。那位男子,表面上玩世不恭,实则心思谨慎。不仅如此,那男子还会许多东西,这样的一个男子,叫他怎能忘怀。

    夏的房间里,烟雾弥漫,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喻文书:“终于现身了。”

    景遥澈也不敢大意,手掀了几下眼皮。

    烟雾褪去一半,她的房间,处于朦胧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身量较小,他拿着一根黑色布条,靠近她的床,将人从床上拖下来,又将她的眼睛蒙住,并且打了个死结。这一些动作,完成只在须臾之间。

    这个人,未免太过猖狂,动作一气呵成,想必是干了不少这样的事。喻文书在心里暗想。

    烟雾散去,那黑衣人,双手掐住夏老太的脖子,眼中的狠戾,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清晰可见。

    喻文书:“别管其它的,我们先冲进去,救人要紧。”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黑衣人不会取她的命。

    他们想到一处去了。三人往前,两脚不同时离地的往她房间奔去。

    “嘭”,伴随着一声响。她的房间又被烟雾笼罩。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任何人都会感到压抑。

    在面纱后面,黑衣人勾起诡谲莫测的笑容。

    想要解开这个谜,你们还早着呢!

    三人推几下门,没能推开。他们很快知晓,门从里面锁上了。里面的两个人,当然不会来开门。说不定,里面,现在只有一个人。

    白藏的剑已然出鞘。喻文书用力的踹了一脚门。“轰”,那门倒在底上,扬起一阵灰尘。

    烟雾已然消弭,房间恢复清明。灰尘将几人呛到,他们咳嗽几声,又用手挡了一下。

    夏老太跪坐在地上,三人便往里走。

    “别、别进来。”她出声阻止。三人踏出的脚也悬在半空,用眼神交流一番后,他们将脚收回。

    在别人的地盘,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总归得尊重主人家的意愿。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破坏规矩。

    可她那么不配合,这就会让调查凶手的事情变得很困难。到底该以什么作为切入口呢?有没有什么细节遗漏掉了?若是强硬的闯进去,会不会害得她自己了结自己呢?景遥澈在脑海里思考着很多事情,让他的头有些疼。他暴躁的锤几下头,这才得以沉静下来。

    “咳咳咳”,她猛烈咳嗽几声。景遥车往前走一小步,还没等他这一步踩实,便被喻文书拦下。喻文书沉默的看着他,摇两下头,他便将脚收回。

    等到两人再次向房间里看去时,她已经站起身,佝偻着腰,独自摸索到桌边,在桌子上到处摸。“啊”她惨叫一声,抬起手时,手里多了一点血。她隔着黑布,看自己的伤口。

    总算是找到了。

    只见她拿着剪子,往自己的后脑剪去。

    “咔”,那黑布被剪断,随即掉在地上,与之一同落下的,是几缕华发。

    她的视线里,看见的不再是一片漆黑。这么多年了,那个黑衣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次数多得如夏夜里天空中的繁星。这样要在黑夜里挣扎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她早已习惯,没有人帮她从这种深渊中解脱出来。可是,她又是无比憧憬,会有那么些人,愿意帮助她,逃离黑暗。

    白藏手里提着的灯,早在黑衣人离开之际,就已经点亮。她感到神伤,自己准备了一盏灯,周围的人都能够透过这盏灯,窥见光明,唯有她这个掌灯人,还在暗夜里摸索。这种伤神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被喜乐所取代。有那么多人,可以借她的光,办好自己的事,这样想着,她也是造福了一些人,不也挺好的吗。

    夏老太的脖子,并没有受重伤。不,也不能说没有受重伤,只是这样的伤,与过往所遭受的比起来,不算什么。还好他们出现得及时,不然,又得一刻钟,才能让她从窒息的感觉中恢复。

    她背过身子,捡起被拖行之时掉在地上的一只鞋子。在这样的天气里,要是受了凉,那可就不好医治了。

    真是丢脸呢,这样的一幕,还被这几个年轻人看见了。罢了,反正整座桂树岛上的人,都知道,在宋宅里,有她这么一位老不死的东西。甚至是在桂树岛以外的世间,也有人知晓,她的那些窝囊事。

    “死老太婆,我不会再回来了。”她想到这也一句话。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朝她吐了一口唾沫。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深刻的意识到,在他身上,所出现的问题。

    可惜,再怎么后悔,也换不会他的原谅。她深知,自己犯下了太多过错,这才导致自己落得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她没想过让他回来,更不奢求他们的原谅。甚至,每次黑衣人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也没想反抗。就想就这样离去,了结自己的一生。

    喻文书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让他感到有一些痛。

    她提着鞋,撑着桌子。“嘎”,那桌子已经用了十几年了,曾经坏过几次,始终没被扔。

    她勉强站稳:“天色已晚,他明日说不定还会来,你们就先去休息吧。”她的嗓子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带着颤抖,让人误以为,她在哭泣。

    她下了一道委婉的‘逐客令’,三人也不是蠢笨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三人暂时没动,景遥澈答了一声“好”。两人看着只穿着单衣的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床头,她的背影格外凄凉,身子骨也弱,走起路来,飘飘忽忽的。仿佛一阵风,便可以将她吹倒,再也爬不起来。

    看着她已经盖好被子,三人便也不在她房前多作逗留。

    回到房里,三人围坐在桌子边,一筹莫展。

    “哈哈”。景遥澈打破沉寂,手抱着脖子“至少,我们看见了那个凶手,确定那是一个男人。”

    喻文书:“没错,还是有很大的收获的。”他的眉头舒展看来,不想扫兴。

    白藏:“那这就好办了,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凶手是从哪里进去,又是从哪里出去,那就一定能够抓住他。”

    “那是当然,凭借我们三人的本事,要抓到那个凶手,简直是绰绰有余。”景遥澈拍动桌子,那桌腿晃动几下。

    三人开起了玩笑,互相吹捧许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不想将气氛搞得过于沉重,只能说一些轻松的,先安抚彼此的情绪。

    聊了很多其它的话题,三人才回归正题。

    景遥澈拍几下嘴:“啊~”,他将声音拖长:“你们也该困了,那就去休息,明晚,我们再去捉凶。”

    其余两人,站起身来,见他还在强颜欢笑,便也离开了。

    两人一走,他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近床,一下子瘫倒下去。他躺在床上,翘着腿,自言自语。

    “感觉这是给自己和他们找了个麻烦,但是都答应人家了,又怎么好意思不管不顾。”

    “那个夏老太,也是出乎意料的倔强,为什么她宁愿被那么对待,也不肯让人进她的房间?”

    “那个凶手,手段也是恶劣。宁肯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消磨她,也不愿给她一个痛快吗?”

    “是因为他对她过于憎恶,还是另有所求?”

    他将腿放下:“也不对啊,这夏老太家境富裕,若说那人对她有所企图,那想必他企图的,是她的钱财才对。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隔壁房里的喻文书,也同样难以入睡。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夏老太房里那不可思议的场面。

    这世间,莫非真有穿门之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从哪里逃走的?

    自□□衣人释放烟雾逃跑的那一刻起,他就盯着门窗,就是没有发现异常。更加让他不能理解的一点是,那个黑衣人,以他的动作来看,绝对不是一个习武之人。藏在房梁上,他是断然没有那种身手和毅力的。究竟,他为何要潜入她的房间,又做出如此不合常规的举动。

    还有,她的房间,那里面的陈设,单调又古朴。那些家具,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尤其是那张桌子,有一只桌腿都快断了。

    用那样一张桌子,是在纪念什么人吗?

    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思绪也出现混乱。许多东西在他脑海里交织,那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一片沼泽,越是苦寻出路,越是会陷得深。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从床上起来,点了一盏微光,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本话本,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思绪却是不知道,飘向何方。

    他想,若是那个人在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变得简单了。

    倚在床边的白藏,一个人在房间里,也开始独自冥想。她将手搭在剑柄上,不断摩挲。这种无力的感觉,在很久以前她就经历过。那个时候,她曾想过就此一了百了,但那个人的出现,让她的生活和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那个人,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那个带着她走向光明,又不得不将她抛弃的人,告诉过她“若是觉得一切没了盼头,那不妨多看看这人世。历经沧桑,你才会明白,你所经历的,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吗?她低声呢喃这句话。

    最终,她决定,明晚,去夏老太的屋顶守着。

    总会抓住凶手的。

    秋天的晚风,穿过她没关的窗户,最终刮到她脸上。她伸出手,感受着这风。偶尔,窗外传来几声鸟叫,惊扰到她。她本来想着,出去走走,可是,在这个时间点,就这么出去,万一被人看见,怕是得把别人吓得不轻。故而,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平躺在床上,手里的剑,依旧紧握。

    她不认为,在这里有谁能够伤到她。可是,出门在外,若是不对周遭的一切多加防范,即使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她死。

    况且,她答应过那个人,无论前路多么艰辛,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她这条命,不只属于自己。

    三人都是在胡思乱想中,渐渐入睡。

    前方,道阻且长,又何必计较眼前的这些纷扰。

    这天晚上,景遥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回到景家寨。寨上的兄弟姐妹们,摆着长桌宴,为他接风洗尘。他就坐在长桌宴上最为醒目的位子,与他们开怀畅饮。小易又在计较“你们这些人,又将我存了那么久的好酒拿出来,太不地道了。”众人对他的抱怨习以为常。他的哥哥,景家寨上处理大小事务的人,朝他伸出手,对他说“阿悄,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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