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送你回家
一杯红酒喝完，莫默给表姐发了条消息，等了好一会没见回复，她就离开了包间，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看见程九渊站在包间门外，斜靠墙，嘴里叼根烟，目光下垂，神色闲淡，整个人很松散。
靠！帅的人怎么摆姿势都帅！贵气的人拿麻袋套住也盖不住贵气！
察觉到脚步声，程九渊缓缓抬眼，与她的目光对上，眼里看不出情绪，像暗夜一丁点星，深远又清冷。
等她靠近，正想推开包间门，他站直身子，语气淡淡道：“我送你回家。”
莫墨抬起的手垂下，看着他。
“何森正叫我送你回家。走吧。”
说着，程九渊转身就走。
莫墨见他不想多言，也不想多问，跟着他走，边拿出手机给表姐发微信。
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莫墨，我是何森正，你表姐喝醉了，我叫程九渊送你回家。】
应该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但男女交朋友很复杂，就算一方是她表姐，她也不太想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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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夜色浓黑，没有一丝光亮，一丝风也没有，一团闷热。
“我可以自己叫车回去。”莫墨说。
程九渊的司机已经拉开后排座车门。
“我答应了何森正送你回去。”程九渊说着，瞥了一眼莫墨，先上了车。
那是一辆黑色宾利。
没喝到四万美元的酒，坐一下豪车也不错。于是莫墨上了车。
司机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
“那个，送我到xx路民安小区，谢谢。”
不等人家开口问，莫墨主动告知地址。
随着车子飞驶，车厢里忽暗忽明，淡淡的烟草味及木质香。
还有可能会有人觉得尴尬的寂静。
程九渊望着车窗外，莫墨刷朋友圈。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来了一条微信，压抑的沉默被莫墨的手机短促铃声打破。
栾静：【睡了？】
莫墨：【坐在豪车里，旁边有个绝伦的帅哥。】
栾静：【做梦了？】
莫墨稍举高手机，对着前座，默默地拍摄了一条短视频，发给栾静。
栾静：【这只能证明你坐在车上，开车的是个男的。】
【你可以上网查对下，这是哪个牌子哪个型号的车。】
【我没那么闲。】
【明明闲得跟我瞎聊天。】
【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莫墨心情平静地发出三个字：【什么事？】
相识十二年，栾静所谓重要的事，在莫墨看来，没一件是重要的。
栾静：【我的初吻没了。】
莫墨：“……”
嗯，这的确是重要的事。
【谁抢走了？】
【你怎么知道是被抢？】
【你是羞答答的玫瑰，只会静悄悄地开，没有勇气主动献吻。】
【是班长。】
莫墨一愣，不由轻笑一声。
挺好，是栾静暗恋的对象。
【得偿所愿。】
发出这条微信，莫墨忽感到灼灼的视线，侧脸探究。
程九渊直定定地看着她，昏暗的车厢里，那双轮廓极深的眼睛更是黑沉沉的。
不知哪根神经起的作用，莫墨没头没脑地说：“我的朋友的初吻被暗恋对象抢走了。”
程九渊没有什么反应地看着她，沉默片刻，移开了目光。
这个夏夜，莫墨终于感到了尴尬，脚趾都缩紧了。
正懊恼说了这么一句话，忽听到程九渊低沉好听的声音说：“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莫墨顺口回道。
之后，车厢内再次陷入死寂。
司机眼睛直视前方，似乎连气也没出，显得后座气氛更加微妙。
莫墨盯着手机屏幕上栾静发来的害羞表情图，突然发觉安静也会活活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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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莫墨和程九渊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车子一停在小区门口，莫墨松了口气，有种解脱之感，回头道了声谢，便开车门下车。
程九渊望了一眼小区。
除了保安室里有个年纪半百的保安，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片阴暗。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韩凌珊的父母二十年前在这买了个两居室。目前韩父韩母已经回老家y市了，韩凌珊独居，何森正每次送她回来，都会陪她到家门口。
程九渊也下了车，绕到莫墨那边，“我送你进去。”
莫墨讶然，连忙婉拒，可程九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自迈步进小区里。
莫墨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心想这人长得好看，又绅士，真是绝了。唯一遗憾是性格太冷太闷了。
程九渊没去过韩凌珊的家，进了小区就停下脚步，示意莫墨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
莫墨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故意走得很慢，就像饭后在小区里散步。
程九渊跟着她的节奏，不急不躁，也不作声。
他打量她的侧脸，鼻子挺翘，睫毛细细密密，弧度精致的红唇，微弱的月光下，仍能看出小脸莹白柔媚。
嘴角微微上翘泛起笑意，看得出她正得意于孩子气的小心思，黑眸似有清亮流光，很生动。
他心口似被撩动般痒痒的。
到了家门口，莫墨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他，也不开门，那意思好像是催着他走人。
程九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可才走几步，忽然转回身来，问：“你真的未成年？”
莫墨心里猛地一紧。
什么意思？
看上她了？
要不然无缘无故问她是否成年干嘛。
看上她的人不少，可被一个绝伦的帅哥看上，还是头一次。
本能地回道：“成年了。”
程九渊面色不改，“真的？证明一下。”
事后回想，莫墨觉得是酒精的作用，这天之前逢年过节不过喝一小杯红酒或啤酒，喝那么一大杯红酒还是头一次。
何森翰嘴里说她是未成年，却给她倒了那么一大杯酒，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莫墨望着程九渊俊逸的脸，那双漆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鬼迷心窍似的，朝他走过去。
“我可以亲你吗？”她问。
淡黄的光线下，程九渊表面看来仍平静，可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确定？”
莫墨点头。
心想，他那样子好像肯定她是开玩笑，绝不敢真的亲他。
见他没拒绝，便垫起脚跟，她嫣红的嘴唇碰了一下他薄却有形的嘴唇。
触感柔软，萦绕在鼻息之间的是烟酒味，以及淡淡的木质香。
轻轻一碰，莫墨就站稳了，往后退一步，但仍错失了一丝情绪自程九渊的眼眸中闪过。
程九渊低沉地笑一声，眼神更深不可测，“未成年也可以亲嘴。”
说着，他转身，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墨站在家门口，回味刚才孩子气的亲嘴，佩服自己情绪稳定，脸不红心不跳。
虽然有点儿戏，但也算主动献上了初吻，而且对象还是个绝伦的帅哥。
她拿出手机，给栾静发微信：【我的初吻也没了。】
【给了那位绝伦的帅哥。】
【主动的。】
栾静：【梦还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