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乐白莲储天君，紫渊竹林窥剑境
战九渊闭上眼睛聆听。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眸，嘴角浮现一抹苦涩。
“九渊兄，你我相识多年。奈何你心意已决，我也只能帮你一把。”
说罢，他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递给战九渊。
战九渊垂眸看着符纸，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通往西域的传讯符。”
“甚好。”
他将符纸贴在腰间，转头朝子阳抱拳致谢：“多谢子阳师弟了。”
子阳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师兄此去西域，务必多加小心。”
“那是当然。这份恩情，战某定铭记在心。”
战九渊抱拳还礼。
子阳摆摆手，淡淡笑道：“九渊兄何须跟我说谢，咱们都是同辈中人，彼此照拂本就是应该的。只是这次我回仙界后，恐怕要很长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
战九渊点点头，正色道：“你放心，倘若日后你有什么麻烦，只管传信给我，我会竭尽全力助你。”
子阳笑笑：“那我先谢过九渊兄了。先走了。”
战九渊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子阳抬步欲走，忽然顿住：“九渊兄……”
战九渊抬眸，看向他。
“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战九渊愣了愣：“什么？”
“那位帝尊……”
“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战九渊微微一笑，“告辞。”
子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祝九渊兄此行顺利。”
话音落，他迈步走远，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战九渊收回视线，盯着手中的符纸看了许久，这才抬步消失而去。
……
仙界，南州。
天空之上，祥云缭绕，仙乐阵阵，一朵白莲从天际徐徐飘来。
“参见储天圣君。”
众神皆跪伏在地，齐声道：“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储天圣君一袭仙袍，高贵优雅，气度雍容。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底下的诸神，最后落在灼华殿外的台阶上，头发凌乱的紫裙女子，点着绛紫色的唇，行为举止，姿态容貌与上虞如出一辙。
“妾身，参见圣君。”
“免礼。”他道，“紫砂，我听闻帝尊召见于你，所以赶来瞧瞧。没什么事吧。”
紫砂脸颊泛红，似羞怯，又带着几分骄傲：“帝尊召见妾身，乃是妾身的福气，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储天圣君勾起唇角，抬手抚摸她额头上的花钿：“这枚凤栖珠，是帝尊赏赐的吧，果真漂亮。”
紫砂娇羞不胜：“圣君谬赞了。”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
他握着紫砂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我听说了，等帝尊婚宴之后，便娶你入宫。看来，本座苦心孤诣，没有白费。”
“多谢圣君筹谋。”紫砂笑得灿烂，“帝尊还说，还想妾身与他共赴巫山……”
“甚好。”
储天圣君挑了挑眉，眼神渐渐深邃起来，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天曜，你过来。”
一位青衣青年从众神之中走出来。
“爹爹唤我做什么？”
“你与子阳在天师府乃至交好友，有件事，我希望你帮忙周旋一二。”
“爹爹，子阳师兄他……”
“你别急。”
储天圣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子阳这孩子，性子温吞，对谁都谦卑有礼，从不恃强凌弱。他答应你的事情，必然会办到。”
天曜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孩儿谨遵父命。”
储天圣君满意地笑了笑：“这次去西域，切忌小心行事，万不可冲撞了战神尊。”
天曜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离开大殿。
……
竹陨阁，月初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桌上的那一把古青铜色的诛邪剑发呆。
半晌后，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仰首饮尽。
自从神器诛邪剑里，窥见自己九世轮回的其中一世记忆后，整日郁郁寡欢。
茶水顺喉而下，却依旧没能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悲伤情绪。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夕阳下，眼眶慢慢变红。
她伸手捂住胸口，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月初，我回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月初浑身一颤，她猛地回头，看向门口。
“沧九旻。”
那声音再次响起，月初忍不住扑过去，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好想你。”
月初低吼，语调里充满痛苦与挣扎。
“别怕，一切有我。”
沧九旻轻声安慰他，眼里闪烁着泪花：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临走前，神器内蕴含的补天之力正不断修复你的情根。怎么样，想起了什么事？”
月初用力摇头：“我不知道，九世轮回中，诛邪剑就让我记起的其中一世记忆，其他的无论如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沧九旻皱起眉头：“这么严重？”
“嗯。”月初咬牙，“我怀疑，诛邪剑并未将所有记忆都送给我，或许它留了什么暗招。莫非，一件神器只能恢复一世记忆。如果要恢复所有记忆，恐怕要集齐十方神器。”
“我明白了。”沧九旻颔首，“你暂且休息，我会找机会试探一番。”
月初松开他：“我相信你。”
……
夜临竹林，紫渊为沧九旻与月初护法。
沧九旻盘腿坐在蒲团之上，运转神识，沟通诛邪剑，试图进入剑魂的识海。
但是，他尝试了很久，始终毫无反应。
“这剑灵似乎不太愿意搭理我。”
沧九旻皱眉道。
月初问他：“要不然，你把它逼出来？”
沧九旻迟疑片刻，摇了摇头：“算了。若是激怒它，难保它会做出什么事来。”
“也罢。”月初叹息，“总归它现在已经认了你这个主人，只要它不坏了规矩，咱们也不必勉强它。”
他看着月初，缓缓伸手：“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不委屈。”月初将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垂眸笑道，“有你，倒也是我的荣幸。”
他们两人静默地坐在蒲团上，手心交织，闭上双目，坐在蒲团上，默念心诀，开始冥想。
不多时，他们周围浮现出一层淡蓝色的光幕。一道虚幻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光幕之中，模糊不清，
两人盘膝而坐，凝聚心神，缓缓同时睁开双眼。
刹那间，天地骤然变幻，仿佛置身荒原沙漠。四周静谧无声，只余漫天黄尘。
月初环顾四周，看见不少被风吹散的残垣废墟，还有许多残缺破损的神兵宝器。
她蹲下身，拾捡起一柄锈迹斑驳的铁剑。
“这是诛邪剑？”她喃喃念叨，“可这剑看起来太破了，哪里像诛邪神剑？”
“这确实是诛邪剑。”耳畔突然响起上古勾陈那一道威严无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