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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玫瑰天堂落阳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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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许千然传回来有关赵多全档案不实的消息,何欢迅速招呼陈清闲下楼来,拿着几十个酒瓶子照着档案逐一比对了一遍,查到档案内——赵多全在世三十七年——仅仅写到过三次买酒经历,文字记录一次的购买数量单一瓶,受人赠酒记录无,连在外吃饭也只有三次,有意配合了买酒的假数据。

    “看来赵多全的这份不能作为参考材料了,其他的有误吗?”陈清闲戴了手套的指尖贴着蜡黄的纸面来来回回精细检查。

    “其他没有,许千然那家伙可比我们精怪多了,当场就让杜思茱把自己档案看了遍,就赵多全拐卖人口,在上位者里面有脸,被特殊对待了。”何欢百无聊赖,边恨得赵多全牙痒痒,边拿着桌面上的酒瓶子,一个个分辨出标识,同一个牌子归纳放在一堆。

    曲明言懒散散的,像是没有骨头般倚过来,半身的重量压在何欢的一侧,“欢儿,你这么说,就是长许千然的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他软绵绵地抬起手,用手指戳了戳何欢的脑袋,“难道你就不聪明了?”

    何欢歪了歪头,躲避曲明言的指尖,一手推着整天和树袋熊一样喜欢东靠西靠的曲明言,道:“你别乱说,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再聪明,也比不过你们两个千年老妖。”话音还未落,他就赶紧把人用力一推,脚下一蹬,远离曲明言,从右侧的沙发后绕了圈绕到陈清闲旁边,生怕被曲明言逮住趁机揉来揉去。

    曲明言目睹着何欢一系列认怂特快的反应,半躺在沙发上乐呵呵地笑,缱绻的眉眼镌美俊朗,一笑蛊惑,眼底黯然的星光波光流转,惹得春风百媚丛生。

    没了何欢逗乐,他使着手臂往右侧拖动身体移动,想要去试探试探陈清闲这个居然能让许千然另眼相看的小辈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青睐,没挪几下,余光瞥见桌面中央叫何欢留下了一瓶鹤立鸡群的酒瓶,他慵懒地坐起来,拿过那一袋子,放在手心转着简单扫了几眼。

    “这不是红魔鬼嘛,”他脱口而出,接着看着一桌面平价的啤酒瓶,丝毫没有顾新世等人的口风严谨,口气鄙夷地揶揄:“天天喝这么多啤酒,这个畜生竟然还有品味懂得欣赏红酒?”

    “红魔鬼?”陈清闲和何欢的注意力被曲明言的话吸引住,齐齐投过视线,异口同声问到。

    “嗯。”曲明言把酒瓶立回桌上,“智利的一款葡萄酒,这瓶价位应该在四、五百左右。怎么?你们不知道吗?”他偏着头,瞧另外两人对着红酒瓶一脸茫然的神情,带着玩味的笑布满五官,“哦,我忘了,你们不能喝酒来着。”

    何欢看曲明言一副得意洋洋、翘着狐狸尾巴的模样,白了曲明言一眼,“说得好像你自己能喝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许千然可告诉我了,你要是偷偷喝酒被老白头知道,可是要写一万字检讨的,还得交给我师父检查。”

    “嘁,”曲明言没好气地瘪了瘪嘴,偏生好看的人宜嗔宜喜,他就是瘪嘴拧眉,也像只淋了雨的狗狗,垂着耳朵故意扮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激荡起一片少女心的母爱,“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这人坏到心窝子里了。”

    “还不是坏人自有坏人磨,他怕你暗地里欺负我呗。”何欢被许千然、顾新世、华杨山几个从见面起就无形地宠着了,恃宠而骄的话不自觉就信手拈来。

    曲明言一时让人拿捏住了,眼尾收束,朝着何欢搞怪地吐了吐舌头,不再掺和,继续躺到沙发上,拿着顾新世的笔记本打起游戏。

    何欢见可算有一个是自己能吵过的,偷偷在心底燃起一丝成就感,他扭头见陈清闲把着那瓶红魔鬼沉吟,开口问到:“陈清闲,你在想什么呢?”

    自打昨天俞河第一个直呼了陈清闲的名字,随后整个庭院里的人随着许千然和俞河都摒弃了客套,亲昵地将陈清闲当作是自己人。

    “我在想,送赵多全这瓶酒的人是谁,他为什么选择了四、五百左右的价位。”陈清闲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继而讲出推测:“如果是玫瑰街客人送的,不可能只有这一瓶,其他人看见肯定会纷纷效仿,但如果是赵多全的领导——那些上位者送的,以玫瑰街一年的收益,这瓶酒显然就廉价了。”

    何欢方才一心同曲明言斗嘴争个输赢没留心,经陈清闲这么一说,当即转着眼珠子思考了一番,很快便有了陈算,他没有明说,只是笑着问陈清闲:“假设你是赵多全的领导,你会看得上赵多全这样的人吗?”

    陈清闲一愣,狐狸眼缓缓眯了眯,顿悟了,“我懂了,就像杜思茱都看不起这个同事一样,上位者也是瞧不上赵多全的,不过因为赵多全能带来好的孩子为玫瑰街谋取更多收益,所以他们才给了赵多全特权,好让赵多全全心全力地带来更多利益。”

    “没错。”何欢接话道,“而且赵多全是个不识货的,不可能会认识高档的红酒,上位者一方面瞧不起赵多全,一方面又必须仰仗对方在拐卖孩童上的能力,为了捕获人心,又不愿意花费太多,就选择了这瓶,”他指着红魔鬼,“于上位者来说属于‘廉价’的红酒。”

    陈清闲和何欢推理过后,打着游戏的曲明言紧跟着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许千然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喽,可以看好戏了。”

    何欢一手轻轻搭住陈清闲的手腕,一手向曲明言的方向摆了摆,语气嫌弃:“别管他,他就这样,和许千然一样欠收拾。”他适可而止松开了手,短暂的停留恰到好处,遂放回自己的腿上,神态一瞬正经,“孤儿院下面那些孩子的骨头,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等全部出来,然后系统比对最起码要一天。”说到这,陈清闲突然想起一件刚刚被抛之脑后的时候,迅速拿出手机,把一份压缩包发到了他们建立的小群里,群是昨天从孤儿院那收获满满之后,许千然统一建的,方便各方的讯息和资料第一时间交换,“张如海翻盖手机里的东西解出来了,你们的同事先把内容传给了我,手机上午才邮寄,过两天到。”

    一听重要的内容扑来,何欢不再顾说话,借了陈清闲的手机就专心致志地看起来,连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曲明言都退出了游戏,点开了顾新世登在笔记本上的账号,沉默不语地翻看。

    黑匣子内的翻盖手机里,装载了许许多多同孤儿院地下房间性质完全相同的黑白照片,但翻盖手机记录的更甚,手机的主人张如海还过分地拍下了多段作恶的视频,何欢不慎失手点开了一个,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一瞬响彻客厅。

    陈清闲没想到自己的手机开了这么大的外放音量,立即手忙脚乱地要去降低,却在双手一碰到手机的刹那,拿着手机的何欢不知为何,大抵是声音太大被吓了一跳,叫陈清闲一碰,手指松了力道,没拿住,手机从两人的手中掉落,摔在了茶几下垫着的毛垫上。

    闷沉的落地声响起,何欢晃了晃神,嗓音忽而又低又轻地向陈清闲道了声歉,转头移动座椅:“我去倒杯冬瓜汁,你们喝吗?”

    陈清闲低头捡手机没留神,可一直侧目关注着右侧沙发动静的曲明言飞快捕捉到视频声音乍然轰响的顷刻,何欢阴郁的眼睛一片空洞无神,如同两颗失去了光泽的黑宝石,变得只能称得上是平平无奇的两块石头瞳仁,没有生机、没有生命,仿佛人在霎那死去。

    “我喝,”曲明言用一如既往的口吻说,“不过别拿那个痰盂杯啊,否则我跟你闹。”

    何欢遥控着椅子,安静无声地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曲明言斜了斜视线,见厨房的门紧紧关闭,不留一丝缝隙,压低了一半嗓门,同陈清闲搭话:“最后几个视频看过吗?”

    陈清闲点了点头,他收到这份压缩包后,就一边检验证物,一边在旁边放着视频,多多少少都看过几眼,然而他看的时候并没有开多大的声音,几乎是静音的状态,就是不清楚怎么的,到客厅一开,就奇怪地调到了最大的音量。

    “你觉得最后几个视频像是张如海一个人录的吗?”曲明言又接连提问。

    “不像,并且录像的地点和前面的视频不一样,不是玫瑰街,是他的房间,视频把张如海整个人都录在了镜头里面,要么是他把手机放在了固定的角度,要么是……”陈清闲蓦然想起一个人,以及她对那个人的说辞,“要么是他母亲钱一梅在旁边录的。”

    在玫瑰街录下的视频,杜思茱有和许千然提及,为了不让房间内的陈设过多以照片等能记载的形式往外流传,全数都是贴近了拍下的,最多露个床单,而张如海翻盖手机内最后几个视频,完全毫不遮掩地暴露了床和门的联系,进入过张如海房间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详细的地点。

    “我们昨天在举报里面找到一条举报张如海的,那对老夫妻说好几年前他们的儿子刚入职市局还没一个月,好好的,突然就辞职了,没两天查出来了抑郁症和那方面的病,当天就自杀了,没抢救过来,后来他们整理遗物,在儿子的工作日记里,找到了原因。”曲明言漫无聚焦地正视着前方,眸光暗冷,“所以口供里面的漂亮孩子,不是女性,而是个长相好看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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