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拜托了，另一个我
爆炸的声响奏成了嘈杂有力的乐章。
周理随之拉开距离，然而女人也穿过烟尘穷追不舍，八根蛛刃外加两个持刀的手几乎让危险从各个方向一处袭来。
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选择闪躲，而是进入影子规避的话，这个女人也一定有追击的手段。
气流在周边涌动着，令他的身子腾飞起来，看上去就像被气流席卷翻飞后退一般，但不得不说狼狈带来的却是有力的躲闪。
然而下一秒。
周理身上就被捅出了八个血洞。
手臂，大腿，胸膛……
蛛刃……延长了。
挥刃的动作转变成了刺击，如同真正蜘蛛一般的操作方式差点让周理忽略了一件事：
由影子变化而来的蜘蛛肢体……为什么不能再次进行变化呢？
周理没有停下，用着气流起码挣脱了蛛刃，忍着痛苦丢出了几个东西。
地上升起了一阵白烟，但并不妨碍女人继续行走，直到踩到了一个东西。
地雷引发的小范围爆炸被包裹的暗影规避，女人的笑容越发灿烂，手上的刀被不断抛起落下。
愤怒隐藏在较好的面容中，由本该是暖意的笑传达出令人窒息的寒冷。
周理强忍着痛意，继续从背包拿着东西。
撒了一把绿色的草末在伤口上，他的目光仍然直视着女人：
“……就这？”
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八根蛛刃大肆张开：“别急嘛，前戏够了才要开始呢。”
那动人的笑容如果是在卧室，想必没有男人能够抗拒。
“那就让我看看！”
周理双手都捏满了颗颗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口气直接丢出。
五颜六色仿佛烟花一般的烟雾四散开来，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女人则是几乎受够了这种小丑把戏，立刻知晓了这和之前的白烟不一样，不是要遮挡自己的视线，而是将毒气隐藏在其中……
她直接一个高高跃起，干脆直接跳过了烟尘的范围两只手挥刀下劈。
周理躲闪不及直接被劈中，然而并没有什么血肉割裂的残酷场面，女人看到的只是融化的血红。
……从刚才开始就是假的？
不，被自己捅出八个血洞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那就是刚才切换了替身吗？
没错，周理第一个去寻获的就是拟态替身魂种，这个魂种的能力很简单。
能够用某个东西拟态自己的模样当做替身，并且调换位置。
但首先只能是死物，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替身被看出来的话，就基本上没有替自己抵挡攻击的价值了，这没有价值。
但是影子既符合死物，又能被操纵着移动而且变换神情，简直再符合不过一个真人般的替身了。
然而随着血红消融，有什么东西从影子的包裹中吐了出来。
……是一颗炸弹。
这突然间的变化太快，女人没能反应过来，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如同蜘蛛一般的影子肢体紧紧护住自己。
爆炸的冲击让女人直接被炸飞，重重摔在一面墙上。
女人身上的皮肤或多或少有一些烧焦的痕迹，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女修罗，而对于这一切，她只是抬起手靠近脸庞，用舌头舔了舔手上的伤口。
平静。
平静到过分的反应。
“这是个很不错的惊喜，让我想想，这么好的礼物，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女人脸上带着扭曲与变态，甚至于还因为刚才的爆炸多出了几道带着焦灼的伤口，让周理心跳都慢了半拍，这种病态的美丽……说实话挺戳他的。
“你可以叫我，三十三，我小时候经常被人这么叫……”
带着笑意的话语仿佛很客气，前提是忽略到八根影子肢体抖动的频率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连女人自己也仿佛因为兴奋而颤抖。
“对了，我讨厌被叫怪物……也讨厌别人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所以……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我收下了。”
三十三的动作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明明就像蜘蛛一样的移动方式，但是由于肢体的快速交互让移动变得无比迅速。
“那么……美丽的怪物小姐。”
周理大笑，丝毫不顾及女人刚刚说的一系列话。
“自己来取吧，我乐意献上。”
气流涌动，他几乎达到了所能达到最高的腾空高度，但是蛛刃仍然准时到来，女人高高跃起，向他发动攻击。
周理抬起手，血红的影子从他身上攀附，最后汇聚到手臂外变为了一把镰刃。
影子是以附着的方式让他的手臂变为了武器，但也足够用了。
血红与漆黑的刃碰撞着，明明本该是虚无转化为实质，但却感觉比一般的武器碰撞的还要更加剧烈。
纵影如器魂种……还真是挺好用啊。
比起变化为刀刃的，所以在稳定性上不如，但是基本上能够充分发挥影子的变化特性，基本上讲究一个随心所欲。
不同于那个替身类的魂种，这个魂种属于比较珍惜的种类，还是艾克之后又垫付了一些才足够的。
两人下落到地上，随后又对起了刀。
蛛刃数量确实很多，但周理干脆让地上斑驳的血影化作一块块碎片来防御，随后双手都附着血刀和女人对砍。
然而就算暂时让女人抽不开蛛刃，只是单纯凭借着各自的武器对砍，在一次次手臂被震得发麻中周理仍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
但无所谓！
二人沉浸在了这种激烈的厮杀中。
眼中只有彼此，耳中只剩下武器的碰撞。
周理的伤口在增加着，被风吹过的时候还能带起丝丝痛意，但他仍然沉浸在狂热中，不停地一次次与之对碰。
身体感觉很烫，很疼。
好累，好累……
周理几乎很难控制这些无意识涌出来的想法。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剧烈的战斗，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做的事太多了。
他甚至感觉难以呼吸。
连喘气都喘不上来。
三十三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时机，利用肢体撑起身子一个回旋踢将周理弄倒，随后立马就要用手中的刀刺下。
“哈……哈……”
周理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肺烫得让他有些难受，但是与剧烈的喘气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狂热消退，展现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脸。
“好……开心……”
和灰金那样的战斗狂不同。
灰金享受的是战斗本身，周理享受的，则是战斗中的乐趣。
一个是将战斗本身视为乐趣，一个则是将战斗作为挖掘乐趣的渠道。
“……开心？”
三十三笑了，几乎毫不掩饰笑容中的冰冷，手中的动作也不带丝毫迟疑，直刺心脏。
她已经不在乎这个罪犯的生死，甚至于此刻活捉已经不在选择范围之内。
“咳……哇……”
腹部的刺痛让她难以置信，猛地转过头却看见。
周理站在他的背后，一只手变化的血刀从背后捅穿了她，另一只手还在挥手像是打招呼。
可明明，她将那个男人踩在脚下。
替身？
蛛刃立刻调转方向刺穿，但是却只是沾染了一片血红。
被踩住的周理融入了血红，趁机挣脱开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站在不远处。
一个面露优雅笑容，一个扬起讥讽嘴角。
斑驳血影……
纵影如器……
以及明明最为普通，却仍然是让这两个核心魂种能够被自如运用的纽带……
拟态替身！
这三个魂种组成了这个术式。
周理将其命名为：
“拜托你了……”
“【另一个我】。”
让影子变成另一个自己的替身一般的存在同时可以进行战斗，并且能够随时替换位置。
在某种程度上简直就是。
同时操纵两具身体。
这就是周理想出来的战斗方式。
哪怕这样消耗源能也是双倍，但是只要短时间内解决不就行了。
三十三捂着腹部的伤口，之前爆炸的余伤也被牵扯，让这个女人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痛苦的深情。
底牌和铺垫藏得这么深……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哪怕只前明知道正面碰撞劣势仍然狂热对拼的理由就在此，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三十三就算猜不出他有什么手段，也绝对不至于会被偷袭中。
不愿被称为怪物的女人用着如蜘蛛般扭曲的身姿去战斗。
想要探究自己过去的人选择创造出了另一个自己。
哪怕两人并不知晓彼此的过去，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内心涌起了共同的想法：
那个人……居然和我挺像的。
哈。
三十三想起了周理在战斗开始前的发言，于是注视着他，道：
“那么现在就差不多开始第三回合了……决胜回。”
两个人基本上已经是底牌尽出，费尽自己的权利让对方受到创伤。
但他们仍然必须忍受着伤痛咬牙战斗。
在这一刻。
立场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目的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一开始的计划，更是抛之脑后。
所有制定好的一切都不能再框住他们。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现在的想法也只有一个：
解决掉那个男人/女人！
周理感觉身体很疲惫，但仍然站起与身边的另一个人一同双手变化为血红刀刃。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八根蛛刃的配合绝对能让周理难以应对，但此时此刻。
他就像拥有了两具肉体，可以相互配合。
并且远远不止如此。
本质上仍然是斑驳暗影的另一个他还可以随时变换身形，也就是说当做顺手的武器来用也是完美的选项。
傀儡武器替身队友……
几乎是质变。
面对理论上明明仅仅只是加法的战力增强，三十三却感觉到了难言的压力。
这种战斗方式可不比她那套轻松。
本来无坚不摧的影子肢体也会被血红的刀刃斩断，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分不清替身和本体这么简单了，她此刻反而不需要分清了，不管是替身还是本体都全力以赴攻击着，这样一种笨办法反而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血红的刀刃在强烈的劈砍下也散落碎块化作液体般的影子回归，乍看之下简直就像刀在流血一样。
周理尝试着攻击的时候，替身就会截断对方躲闪的路径。
替身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他也会第一时间充当跳板。
明明是第一次真正使用这个术式来战斗，周理却感觉自己如鱼得水，之前的战斗得来的经验在此刻被充分发挥。
战斗的智慧在拥有一个同一意识操纵并且不需要交流也能知晓应该做什么的完美替身的存在下完美体现。
思维在飞速运转，他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
上一秒本体还在丢着斑驳暗影画作的一枚枚飞刀，下一秒就和替身交替挥出血红的刀刃。
三十三面对这种频繁交替的战斗方式也没能全数接下，她知晓问题所在。
哪怕仍然拥有着操控多个影子肢体的协调性，但是此刻节奏已经被她的对手主导，甚至于原本作为她优势的出其不意没办法被预料的下一步动作也被对方压过。
本体和替身共同战斗的选择太多了，完全不是多出一些肢体能比上的。
更别提这个替身还能使可将身体的部分化作各种各样的器具。
甚至三十三还必须防备着斩破那个血红的影子之后它会吐出几颗炸弹的可能。
他们在几乎是城市中心的地方乱斗着，但是由于之前早就已经被她准备好警戒线封锁，这场战斗注定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甚至于如果真的有人知道了这场战斗的发生，并且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两个薪火层次。
一个让自己拥有蜘蛛一般的影子肢体，并且掌握着怪异的战斗方式。
一个干脆让自己的影子成为可操纵的傀儡与武器，同时与自己作战。
简直是不可相信的事。
两人的源能在被飞速消耗。
尽管周理现在的这种战斗方式其实消耗的更多，并且由于他进入这个位阶的时间并不长，实际上源能储备并不是很多。
但前边女人被消耗的太多了，再加上或多或少积累的伤势……
两人几乎在同时被抽空。
破碎的蛛刃没有再次出现。
周理的旁边替身，甚至连最基础的拟态都没能做到，血红的身影就像一具泥人一般，能看得出人形，但却已经很难凝起。
三十三只剩下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刀，不管是锋利的刀刃还是纤细嫩白的手掌都染上了血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与男人的眼眸对视，他那双纯黑的眼睛被额头伤口流下来的血浸得有些红，但估计早已不在意这些，甚至于估计要等到战斗结束后他才会意识到眼眶的温湿。
他们已经杀红了眼。
三十三透过他的眼，看到了自己。
一个狼狈不堪到连笑容都是强行扯出的女人。
一个……
从两具尸体中钻出来的小女孩。
她没有哭。
哪怕她的父母的身体已经冰冷。
三十三已经想不起抚养院的人看到自己时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但是当时的心情她还有点印象。
……她想。
爸爸妈妈的身体变凉了。
这样的话会生病的吧？
没关系。
我的身体还是热的，只要我们一家人紧紧靠在一起……
一定就会暖和起来的吧。
可惜我的手不够……只有两只手，两只手都不够长的话……
我该怎么紧紧抱住……
周理注视着女人到来，血刀甚至不是手变化而成，而是由他用手握住。
旁边已然破碎不堪的替身坦露出最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那是仿佛萤火虫般大小的光点。
也许只有他会这么干吧。
用影子包裹珠住什么的……
周理没有闭上眼，三十三抬起了刀。
两个人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刺的眼睛有些火辣。
手上传来的震动告诉他们，刀刃在结实碰撞着。
谁赢了呢？
不知道。
女人的刀脱手后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周理的血刀则是干脆已经破碎。
他们的体力和源能已经被抽空。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为逃跑这一可能留下丝毫的源能。
后路这种东西一开始就被他们自己给断掉了。
周理放声大笑，只是维持着站着就很勉强。
强光已经消散。
女人也倒在了地上，用来掩盖自己，用来充当面具的病态笑容也不再挂上。
她，有点累了。
用病态来填补空虚，只会让空虚更加扭曲。
她很怕痛，她很怕冷，她也很怕黑。
福利院的人都管她叫怪物，觉得她的心里总是有着可怕的想法。
在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话的对象都只是墙角的蜘蛛。
没人教过她，人类不该像蜘蛛那般爬行，也没有人教过她，家人不是嘴上的称呼就行了。
后来她被一个黑衣人买走。
被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
很疼，很难受。
但是每次她都挺了过来。
她被给了一把刀，被告诉杀人是她应该做的。
她照做了，那个黑衣人也许就是她新的家人。
后来她才得知自己进入的是一个杀手组织，自己是被当做工具培养，那个黑衣男子出卖自己的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但她被一个守夜的成员看中，被列为了巡夜的候补，才免去了进入监狱的命运。
哪怕后来她的轨迹逐渐走向正常。
甚至于在明面上对于她的评价都只会是优秀，天才。
夜影种都惊叹于她在战斗上的才能……
但她都一直都知道。
自己的队员表面上勉强和自己维持着像是家人般的生活，但实际上一直很害怕他。
那些夸赞自己的人背地里都会说自己也是怪物。
她一直都知道的。
她在逮捕犯人的时候也是，一开始甚至直接扭断了犯人的脖子，丝毫没有留手，转过身想要笑着跟同事们打招呼，但看到的只有一道道恐惧的目光。
“看啊，那个女人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冷血到令人可怕。”
“她好像根本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三十三？好像是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名字这种东西，还进入过一个只用数字来编号的杀手组织……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女人的笑容开始更多了。
但已经没有丝毫暖意。
她开始习惯用扭曲来麻木自己，用残忍来发泄痛苦。
笑容……曾经她想让自己笑得更温柔些。
但她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她被什么东西淹没了，她甚至以为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自从她从父母的尸体下爬出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早就坏掉了。
周理一步一步靠近，动作甚至有些勉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三十三没有动，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是……什么？”
周理拿起了一块尖锐的碎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光，那个是光。”
“光吗……”
三十三此刻已经释然了。
只有当自己失败，只有当自己终于没办法用扭曲来麻木自己，她才会想起。
巡夜a3小队队长，未来的明日之星，最优可能以非夜影种成员加入守夜的种子，冷血的女人，可怕的怪物……
丢掉了这些被过往赋予的身份标签，她才想起了最初的自己。
一个……渴望家人与温暖，不喜欢伤害，也讨厌痛苦的……
小女孩。
仅此而已。
“能让这道光……更柔和一点，更温暖一点吗？”
周理正在用碎石对准女人的脸庞，闻言陷入了思考。
虽然已经被抽空了，但莹莹微光的消耗不多，如果仅仅只是微小的温暖的光……
是可以做到的。
周理看着女人的眼睛，有什么被改变了，映照出她心底的渴望。
“三十三，是吧。”
三十三没有回答。
周理继续说了下去。
“你会死……你知道这点吗？”
吐露的是无比冰冷的话语，残酷到能够令人窒息的现实。
只需要周理冲着女人的脖子扎下去，这场戏剧就到此为止了。
“我知道。”
女人的话很平淡。
“能答应我吗？”
但也并没有带着恳求，只是向简单地询问一般。
……真是个没有常识的女人，向着生死相搏的敌人提出请求什么的。
但……
周理也是个难以被常理言喻的男人。
他笑了。
就像发掘到什么无比有趣的事情一样。
微量的光团在手中散发，稍微带起一点点温度。
不会让人感到灼烫，这一点点温度只能让人感觉稍微有点暖和。
“这就是光吗……”
活在黑暗中太久了，估计连光都会变成厌恶。
但三十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光，这个名词上一秒才被她得知，她也不知道这东西会象征什么，但是感觉到被映照着的暖意……
她仍然眼眶有些湿润。
她……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便不再被允许哭泣，哪怕身体再疼也只能背负下去。
周理用手抚摸着女人的下巴，让其微微抬起，随后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像是找好了角度之后，用手中的碎石对准，道：
“请你闭上眼吧。”
三十三身体一颤，似乎是仍然还有些恐惧，但最终美丽的脸庞也没有浮现出什么，只是缓缓闭上的双眼。
周理将碎石重重刺下，随后便起身。
女人睁开了眼，脸庞的旁边是一块尖端已经被砸碎的石头。
三十三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能开口。
不过接下来……
她终于不用再笑下去了。
她又找回了哭的权利。
周理行走着，感觉着身体的疼痛和疲惫。
……我记得第一次战斗完后，我就一直在养伤。
在海里又打了一场之后又开始养伤……
在莉可家里好不容易伤养得快好了现在又多了些伤……
我得是什么劳模啊。
于是这个事件在这一边已经落下了帷幕，周理确实杀死了那个女人。
所以，那个女人重获新生了。
在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