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换座位
高二六班。
教室里。
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桌,余栀栀趴在桌上,英语书竖起将整张脸挡住。
课本下的脸皱成一团,少女心事重重。
她印象里的南徵好像变了。
上一世那个孤傲得不行,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的南徵,这次居然一口气说了十个字。
想到这,余栀栀发出一声长叹。
她收起书,决定暂时不想了,第一节课要听写英语单词,她得赶紧把单词巩固下才行。
余栀栀背了两遍,想让人帮她抽查一下,转头就看见于程一手撑着下巴,正若有所思看着她。
余栀栀突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索然无味。
于程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半晌,终于开口:“余栀栀,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余栀栀皱起眉头:“解释什么?”
没毛病吧?
于程幽幽道:“解释为什么班上有人在比赛,你却去给别班的人送水。”
余栀栀声音有点冷:“我愿意。”
“再说了。”她拉长着尾调:“难道没有人给你送水吗?”
于程张了张嘴,余栀栀冷笑一声,在他出声之前打断他:“那你好可怜。”
于程被气到说不出话来,索性趴在桌上,用后脑勺对着她。
五分钟后。
于程唰地一下坐起,他改变坐向,面对余栀栀,啧啧两声:“我说余栀栀,我没惹你吧?”
余栀栀垂眸扫过他握成拳的手,仔细回忆了一下:“南徵跟余栀栀什么关系?为什么大早上的给她送煎饺。”
“是不是有些耳熟?”见于程怔愣住,余栀栀冷笑,“那我反而对余栀栀有点兴趣了?”
余栀栀想起来了,之前看的这些聊天内容,刚好和上个月南徵顺手从家里带饺子给她的时间吻合。
看到于程一脸被抓包的表情,余栀栀知道,她赌对了。
果不其然。
于程呆愣片刻后,脸上有一丝被拆穿的窘迫,他咳嗽一声:“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隐私?”
余栀栀懒得和他争辩:“嗯,你把我当工具人,我偷看你隐私,扯平了。”
她是真的不想和于程再有瓜葛,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离于程越远越好。
但于程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伸手握住余栀栀的手腕,哑然开口:“栀栀,我……”
话没说完,前门走进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
是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姓张,名月,负责教英语。
余栀栀举手喊道:“张老师。”
张月站在前门,班级的校运会总得分排在第二名让她感觉很有面子,看着余栀栀也更加和颜悦色起来:“怎么了?”
“我想换位置。”余栀栀说:“我跟于程做不了同桌,他老是打扰我学习。”
说罢,她垂头看向那只抓着她胳膊的手。
张月的视线随着她移动,见于程猛然弹开,眼神一暗:“也行。”
“本来这次月考完就打算给你们调一下位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师也尊重你的决定,等早自习后就调吧。”
“剩下的人,班会课我也会重新安排位置。”
班里同学顿时哀嚎一片。
……
叮铃铃——
早自习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余栀栀收拾好课本和文具,她环视教室一圈,她已经选好了位置,绝对不会跟于程再有接触。
她站起来准备挪位,一只大手却死死将课桌按住。
余栀栀看着手的主人,脸上写满不耐烦:“你干嘛?”
“余栀栀,有必要这样吗?”
于程使的劲不小,手指有些泛白,他抹了把脸:“我说,差不多得了啊。”
余栀栀:?
“你是不是有病?”余栀栀想不通这人都已经被拆穿了,还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可以免费帮你打120。”
两个人的动静不小,全班几十双眼睛全都往这边瞧来,有好奇的,其中也不乏有看好戏的。
于程脸色难看:“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直至此刻,余栀栀才感觉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她想说有没有面子已经不关她的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双手从中横穿而过,握紧课桌边缘,轻松一抬,桌子便跟着一块离了地面。
余栀栀转头看去。
南徵不知何时出现在六班,她的脚底下是早上余母给她准备的零食包。
南徵没给于程一个眼神,他轻声问:“搬哪?”
余栀栀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她松开手,小跑到讲台桌旁边,向南徵招了招手。
“这里。”
讲台桌旁边,就是最好的位置。
除非她自找虐转头去看于程,否则坐这里,一整天都不用再看到那张脸。
南徵这时才看向于程,眼底带着冷意,语气毫无波动:“松手。”
两人僵持片刻,终于,于程收回了手。
南徵帮她把课桌安置好,又返回去把落下的椅子和零食包一并带过来。
“走了。”
南徵说完,从前门出了教室。
安静得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班级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祝小婉从位置上跑来,半蹲在课桌前和她搭话:“看来我们的余栀栀同学,是打定主意要和于程分道扬镳了?”
余栀栀拿出英语书,赏了她一个眼神:“那不然呢?”
“也是。”祝小婉十分赞同她的做法:“于程哪有南徵帅。”
“……”余栀栀被她整得片刻失语:“你真是一天一个样,你还说南徵那气场能把你冻死。”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余栀栀撑着脑袋,双眼直勾勾盯着她,脸上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放什么屁”。
祝小婉四周张望了一圈,见周围没人,悄声道:“你不觉得南徵对你的态度,就是跟对别人不一样吗?”
“不觉得。”
余栀栀食指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推了推:“距离高考只剩一年时间了,你能不能好好学习?等会听写。”
送走祝小婉,余栀栀盯着英语单词,又突然看不下去了。
看过的聊天记录再次在她脑中浮现。
「南徵那张死人脸只有在余栀栀面前才会不一样」
这话几乎已经是天方夜谭的地步了。
南徵……
谁都可能喜欢她。
唯独南徵。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