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梦中保持清醒
周理与艾克又弄了个新的口头契约。
艾克需要全力帮助他们，周理能够给予的则是未来更加有趣交易的前提：自由。
“周理先生，他不提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不让他废除那个口头契约……他现在和我们是合作关系了对吧。”
面对尼可略带无奈的疑问。
周理只是笑了笑，道：
“把自己的把柄交在别人手里，也是获取信任的其中一种方式。”
“但是那是我被握住把柄诶！”
周理全当没听到，哼起了小曲。
“不过……如果你在之前告诉我，我们能成功的解决掉，这件事甚至还多出了一个合作伙伴……把不久前的对手变为伙伴，我绝对不会相信。”
“周理先生……你真是一个，奇……奇怪的人。”
“……你想说的应该是神奇对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艾克先……先生，貌似是个薪火层次的溯源者，对吧？”
“你不用非要别人先生……贫民窟的习惯并不算是好东西，哪怕是为了生存而诞生的奇怪。”
周理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指出了尼可略显僵硬的叫法。
“他确实是第二轮转的溯源者……但这反而不是他最重要的一点。”
艾克利用价值最大的反而不是作为战力的方面……先不提在这座监狱里作为囚犯的溯源者也是人人平等，作为言术体系，在正面交手方面的战力显然是有些不够格的。
但艾克带来的情报却是至关重要。
成为溯源者的方法，以及相关知识。
以及……
监狱的构造。
作为一个三年的老囚犯。
要说没有想要越狱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怕是一座没有死刑甚至挺人性化的监狱……那也还是一座监狱。
逐年累月的刻意观察让艾克逐渐摸清了监狱大部分的设施以及整体构造。
甚至于一些内部设备。
尽管周理也尝试通过闲逛加观察的方式去记忆，但是毕竟囚犯自己也得去劳作，时间并不算多。
所以进度也仅仅是可怜的一点点。
“那个，我也能够成为溯源者吗？”
尼可眼中带着渴望，毕竟有着特殊能力的存在在哪都是自带贵族阶级的标签，有着常人难以触及的地位。
“方法你也听到了，你可以自己尝试，如果能给我们增加一丁点战力的话就更好了。”
周理却并没有太在意这种东西。
他在琢磨着一件事……
这让他陷入了极为少见的严肃状态。
溯源者信息的补全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隐者绝对是一个溯源者，甚至于……所处的层次绝对不低。
否则抹消自身存在这种级别的能力就太过离谱了。
但是问题来了。
要怎么样的失忆才能让一个极为强大的溯源者变成一个完全的普通人？
并且溯源者可是拥有一种叫做魂种的东西……就算离谱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也不至于连魂种都一个不剩吧。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意识。
甚至连肉体层面都可能是新生吗？
第一轮转的溯源者被称为微末源者……始于微末吗？
第二轮转的溯源者被称之为薪火源者，意为传递者的薪火。
第三轮转是闪星源者……艾克并没能解释出为什么要这么叫，第四轮转的昼日源者也是。
只知道关于溯源者最初的名称都是来源于这个名为永暗的世界信奉的唯一的宗教，黑夜的女神，她还有一个比较亲切点的称呼：织夜女士。
周理当时脑子里的知识动了起来，然后就得不停憋笑了。
永暗人生活在无尽的黑夜中，压根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是闪耀的星星，什么是白昼的太阳。
而到了第五轮转，据艾克所说，这就是人类能达到的最强大的层次了。
被称为辉煌源者的溯源者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在自身的领域中得到各式各样的强大加成。
再往上的就不为人所知了。
甚至别说辉煌源者了，艾克以前还是因为偶然才看到过一眼昼日源者的威能。
周理突然抬起了头，看到远处摆放的书架仅仅摆放着同一种书。
永夜圣经……就连监狱也都有宗教读物吗？
艾克好像还提到过。
这本圣经中对世界的解析：
【慈爱的母亲将自己亲手编织好的摇篮，盖上了一块无边的黑布，这便是世界的诞生。】
虽然说宗教这种东西，总会把自己侍奉的所谓的神吹的无所不能。
没有什么造物的权能都不好意思说是神。
但是周理仍隐隐觉得不对劲。
特别是他知晓如果世界上没有神的宗教情况：大家各编各的，各自弄自己的宗教，同时编写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家的神盖在别人家的神上面。
而不是……全世界都只有统一信奉着一个神，也仅仅存在一个宗教。
特别是这个世界确确实实拥有着违背常理的现象：永恒的黑夜。
而由于这种现象存在的环境，人们会更加尊崇能够更加适应黑夜的人，在黑夜中看得更加清晰的人……
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更加强大的种族。
夜影种。
以黑夜为力量，化身无尽的幽影。
正如这个监狱也是从黑夜中汲取力量，封禁囚徒们的能力。
而如果以某种方式破坏掉的话……
周理几乎能够看见整座监狱囚犯们的暴动。
囚犯的数量远远多于狱警的数量……溯源者方面的数量也是如此。
而这一切，只需要做一点点手脚。
但具体的实施还有待商酌。
周理很清楚一件事。
他必须立刻重新成为一个溯源者……
窥见光芒后拥有光芒的意思……他大概懂了。
很快他们弄完了下午的劳作。
晚上的囚犯只能待在各自的囚室里面休息。
这第一天的波澜壮阔就此落下帷幕。
周理躺在床上，思考着成为溯源者的方法：
沟通一个名为心想的世界，建立与其的联系，就能够成为溯源者。
这个世界还有着另一个绰号：梦乡。
而沟通这个世界的办法，说难吧，其实也不算太难，对于某些人简直就是如同呼吸一般简单的事。
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这可能是这辈子也办不到的事。
“在梦中保持清醒……”
周理低声呢喃着，随后一笑，闭上眼睛。
脑内的知识中，也有一门名为心理的学科的相关知识……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但这种东西越是刻意反而越是失败。
他有一种感觉……过去的自己似乎经常用其中的方法让自己时常处于浅度睡眠，不至于让自己在睡梦中被人捅上一刀还没发觉。
按理来说，梦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变成过度的消耗情绪的东西，反而对于睡眠来说弊大于利。
但似乎隐者也从来没阻止过自己的做梦……
是因为成为溯源者的缘故吗？
他不知晓。
他只是将自己的意识放飞。
越是严肃越是刻意，越是想的多，越是难以进入梦境。
直到意识变得模糊，想法逐渐化为泥尘。
在一片朦胧之中，梦才被缓缓编织，有了个开端。
眼中画面所呈现的……是一台电脑。
“周理”熟练使用着，打开了一个文件。
是一个很俗套的异世界冒险游戏。
主角穿越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并且展开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地图全都一片漆黑，反而是最后一个地块却是亮着。
上面写着：永暗。
周理真正睁开了眼。
在脑海中的知识中有一个清醒梦的概念，这样特殊的梦境和一般的梦，唯一的区别就是……梦的主人认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言外之意，只要知晓自身处于梦境，那便是清醒。
“电脑……”
他咀嚼着这个词，脑内的知识中也有相关的答案……
但很不对劲。
永暗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产物……那我脑内的知识又来源于哪，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他看着亮起的图标，又注意到了一点。
穿越……游戏……
……这些片段这些知识全部都是有来源的。
失忆只不过是自己对目前自身所处状况的一个推测罢了。
记忆是否消失又是否被抹除，完全是个不确定数。
目前这个场景……是因为隐者的记忆吗？
穿越，穿越，穿越……
周理很自然的就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穿越者？
而在他想到这一点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顿时崩溃碎裂，就像是被切割开的肉体一样流出鲜红。
在一片片涌出的血红之中，又滋生出了一道道裂缝……不，那不是裂缝。
那是一只只睁开的眼睛。
周理感觉脚下一空，已经没有可以踏足的地方，失重感随之涌来，他开始向下坠落。
这也是记忆涌现的梦境的一部分吗？！
这是梦……这是梦。
他开始反复强调，并强制自己消除眼前所看到的血红。
不对劲……
明明作为梦的主人他应该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但对于眼前着这一片血红，他竟然完全影响不了……或者还有个更坏的可能，它其实能造成影响，但那种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到肉眼都看不见的程度。
血红的色泽积蓄成了洪流一般汹涌的东西，分不清是液体还是固体一股脑涌了过来。
周理只感觉被卷进了漩涡，不停地旋转着。
……原来在梦里还能感到头晕想吐吗？
他有一种预感，再这样让这些血红继续下去……绝对会很不妙。
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梦不梦的东西了。
原本一定是高位溯源者的隐者到现在的周理之间的过渡，是极不合理的。
这种层面的存在，哪怕被杀了只剩下一丝灵魂，也肯定存在后手吧，怎么可能这么僵硬就变成现在的普通人？
要形容现在的情况的话。
魂种没了，最多算是账号里的装备被销毁了。
位阶没了也最多是号被注销了。
但是连心想的沟通都被切断了。
简直是连服务器都得重连了！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心想的连接给阻断了。
这些血红绝对是某种特殊力量的体现，说不定就是原因所在。
既然影响不了这些东西。
那就……
弄点与之毫不相干的东西！
周理想到这里思绪开始混乱，他仿佛听到了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尖笑声，这些声音不断涌入他的耳朵里，制造出不断的杂音。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稚嫩的，衰老的，男性的，女性的，尖锐的，低沉的……
这些声音各不相同，找不清来源。
周理已经无法思考，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抓住……”
垂落下来的模糊不清的仿佛绳索状的东西出现在他被血红浸湿的眼中，他依照着最后的念头将其抓住，“绳索”快速向上升起，立刻便将其拉离了血红的漩涡之中。
仔细一看的话，那根本不是什么绳索。
那是：
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