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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琥珀拾芥XX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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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于精确。

    还没醉到脑子都丢了的, 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秦黛。

    谁都没有忘记,谢斯白这句, 恨不得精确到秒的”3小时40分钟”前,秦黛说的那两字。

    今天。

    像一道连线题的两端,起止的两个选项内容,是出题老师给的送分题。

    薛琳琳头一个打破看破不说破的暧昧气氛:“和某人的答案很接近嘛, 你们不会是……”

    她像是故意停顿,看一眼谢斯白,才又说:“商量好的吧。”

    郭裕嘿嘿笑:“行了, 懂的都懂, 继续下一轮!”

    秦黛再也坐不住, 趁有人被起哄着喝酒,捡了个空,旋即从套房逃了出来。

    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秦黛晃了下脑袋。

    一呼一吸间, 又想起谢斯白刚才说出那个时间时的神情和语气。

    她揉了下手腕, 却摸到那串白色的小贝壳。

    酒精像个入侵而来的凶残猛兽, 肆无忌惮地夺走了大脑所有的思考能力。

    电梯抵达,轿厢门缓慢地打开。

    秦黛迈步进去, 按下楼层下行。

    轿厢门即将合上时, 被一只好看的手,伸进来挡了下。

    感应灵敏地重新敞开。

    秦黛倚着冰冷的金属墙壁, 抬了下眼, 看见了谢斯白。

    两人对视一眼,秦黛率先移开目光。

    长腿一迈,男人同样走了进来。

    秦黛在靠近楼层按键的一侧, 他站在另一侧。

    似是扫了一眼数字按钮,谢斯白开口时声音清淡:“去哪儿?”

    贝齿咬着一点点下唇的软肉,秦黛没回答。

    电梯门重新合上。

    狭小而无人的金属密闭空间,谢斯白站在离她并不算近的另一侧。

    冷气的风从气口吹进来,秦黛抱起了手臂。

    谢斯白倾身过来,秦黛蓦地屏住呼吸。

    然而他只是靠近了,伸手按了个楼层。

    “和魏清济怎么分的手?”他毫无预兆地开口问。

    秦黛仰了下脖子,视线正好扫过谢斯白流畅而锋利的下颌。

    “他劈腿了。”她说。

    谢斯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男人劈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秦黛,你知道的吧?”

    他的语气低而沉,像句老师对不争气的学生的教诲,偏偏多了一半,都是克制与无法说出口的嫉妒。

    但秦黛是永远不太用心听讲的学生,能意会三分,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知道啊。”

    后槽牙咬了咬,谢斯白睨着人:“你……”

    他没说完,被秦黛打断:“我不会回头的。”

    谢斯白愣了一下,低头看过去,下一秒,他得到了一个亲吻。

    他的脖颈被人勾着拉低,秦黛踮了下脚尖,飞快而迅速地,踮脚在他右脸,蜻蜓点水地,印上了个吻。

    谢斯白垂下眼睫,看向始作俑者。

    她的眼睛明而亮,仿佛星河跌落的清泉湖泊,谢斯白几欲放纵地沉沦其中。

    吞下的高浓度酒液,在他腹腔燃起熊熊烈火,雨浇不灭,扑不掉。

    他哑声说:“你又这样。”

    这一句又低又轻,宛若呢喃。

    秦黛显然已经醉了。

    这四个字,她到底听没听见,谢斯白也不知道。

    咫尺之间的距离,秦黛再次开口:“谢斯白。”

    谢斯白不知是在气谁,没好气地应:“干嘛?”

    秦黛没有犹豫:“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才看出来吗。”谢斯白用陈述的语气说。

    秦黛想了想,嘴巴蹦出来一句解释:“我没有拿你练习。”

    她低着头,摸了摸手腕上的贝壳,又说:“我刚才,就是单纯地想亲你。”

    电梯到达顶层,“叮”一声响。

    秦黛知道是他到楼层了,她醉了一向酒品好,不撒泼不打滚,此时后退半步,乖乖地和他说了声:“拜拜。”

    谢斯白笑了一声,她哪里是不会引诱。

    她是个中高手,是勾人而不自知的皎皎天上月。

    只需要远远地挂在天边,发出一点光,就已经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即的心中事了。

    而谢斯白意识到,他或许永远无法抵御这样的光芒。

    她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能乖乖就范。

    义无反顾地,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踩进一次空欢喜,照样会踏入第二次。

    这太不像他了。

    谢斯白没有拥有过多少爱,他五岁前,刚开始懂事的年纪,还会每天等艾如芬回家,一年级放学,会忍不住地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接。

    但他没有。

    艾如芬会打他,骂他,会叫他野种,就是不会爱他。

    他得到过太多空欢喜,于是学会了忘记和放弃。

    后来,哪怕是个很小的东西,谢斯白也会习惯地去衡量,他是否有01的机会得到它。

    如果连这01都没有,他会干脆地放弃,连一眼都不会再看。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见过了月亮,就无法再忍受阴云密布的黑夜。

    这么多年了,再遇到,他还是会陷进去。

    谢斯白明明是比谁都清楚,这样被一个人支配,过于卑微。

    但他不想管了。

    就这样吧。

    反正,他早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谢斯白上前一步,扣着秦黛后颈,低下脖子,和她接吻。

    轻轻一带,就将人从电梯间半抱了出来。

    他们从进门开始接吻。

    房卡刷开门锁之后,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分不清谁的脚步更乱,那张薄薄房卡,意外掉落在地。

    谢斯白却顾不得管。

    他离开时没有拉上窗帘,黄昏的霞光,从客厅的巨大落地窗毫不吝啬地落入一整片空间。

    绝佳的观景套房。

    海面上的夕阳,远处的船帆,海岸边的飞鸟,以及去看海天一色的人们。

    落日温柔,世间万物,这样的光景下,无一不可爱。

    但此刻,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这场罕见的美景。

    谢斯白抱着人,从门口玄关,辗转至浴室。

    他忍了太久,此刻有些不太克制。

    秦黛眼底起了雾,莹白的天鹅颈上,被印上了两道红印,唇角也破了。

    大理石的台面太凉,谢斯白脱了他的衬衫,给秦黛垫着坐。

    他们尝到对方口中相同的酒液味道。

    秦黛觉得自己,好像彻彻底底地醉了。

    白皙细嫩的手指,从谢斯白黑色的短发中穿过,对比分明。

    指尖微蜷,像触电般,紧握,又放松。

    如此反复。

    五位数的定制衬衫,作用好像变成了超市几块钱的一块布料。

    秦黛怜惜地往后退,胳膊却误触到洗手池的开关,顿时,一道水柱倾泻而下。

    “谢……”秦黛字不成句地喊,出口的声音,却软得像一片云,“谢斯白……”

    短促地溢出一声吟哦,眼睛都湿了。

    谢斯白左手指尖伸到水柱下,任温凉的清水沿着他手背,蜿蜒流至指尖。

    他侧头,亲了下秦黛耳朵。

    秦黛禁不住轻颤,她请求:“不要……”

    谢斯白偏不答应。

    他刻意分割她的注意力,眉眼间带了几分欲念。

    “不要什么?”他像个检察官似审问。

    秦黛的指尖,几乎陷入男人肩胛的肌肉。

    耳垂被轻轻含住,秦黛想躲,却被他预料到般,提前一步扣住后颈。

    落下的啃咬亲吻,比午间在那间杂物室更重更狠。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跑掉。

    于是连撩拨揉捻,都带着几分轻佻意味,存了心地要引她沉沦其中。

    “不要……亲耳朵。”秦黛终于颤巍巍地说。

    后腰被勾住,秦黛被他抱着,从洗手台上离开。

    谢斯白单手托抱,将那件衬衫从洗手池扔下去,掉进脏衣篓。

    秦黛红着耳朵看他,谢斯白挑了下眉:“湿了,不能扔?”

    说着,意有所指地,望了眼那件早已经皱皱巴巴不能看的衬衫。

    “那么大一片湿渍。”

    秦黛:“……”

    她说不出口,只好亲自动手,去捂谢斯白的嘴。

    他竟然因此笑了。

    “秦黛,你是不是害羞了?”

    秦黛不说话,紧抿着唇,不太想见人地埋进他颈间。

    冷月藏进了云层,变成了只藏起了尾巴的小兔子。

    谢斯白低头,鼻尖在她锁骨之上的肌肤轻蹭。

    他的呼吸灼热而滚烫,秦黛低声问:“谢斯白,你是不是很难受?”

    谢斯白的气息喷洒在她皮肤最薄的颈间。

    “嗯……”他又去吻她,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一寸寸辗转至耳侧,“再忍就要坏了。”

    花洒打开,克莱因蓝的裙子沾了水,片片洇湿的痕迹漫开,这颜色越发让人容易迷失。

    秦黛努力维持呼吸,却无法让其平静。

    水汽打着转上升,蒙在玻璃上,像一层雾,遮盖住整片镜子。

    秦黛隔着镜子上的水雾,看到交叠模糊身影。

    窗外,大海到了一天之中最朦胧的时刻。

    薄雾冥冥,远处的船帆已经泊岸,人们在滩上散着步。

    兔起乌沉,黄昏隐没于海平面之下,夜幕散入苍穹和人间,潮汐涨退,浪花拍打着海岸边的礁石,潮声迭迭,犹如一场自然亲赐的美好乐章。

    四月的最后一天,正是人间好时节。

    而这个黄昏的日落,他们都没心思观赏了。

    -

    秦黛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动作幅度极小地动了动,一条紧实有力的手臂,揽在她腰间,像条禁锢的锁链。

    意识回笼,痛觉神经亦伴随之觉醒。

    腰仿佛是练了两天两夜的跳转翻技巧组合后,才会达到的疲累和酸软程度。

    秦黛睁眼,印入眼帘的,是无限放大于她眼前的,谢斯白那张好看的脸。

    记忆重现般的场景。

    她差点以为时光倒流。

    但这回不一样。

    秦黛已经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几点睡的。

    凌晨几点?

    她无法确定。

    最后一次问谢斯白时间时,他说快十二点。

    他抱着她去洗澡,结果又在浴室来过一次。

    等终于结束,秦黛沾了枕头,就陷入了深眠。根本无暇再去顾及时间的问题。

    秦黛动了动,但腰上那条胳膊实在太有存在感。

    她轻轻瞄了眼谢斯白,觉得他一时半会好像也不会醒来,更无法思考,若是等下他真醒了,他们要怎么面对这酒后乱性的靡乱场面。

    于是她尝试着,动作小心又谨慎地,将谢斯白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挪开。

    才刚碰到他的手腕,试图抬起来,哪知谢斯白却在此时忽然醒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重新紧紧扣如怀中。

    谢斯白睁开眼,眼底不见丝毫才醒的倦懒困乏,质问她道:“你又要跑?”

    “没有,我只是……”秦黛张了张嘴巴,谢斯白勒得她太紧,昨晚就被掐弄得重而狠,此时一碰,更疼起来,“疼……谢斯白,你松手。”

    谢斯白顿了下,见她紧皱着眉,眼里都是被弄疼了的委屈,混蛋过后又心疼了,撩被子,又说:“我看看。”

    秦黛:“……”

    但她动作慢了,尚未来得及把自己裹住,谢斯白已经撩开了被子。

    盈盈一截细腰上,白嫩的皮肤上,两侧是都青了。

    谢斯白低咳一声,秦黛掀被子,重新把自己裹住。

    他低头看过来,摸了摸鼻尖,将人隔着包子抱住:“我帮你揉揉?”

    秦黛闹脾气:“不要。”

    谢斯白便只隔着被子,一下一下地伺候着。

    秦黛从被子里探头,脖颈上,吮咬出的红痕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多少显得自己过于禽兽。

    秦黛也在同时,看见了他肩上的咬痕。

    出了血,又凝结了血痂,看上去多少有点触目惊心。

    眼眸流转间,与谢斯白四目相对。

    有三秒间无人说话。

    他贴近了,秦黛感觉到他起了反应。

    等终于下床了,时钟已经过了正午时分。

    谢斯白起身下了床,秦黛猝不及防地看见谢斯白后背上,道道交错的抓痕。

    昨晚的,刚才的。

    秦黛飞速移开目光,加上这回,昨晚到底几次。

    视线落到地上残留的,还没来得及收拾清理的东西。

    床边一只,角落的垃圾桶里,扔了好几个,其中一个,还挂在垃圾桶边上。

    谢斯白将刚才的东西打了个结,扔进去,一回头,发现秦黛的目光。

    她裹着被子,先开口,催促又小声命令:“你先去洗漱。”

    谢斯白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尖,说:“我去另一个卫生间,你在这儿吧。”

    秦黛没回话,等他走了,手臂撑了下下床来,走了两步,绕到垃圾桶旁边,飞快地扫了一眼。

    门口,脚步声停下。

    谢斯白目光坦荡:“我来拿件新衬衫。”

    秦黛镇定地哦了一声,扯紧了浴袍的衣襟。

    见他站着不动,又催:“你干嘛不动。”

    谢斯白才迈开步子,找出来后拿在手里,经过秦黛身边时,略微停顿。

    “数出来了吗?”他问。

    秦黛:“……”

    谢斯白:“加上今早的话,四次。”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谢4白

    改八百遍了,别把我累死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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