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官商让了干爹

    张链第二天回去了，把槐花送来的，经过了裁剪修饰的棉绢，和干娘的十条各色料子的裤头带走了。

    除了这些，另外还有一封封了口的信，是直接带给宫里的贵人的。里面是裤头怎么穿，棉绢的两种用法……。

    就槐花估计，皇族贵戚们用了以后肯定要喊好的，宫里宫外的各级贵人无数，大家都认可的话，接下来的产量，肯定要大幅提升才能满足需要的。

    在她挂出了收购青楦树皮的招牌后，几天就收购了两千多斤，如果皇家不要棉绢，她就接着实验她的宣纸。

    张链送货回来了，几乎与此同时，郡守委任干爹为官商的文书也到了。

    官商不是朝廷吃俸禄的官员，但是有品级的，干爹按照惯例是八品。

    皇家每月订购棉绢两千张，每张两个铢，用量以后还会大幅增加，张氏在本地造棉绢用到的原材料，只要需要，所有商行都要给张氏行方便。

    那些白绫团扇，大东家是按照两个镒定价的，贵人给多少就不用管了，以后要每年订购两百把。除了宫廷自用，还要赏赐百官，还要赏赐周边诸多的小国官宦……。

    八十多张棉绢，还有那些裤头，除去大东家的抽成，一共给了干娘十五个镒。

    干娘一个铜板都不抽成，直接给了槐花。因为把棉绢送入咸阳王宫是小山子的主意，槐花又给了小山子三个镒作为感谢。

    干爹这次再也不去干掮客了，一心一意的来帮助槐花，槐花也不吝啬，让出了五成股份给干爹干娘，收益五五分成。干爹干娘两人不干，非要三七开，槐花七，他们三。

    干爹的官商帽子，按说应该是干女儿的，那些棉绢的制作配方也是，送去给宫里的贵人，也是干女儿的主意。

    既然干爹的大便宜已经占足了，已经有些对不住槐花了，这利润就不能太贪心了。

    她们最后和槐花定好，要五五开也行，槐花得到的是纯利润，干爹干娘的五五分是毛利润，因为人工和用料的支出全算他们的。

    鉴于槐花地方太小，他们还要选址个大房子，把工厂搬迁去那里，钱财不要槐花投入，雇工一切的吃喝花用也是他们出。

    这次，干娘把上次带过去的白绫团扇的钱和槐花结清了，每个白绫团扇，大东家给五个镒，素娟的每个是两个镒。

    干娘就不在这上面收取中间费了，原价给槐花。那些棉绢，大东家给什么价，两家就五五分成。

    槐花一看，五五分成也可以，原材料和人工都是他们出，他们还出了那个大院子，雇工的吃饭他们都包了。这么一算，两方面的分成比例，顶多就是四六分了，自己是六，干爹是四。

    棉绢质量提不提高倒是其次，问题是质量不能下降，如果质量下降，也对不起大东家给的高价了。

    其实，槐花的思想是钱够花的就行，但这次牵扯了官商的干爹，棉绢质量就不能掉以轻心了。她花钱把小山子去了奴籍来给干爹干活，是身份高人一等的官商督造。

    老张两口子也得到了槐花的大额奖赏，自己给了槐花钱，也要脱去奴籍。即使是脱去了奴籍也不要离去，还是接着在槐花这里干活。

    槐花一看不能厚此薄彼，就不收他们的钱，在当初他们进入自己家的时候，他们是自愿加入这个家的，还没有办官府文书。这次就答应了她们，以后就是正常的大秦百姓了。

    不过，因为他们也知道棉绢的制作秘方，也熟悉各道工序，槐花鉴于要防范秘方泄露，两人就不能随便回家乡了。

    其实，两人流落到了沧澜郡，也没有别处可去，儿子现在音信皆无，就是回了家乡也没有土地，还不如给槐花干活心理踏实呢。

    两口子现在也知道棉绢的大致配方，平常在干爹的作坊里，也兼着监工的身份，已经和小山子的地位差不多了。

    槐花得替干爹着想，棉绢现在是炙手可热，许多商家挖空了心思想得到制作的秘方。

    前天，小山子上街的时候被人截住，说是他如果肯跳槽去别处，就给开高薪酬。

    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看就是豪绅之类的，还有两个跟班小厮。

    说是；如果小山子肯辞工或者偷跑，去了他家督工造棉绢，以后就把既漂亮又年龄相当的嫡女二小姐嫁给他，婚礼的一切费用和用到的宅子房屋，都不用他操心的。

    任他怎么说，小山子就是没同意。

    不是槐花对小山子真的好，和小山子看重槐花的友情，小山子有了这样的技艺在身，他早就远走高飞，另觅高枝去了。

    干爹选作坊的人，挑选的也都是知根知底的，小山子掌握着棉绢的配方。是他自己监督原材料的质量，勾兑混合这些品种的配比，也是选择没有人在场的时候进行。

    干二哥张才也辞了杂役来干活，按说，他的杂役也是吃公家饭的，端谁的碗受谁的管。杂役没有自由不说，还得干许多杂活。

    他回来协助他爹管理棉绢作坊，那是大家都信赖的，包括槐花。

    槐花又花钱买了两个奴籍的小姑娘和一个厨娘使唤，老张两口子光管去配合小山子，辅助他监督各道工序，严把棉绢的质量关。

    两个小姑娘都是十三岁，只是出生月份不一样，生日大的叫做萍儿。生日小的叫做石瑶瑶，都是奴籍的。

    棉绢在半年以后，达到了一个月三千张，但质量没有大变化，不管她怎么变换工艺和材料的配方，还是达不到槐花用来画画的要求。

    每月三千张，每张两个铢就是六千个铢，五百个秦半两就是十二个镒还多，槐花每月在棉绢上的收入就是六个镒，这还不算团扇的收入。日积月累，她很快就是当地富户了。

    她早就想去一趟孟员外家了，可造纸耽误了她太多的精力，空闲下了还得赶制绣品。

    其实，孟员外的家人早就听说槐花现在是官商了，孟员外自己家是小康，又没有什么暴富的野心，也就不好去和槐花套近乎。

    只是春花在小姐面前，不止一次提了几次槐花忘恩负义的话。

    她的意思是鼓动小姐，让小姐去看看槐花的作坊，最好是把她弟弟萝卜头带走，以后和小山子一样谋个官商的督造，借此脱离奴籍。

    小姐虽然不是玲珑剔透的性格，但也猜到了春花的小心思：“人各有志，她槐花现在富贵了，也是人家的造化……”

    “我是说槐花有了钱了，有了赚钱的门路，应该来和老爷分享的，秘技自珍，闷头发大财可不好。”

    “那是人家槐花精明，制作出了棉绢，咱们孟家可没有帮上什么忙，想分一杯羹，也得心安理得呀？”

    几个月后，澜沧郡周边陆续出现了几个小作坊，制作的棉绢质量和槐花的比差多了，不过，擦屁股和女人应付月事还是可以的。

    一开始，作为官商，槐花可不敢把自家的棉绢拿去送人。现在街上有了同类的东西卖，顾忌的心理就没有了。

    现在，槐花为了显示自己家的东西独一无二，特意请人篆刻了一枚印章，上面是四个梅花篆字《张氏秀坊》每一张棉绢的右下角上，都要印上这个鲜红的印章。

    她的印泥和传统的印泥大不相同，传统的印泥遇水会洇染，她的就不会这样，而且是快干型的，里面加了快干的油漆和树胶混合物。

    那是在棉绢经过最后的裁剪程序就把印章印上去的，以示和别家的区别。过去偶有棉绢丢失的小事情发生，量也不大，不过是三张五张，那些人被抓到了，也狡辩是别人家出产的。

    自从有了这个印章，可是没有人再敢伸出三只手了，一旦被坐实了敢偷官商的东西，官家的处罚可是让人畏惧的。充军还是小事，一旦被判流徒那就悔之莫及了。

    槐花在这半年里，钱财源源不断的收入囊中，官商可是有着许多特权的，首先是收购原材料，不但平价进货，还是质优价廉，至于掺假使坏缺斤短两的事情，是没有人敢干的。

    现在去咸阳送棉绢，也不是张链负责了，他只是负责白绫团扇的运送，棉绢的装载都是马车，护送的也是官府派人押车。

    槐花去了孟员外家串门，给小姐捎去了十几张，没有盖章的棉绢和两个新式的紧身裤头，其余，还有点心和布匹首饰相送小姐。

    槐花现在有自己的马车，小山子负责赶车，两个丫鬟随行。一路优哉游哉，看着风景就到了孟家。

    孟家人把槐花接入了院子，小山子作为曾经的奴人，也按照下人礼参见孟员外和小姐，槐花自己把自己当成孟家的亲戚，只是行平常晚辈见长辈的礼节。

    春花看着豪华程度超过孟员外的宝马香车，槐花锦衣华服的样子，嫉妒的差点发狂，只是酸溜溜的说：“槐花，看你这行礼好像忘本了吧？”

    “哈哈，春花姐，我行的是家人礼，我把孟家当成亲戚，把员外当成娘家人不行吗？”

    “春花，你这是什么话，槐花现在就和我的妹妹一般，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小姐不满的说她。

    “春花姐，现在的我，不但我是小姐的妹子，就是小山子也是我的自家兄弟了，他对我忠心，我指派给他的活计干的都好，我就自掏腰包给他消了奴籍了……”槐花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消了奴籍，你怎么……”

    春花听此，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可知道，奴籍只有主人才能取消，主人需要拿着卖身契去官府，给人去掉奴籍，还得花一大笔钱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