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生由心执念取,西域将行送笛声
山体晃动,大地震颤。诛邪剑中镶嵌的戮神珠爆发无间怨念发出轰隆一阵巨响化为一座巍峨的巨岳倒塌,砸向地面。
“诸佛降临,超度!”沧九旻沉声道。
“轰!”
九天间,那一尊尊神祇忽然睁开双眸,眼眸里迸发出一抹金光,刺向。与此同时,其余神祇纷纷睁开双目,口中念出同样晦涩难明的音节,一股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剑冢。
霎时间,剑冢之中,无数剑意涌动。搅动着山体崩塌,地动山摇,天翻地覆。
沧九旻手持九歌简,一道道光柱冲天而起,化作一柄柄剑影。
那些剑影环绕着诛邪剑盘旋游弋,于六道浮屠链间隐约形成一座巨大阵法,将诛邪剑牢牢镇压在内。
宁红夜和沧九旻站在远处,看着这幅景象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诛邪剑的确凶悍,但是它毕竟还只是一柄剑,哪怕再厉害,又岂能抵挡六道浮屠链与神邸超度的力量?
过了一炷香时间,诛邪剑依旧挣扎着,但力道越来越弱,最终消弭于无形。
“收!”
沧九旻手中捏着一道法决,一道乳白色的光束落入诛邪剑之中。
顷刻间,整把诛邪剑恢复了安静。戮神珠于此刻也彻底崩碎,化为灰烬消散开了。
沧九旻松了口气,将诛邪剑收入袖中。此血魔山脉一行,终于告一段落。
…
云台宫,一个充满仙韵的古朴庭院。
庭院中有几棵苍劲的梧桐树,一缕青烟从叶子缝隙中飘逸而出。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石桌旁,一手拿棋,另一手握着酒壶,自斟自饮。
俨然是,菩提祖师于百麟帝君的云台宫饮酒对弈。
听到脚步声传来,菩提祖师头也没回,淡淡道:“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血魔山脉没有一点痕迹。”战九渊走到石凳边坐下。
菩提祖师点头:“好!”说罢,放下手中茶杯。
“百麟帝君,你且看好。我朽将你一军,若是破局,你便输了。”
“请赐教。”
“我先来,你看我如何布置。”菩提祖师轻笑道,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掐算一番。
片刻后,菩提祖师抬头看向对面,嘴角含笑。
战九渊眉毛微挑:“如何破局?”
“这棋盘,叫做‘生死’。”
战九渊看了看棋盘:“我知晓。”
“棋盘,是死棋;杀招,亦是活招。”
“何解?”
“你可曾注意这棋盘?”
“棋盘上有一副残缺图案,似乎是日与月,又更像是某种阴阳。”
“那是生死图。”
“何谓生死图?”
菩提祖师缓缓吐出四个字:“死生由心。”
“死,即是死亡;生,即是新生;死生转换,生生相息,乃天道至理,无穷奥妙。”
“那,何为生死。”
“万物生灭,皆有命运轨迹,生死亦如此。”
“生死轮转,方为生死。”
“生与死的转变,取决于你的执念。”
“我的执念。”
“你想守护什么,你就去守护吧。”
战九渊怔住,半晌之后,问出最后一句话:“那,她呢?”
“她?”菩提祖师看着战九渊:“你的执念,便是她的执念吗?可她的命运,向来不应该由别人来掌控。
你心中既存有爱恨情仇,便要承担起责任。你想保护的人,或许自始至终不需要你的守护。
但为了这份爱,甘之如饴是好事。
可纵观三界,皆是帝尊观吾一手遮天,他的城府太深了。当初他在司命殿私自焚毁灵籍,于天命池中将上虞命格篡改,之后又赐予天帝昊天收为义女开始。
老朽便知道,上虞的出现,让数不尽纷争与纠缠开始了。”
战九渊默然。
菩提祖师看向窗外,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太大,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改变。你能改变多少?”
战九渊默然良久,忽然开口:“那我该怎么办?”
“顺应本心。”
“本心?”
“修炼,修炼,继续修炼。”菩提祖师说道,“唯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才能实现想实现的愿望。”
“你若想改变什么,你就努力去改变吧。她的命运,不应该由帝尊观吾来掌控。”
“可是……”
“她是我徒弟,我总不能看着她身陷囹圄。”
战九渊沉默许久,终究是点头:“我懂了。”
“嗯。”菩提祖师端起面前茶杯喝了口水:“那么现在,就看你了。就让这一段尘封已久且不为人知的过往,水落石出,重见天日吧。”
战九渊点点头。
菩提祖师伸手一挥,面前的棋盘顿时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盏茶壶。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走到门口:“我去休息一会儿,百麟帝君,记得饭好叫我。”
话落,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战九渊目送着菩提祖师离去的背影,也不停留,刚刚踏入殿门,便闻一声轻笑。
“师兄,恭喜。”
战九渊停下脚步,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男子坐在天街仙市的凉亭中。
那男子穿着一袭白衣,背负长剑,身材挺拔,五官英俊潇洒,却又透着几分阴柔。
战九渊拱手道:“原来是子阳师弟回仙京了。”
“师兄客气了,这次我于仙师府闭关十年,下凡历劫也该回来了。”
战九渊点点头,随后坐下:“子阳师弟,你此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暂时还不知道,看父亲如何安排吧。”
战九渊沉吟了一瞬,随后问道:“芸汐师妹的伤势如何?”
“尚可,不用担忧。”子阳笑道,“倒是师兄,可有什么打算?”
“我?”战九渊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准备继续游历。”
“哦?师兄接下准备去哪儿?”
“西域。”
子阳眼睛睁大了些,显得十分诧异:“西域?”
“师兄莫非是要寻找当年被封印在魔族秘境中的上古凶兽?”
战九渊颔首,没有否认。
子阳惊讶极了:“师兄真的要去西域?据我所知,当年的凶兽早已陨落,师兄去了也未必有所获啊。况且,师兄不怕被卷入纷争吗?”
战九渊笑道:“你我虽然同属神魔两道,但其中牵扯甚广。有些事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子阳皱眉,犹豫了片刻,低声劝诫:“师兄,你这条路,难走得紧呐。”
战九渊摆摆手:“子阳师弟不必担心我。你我既为同辈,你便称呼我一声九渊兄吧。”
“九渊兄。”
战九渊笑笑:“子阳师弟,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意已决。”
子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劝了。”
他拿出玉笛,凑近唇边吹奏。悠扬悦耳的笛音从玉笛中倾泻而出,响彻整座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