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花与叶之舞
而在灰金与尼可那边进行战斗的同时。
供水区域里面。
乐斯与青梓按照计划破坏了供水系统，已经等待。
甚至于在悄无声息间，狱警就已经减员了一半，在防护系统发生变动的那段时间还被因此又解决掉了几个狱警。
此刻几乎只有奈克自己还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他甚至难以顾及自己的手下，满天飞舞的花瓣带来幻梦，而锋利的柳叶则成为收割生命的镰刀。
这一男一女的配合，简直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而当自己的最后一名手下也倒在自己的身后，奈克沉默了。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手下。
倒不如说。
他终于把无用的拖油瓶摆脱掉了。
从刚才开始他的右手就一直拿着一柄巨斧，却没能使劲挥舞。
而现在，他左手干脆握住一条连接着流星锤的锁链。
奈克的体型高大，很有威慑力，但是在这一片繁花之中，他难以分辨目标，哪怕用最大的力气砍向那个女人，最后也可能只是个花瓣拼成的幻影。
但是。
哪怕修炼的是很传统的夜刃体系，只是全力追求在黑夜中的力量以及对武器的使用。
作为这个监狱里唯一有资格和典狱长碰碰手腕，几乎能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战斗经验也不少。
光是花瓣真的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巨大的斧头被他用力一转挥出了旋风般的效果。
两柄柳叶刀与之相碰后又迅速遁入繁花中。
乐斯并不是精通刺杀的溯源者，他更像一个正面作战的战士，能攻善防。
所以他有资格依靠与爱人的配合打出这种如同刺客般的效果，也可以选择正面缠斗，反过来让自己的爱人有机会攻击。
没错，青梓不仅仅是躲在暗处操纵着花瓣那么简单，她也拿着一柄纤细的长剑，就算真的被发现位置也不会有大事。
奈克要做的甚至不是同一位阶的一打二，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和两个战斗经验与水平丝毫不低于自己的人打。
这让他仿佛深陷泥潭之中，越是大力的挣扎，越是会让他深陷其中。
如果不是已经逼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拿出流星锤。
同时使用两柄武器不一定会是战力上的加成，使用上困难的同时，对体力的消耗也是一个负担。
更别提再怎么剧烈凶猛的攻击，只要没有命中就没有意义。
就这样死撑着，绝对毫无意义。
奈克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逃跑，这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但是他相信只要通报给典狱长，那么夜影种加上闪星的位阶绝对能轻松解决掉这二人。
然而下一秒，在他跑动的瞬间，他的身上就多出了几道细麻的伤口。
不可能，这些花瓣最多是……
然后他就发现了花瓣中夹杂的锋利的叶子。
这一男一女绝对不是什么临时凑出来的囚徒，他们的战斗经验和配合绝对不可能是临时凑出来的。
“你们到底是谁？”
他忍不住怒吼。
然而他等不到回应。
只听到了：
“我的爱人，这抹鲜红，刚好能够映衬你的美丽。”
男人的声音仿佛在咏唱诗歌一般。
这令他窝火。
他的血被用来当陪衬吗？只能用来讨好女人吗？他居然被当做玩物一样，甚至还有空调情？
他屏住了呼吸。
奈克其实一直有所猜测。
虽然他没有感觉到，但是如果仅仅只是用花瓣，就能让他感觉到幻境一般，那么绝对不是薪火能够做到的。
空气中很有可能藏着花粉，他在悄无声息之间吸入之后对于那种微乎其微的香味更加习惯之后反而就难以察觉到。
于是他屏住了呼吸，用尽所有力气挥舞着流星锤旋转着。
巨大的力量刮出的狂风令花瓣都被吹飞到一边。
随后他用流星锤砸向了男人，失去了花瓣的遮挡，男人的位置无比清晰。
两把柳叶刀与流星锤相碰，男人还是被反震得退后了一下，然而随即而来的就是一柄巨大的利斧。
这回有了反应的机会，乐斯只是用巧妙的技巧将刀划过了巨斧没有硬吃所有的力量，反倒是借此接近，将刀旋转了下，往下一捅。
奈克只感觉肩膀一痛，但顾不上那么多，只是甩动着铁链想要将男人束缚住。
而在这个时候。
他突然闻到了一阵花香。
铁链挥了个空。
在左右没有看到任何花瓣的情况下，他立刻意识到了花香的来源。
抬头一看就看到漫天的花瓣以及一柄朝着自己刺来的细长尖剑。
用着巨斧抵挡的同时流星锤也朝着上方甩去。
明明是巨大而又笨重的武器，却带有一股黝黑的气息使其迅速。
然而上方的女人就像一个舞者一般优雅躲过了流星锤，一个翻身下来之后，手中又撒出了花瓣。
还想要追赶身后却又有呼啸的风声，甚至于没能抵挡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两道刃击。
他感觉自己甚至不像是在战斗，对方就像跳舞一样优雅娴熟，自己却像一条案板上乱跳的鱼，只等待被宰割。
意识到这种极为惊恐的事实的瞬间，他的战意也不由得溃烂。
而当他转身之后却发现，男人和女人在于一处，繁花与落叶汇聚，细剑与弯刀共舞，朝着自己袭来。
在这花与叶之舞之中，哪怕他汇聚黑夜的力量，挥出一斧，最终也只等来了，武器的破裂以及胸口多出一个洞。
乐斯拥抱住了自己的爱人，献上一吻。
仿佛他们不是刚进行了一场战斗。
而是在一场繁华的舞会上一曲舞毕，随后在夜晚的热烈中，带着令人陶醉的爱意，付出着自己所有的情感，最后在舞台的中央与之拥吻。
他们甚至在拥吻中越过了好几具尸体，共同走向地上。
越过了满是混乱的监狱，他们反而很轻松来到了通道，在发现把守的人已经死掉之后又从中离开。
“这个小子怎么伤得这么重？”
乐斯站在甲板上，只觉得眉头紧跳。
他的爱人已经用花瓣帮助其治疗。
但说实话，青梓擅长的是用花瓣和花粉编织出的幻觉，治疗反而是顺带的，所以效果其实并不算多，只能起到一个稍微帮助的作用。
监狱位于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通过外围一年用来运输一次的船只才能离开。
当然，其间还有不少脑子比较灵活的囚犯跑了出来想上船，直接被灰烬丢进海里。
艾克反倒是三批人里面最后一个来的。
“周理呢？”
“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我们需要等他十分钟，时间一过，他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艾克回答。
而他们交谈还没有几句，他们就听到了一声爆炸。
监狱的最高处已经被火光吞噬，冒出滚滚的浓烟。
“……要不我们立个墓碑再走？”
灰金试图展现一丁点幽默感。
而在场诸位表示沉默。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这人该不会真没想着逃走，而是想着大闹一通吧。
就凭一个微末层次？！
……
“……你居然还没死。”
皮克手中的重剑幽黑深邃，就像真的从黑夜中取出锻炼。
与奈克这种还用金属武器的不同，他甚至连武器都来源于魂种的力量，术式的构成。
这是所有修炼暗夜相关体系的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但比起汲取黑夜的力量。
夜影种能做到的事情比这个更多。
因为他们本身就能变为黑夜的一部分。
在永暗，夜影种是绝对的天选之子。
几乎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共识，不管是听说过的，书中描述的。
以及……
亲眼见到后更是会这样觉得。
“那个刺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竟然有点感到恶心。”
周理身上闪烁着光芒，他随时准备好让光芒扩大的准备。
这是唯一可能让他躲避掉攻击的办法……但也仅仅只是可能。
哪怕黑夜的感知会被微光断绝，但是在那庞大幽暗的夜中，他那微薄的光简直弱小的令人感到可笑。
周理难道不知道他在做的事情很离谱吗？
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差距简直犹如鸿沟一般吗？
他清楚的很。
他的理性已经为他勾勒出了一切。
但他仍然选择如此。
这种事情简直太有意思了。
黑夜会变成光一般普遍的事物，被人尊崇。
而他手中的光就如同禁忌之物一般，会让人感到唾弃。
而在这种情况下。
在黑夜成为绝对的主流，绝对的主宰的情况下。
在对方已经是一个闪星层次的溯源者，而自己只是一个微末的情况下。
如果这场战斗能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那么估计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奇迹】
而对于像他这样的人。
奇迹简直美的就像必须摘掉的果实。
简直就像用生命融毁也必须使其出现一瞬的朦胧。
灰金也好，艾克也好，那对夫妻也好，甚至于是尼可也好。
他们的评价，他们的共同感觉，对于这样一个事实来说，简直是贴切的不得了。
无比的客观，无比的准确。
就像猴子疯了一般想在河里捞到月亮。
周理，确确实实是那样一个疯子。
对于这种困境，他感到了愉悦。
他并不恐惧，他感觉……
眼前出现了一片血红。
隐者，你果然留下了什么东西，我就知道你肯定留下了什么，那么我就给你一个超出考卷的，你绝对不可能想象到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