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做恋爱脑（6）
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声，方芳和刘洋正在一家高档餐厅用餐。
自从和刘洋在一起后她就没少被带来这样的地方，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落落大方，偶尔会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感谢他的。
方芳懂事地替他倒上一杯红酒，一切都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忽略掉微暗的灯光下，方芳看向刘洋奇怪的眼神里包含着紧张、激动，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不是刘洋背着她和三四个女人勾搭三四，她并不介意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换取他的信任。
可惜，现在正跟他打得火热的富婆已经容不下她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吃饭的前两天，她找到曾经的室友从她手里买了点东西，刚才借着他瞟弹钢琴的女人时悄悄将东西放进了酒杯。
半小时后，刘洋满脸酡红地被方芳扶出餐厅，送回了酒店，丢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从包里摸出一块和刘洋脖子上那块差不多的玉佩，将它们交换了。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方芳走出房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拨通了灵犀的电话:“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什么时候安排我离开？”
“你现在，打开外面的门。”灵犀窝在商圈的私人影院的懒人沙发上看《大话西游》，随手从果盘里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方芳警惕地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手一转，门口蹲着一只猫。
“有一只猫。”
“看见它脖子上的围兜了吗？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方芳探着头朝走廊两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蹲了下来，把白猫脖子上的围兜解下来，再把刘洋的玉佩挂在它的脖子上。
白猫看了她一眼，甩着尾巴步伐轻盈地离开了。
“它已经走了。”
“接下来，你只需要想办法和他分手，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方芳掂了掂围兜，里面好像有东西，关上门将它仔细检查一遍，围兜背面有一个隐藏的拉链，一拉开就看见里面有一张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卡里有五十万，没有密码。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像刘洋，既想把妹泡妞又扣扣搜搜。
方芳弯了弯嘴角，视线落在刘洋躺着的那间屋子的房门上，露出几分嘲讽。
白猫从酒店的楼梯间一路向下，成功溜出酒店，它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辨别方向，最后迈向公园的方向，穿过绿化带找到了坐在水池旁纳凉的灵犀。
“乖宝贝。”灵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把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小猫讨好地趴在脚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腿。
感受到玉佩里熟悉的能量，灵犀撇了撇嘴，这个刘洋还真是没出息，高考前一天不想着考出个好成绩，却白日梦成为龙傲天开后宫。
灵犀提着项链的红绳把坠子浸入水池里，借着倒映在水面上的月光将玉佩里的能量净化后吸收掉。
磕破玉佩不过只是释放里面能量的一个契机，能量被释放出来后附着在刘洋身上，就可以帮助他实现内心最强烈的愿望。
而刘洋当时一心想着上了大学以后怎么谈恋爱，所以玉佩里的能量便能帮他提高雄性魅力，以及影响他想交往的女人。
于是梁悦就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刘洋靠着梁悦完成了阶级的变迁、资本的原始积累，在梁悦死后更是一帆风顺。
灵犀眯了眯眼，没了梁悦，没了陈璐，刘洋如今为了上位不惜搭上富婆。
她掂了掂手里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等着看好戏的微笑。
是时候该找这位男朋友分个手了。
……
“你怎么来了？牙齿哪儿不舒服？”还没下班的叶随直接在科室被灵犀拿着挂号单堵上了。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点不太舒服，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灵犀语气诚恳，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来找茬的。
叶随盯着她看了两秒，往旁边一指:“行吧，上那儿躺好。”
灵犀躺在牙科椅上侧着头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心里啧了一声，要不是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闻着不舒服，这样的保姆还真不错。
算了，留着备选吧。
叶随一转身就对上灵犀带着几分嫌弃的眼神，颇有些无辜，自从上次的事，他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找上门到底想干什么。
“张嘴，我看看。”
灵犀乖乖地张开了嘴，叶随把口腔灯拉近一点，上下都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又拿工具轻轻地敲了敲:“这里痛不痛？”
灵犀含糊不清地说:“不痛。”
叶随唔了一声，敲了敲另一边的牙，又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你这四颗智齿长得还挺好，全是正的，不需要拔。就是右下那颗有点开始蛀了，但是问题不大，反正也不痛，可以不用管它。”
灵犀眨了眨眼，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完了？”
叶随没好气地笑了一声:“要不然呢？难道这个点还帮你拔个牙？你那颗牙，要是想拔也不是不能拔。不过医生一般都会建议保留，毕竟现在什么问题也没有。”
“你看你，反正这个点你也下不了班，要不然顺便拍个牙片吧？”
叶随一听，眉梢往上一挑:“哟，这是有事呢？”
“上回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不该请我吃个饭？”
临近下班时间，科室外面的走廊上也没有病人排队，叶随便松弛了下来，拉了张圆凳过来坐下。
“合着，这是请我去吃鸿门宴呢？”
灵犀冲他摇了摇食指，纠正道:“不不不，不是我请你，而是你请我。”
叶随刚要说话，抬头就看见一个人从外面拐了进来，正是上次拉自己回医院加班的同事，没来得及细想，赶紧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啊，想吃什么，你定。”
“那你下班跟我走就行了。”
同事看了看叶随又看了看灵犀，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女医生说:“李姐，主任叫你忙完了过去一趟。”
李医生盯着病人嘴里的牙头也不抬地问:“找我什么事啊？”
“不知道，就说让你过去一趟。”
李医生眉头一皱:“行，我知道了。”
病人嘴里还剩了一半牙根没拔/出来，面罩上全是血珠，她让实习医生给病人吸唾，转过身看着叶随说:“你替他补一针麻药，把剩下的牙根取了，我先过去一趟。”
“行，李姐，你去吧，这有我。”叶随笑了笑说，“您先忙吧。”
拔智齿不仅是和技术活，还是个力气活，男医生比女医生在体力上更具优势，就像骨科一样。
病人张着嘴累得够呛，一颗牙齿拔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取出来，嘴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合上了。
这回换了个力气充足的男医生，他也没意见。
叶随去了旁边的诊疗床，背对着灵犀，在病人嘴里捣鼓。
灵犀朝那边一偏头就看见金属盘里取出来的带着血和肉的牙冠，默了一瞬，忽然觉得牙有点疼，扭过去不再看。
叶随在他右下的牙龈上划了一刀，费了些力气才把牙根取出来，又拿可吸收的线缝合了，让他咬着棉花止血。
“你先躺一会，别急着起来。”他用镊子夹着刚刚取出来的牙根拿给病人看，口腔灯的黄光衬得牙根上的血肉看起来有些吓人，叶随却浑然不觉，“这个就是刚刚费了这么大的劲取出来的牙根，一个头还这么难取，也是不容易。”
病人侧眼瞟了眼牙根默默收回了视线，嘴里麻麻的，感觉口腔和其他部分断了连接，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给病人看完以后又把牙根放在不锈钢的托盘上，一边扯手套一边问:“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病人微微摇了摇头:“还好，就是嘴有点麻。”
叶随听了点了点头:“嗯，那还行，你慢慢起来吧，动作不要太快。”说完去桌子上取注意事项的单子，写上需要买的药交给他，“你这个不用来拆线，它自己可以吸收。嘴里的棉花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再吐……”
灵犀一边听他告诉病人注意事项一边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软件，屏幕上有一个小红点，位置在商圈某家高级餐厅。
“在选餐厅？”
灵犀一抬头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睛，圆圆的，虽然不会发光但还怪好看的，加一分。
“你忙完了吗？”
叶随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下班咯。选好地方了吗？”
灵犀从牙科椅上坐起来，手心朝里向外拨了拨说:“你收拾东西吧，我在外面等你。”
叶随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笑说:“也行。”
灵犀前脚刚出去，一旁的实习医生忍不住问了一句:“叶医生，刚才那位是你……女朋友？”
叶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不是，一个帮了我忙的朋友。”
实习医生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灵犀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入侵餐厅的监控找到了刘洋和他最近打得火热的富婆的位置。
富婆之间互相介绍鸭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没有了能量的帮助，刘洋留不住上一个富婆，正好富婆的朋友对他感兴趣，刘洋也就顺坡下了。
最近他很是恼火，那天在酒店里独自醒来，床头柜上只有方芳留下的一张纸条，言明富婆给她发了最后通牒，自己的离开是迫不得已，让刘洋忘了她。
方芳这人滑头这几个月愣是没让他上本垒，更不用说她那个室友，刘洋直到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但再想追究那两个女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气也没用。
刘洋坐在新富婆的对面脸上带着自以为帅气的笑，贴心地替她倒好红酒，心里却在暗骂:明明是服务员的工作非要自己做，等他上位翻身，迟早踹了这个老女人！
正想着，富婆忽然眼睛一亮，抬手向他身后招了招手。
刘洋放下红酒瓶扭头朝身后看去，一怔，脸上一绿，正要发作，刚张了口，想起坐在一旁的富婆又闭上了嘴，脸色发白，抿着唇不说话。
“真是巧了，叶阿姨也在这儿吃饭。”灵犀笑着上前打招呼，视线从刘洋身上扫过，没有停留。
旁边的叶随看了刘洋一眼，似乎是习以为常，并没放在心上，神态自若地跟对方问好:“二姑，表弟上回说他想要弄牙齿，我看了他的片子，虽然深覆合并不是很严重，但是矫正之后看着要好点，您找个时间让他过来一趟吧。”
叶二姑笑了笑说:“他是说过，我都记着呢。等他高考完了，暑假再去吧，现在箍了牙，不方便吃饭。这吃不好，说不定就影响了学习，那哪儿行啊，你说是不是？”
说归说，她哪儿不知道，自家那小子就是想找借口请假不上学。
“也成，到时候有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叶随不缺kpi，这个业绩有没有都差不多。
叶二姑侧目看向灵犀，她可是听说了，侄子上一个相亲对象好像是被他拉着某个女人气走了。
不过，她也不是没听说梁悦为了男朋友跟家里闹绝食，气得梁成打算撮合梁悦和宋家那小子，可现在，这两人怎么走了到一块？
叶二姑笑眯眯地看着灵犀问:“小悦啊，听说你最近不太爱出门，怎么想起过来吃饭了？”
灵犀的视线似乎有意扫了刘洋一眼，注意到他脖子上那块玉佩，神色未变:“我最近待在家减肥呢，我爸觉得我再这么减下去对身体不好，就让我出门逛逛。这不是刚好遇见他了，所以顺路来吃个饭。没想到遇上阿姨约了朋友。”
“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减肥。”叶二姑心知肚明，但对方说自己是减肥，那绝食也就得变成减肥，“不过，是得注意注意身体。这里的龙虾不错，你可以试试。”
“好。”灵犀点了点头又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打完招呼，叶二姑那边开始上菜，灵犀和叶随也坐了下来，刚落座就有服务生送上菜单。
点完菜，服务生送上一瓶玫瑰干白葡萄酒，淡粉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摇晃，玫瑰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灵犀忍不住眯了眯眼，当人类真好，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
“你好像对她对面那个男人很感兴趣？”敏感的叶随早就注意到刘洋的脸色不太对劲，只是以为对方第一次当男小三，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当灵犀第二次去看他的时候，叶随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灵犀看着他抿了一口葡萄酒还没咽下，故意说:“他是我男朋友。”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随就咳嗽起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我二姑找的男小三是我朋友的男朋友？？？
顿了顿，只听她又纠正道:“哦不，现在应该是前男友。”
“也就是说，过了这么久，你们还没分手？！”
“当然没。”灵犀说得理直气壮，“捉贼拿脏，捉奸成双。我要是单单就这么分手了，以后要是他突然后悔了，反过来纠缠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说别的，刘洋以后要是在外面吹牛，说梁家大小姐是他前女友，为了跟他结婚，不惜跟家里闹绝食，那得多丢份啊！
虐刘洋的法子多了去了，但没必要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撇清了。
叶随一边用方巾擦嘴一边在心里嘀咕，怪不得今天特意去医院堵自己呢！
就算刘洋以后要吃回头草，找她闹，第一个不乐意的恐怕就是他二姑了。
叶家已婚的二小姐，婚内出轨绿了老同学的女儿，还被侄子抓了个现行，这要是传出去，叶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招可真够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