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性格互补
音乐楼的牌匾两边有两个大大的音符，楼顶也悬着一个音符，比牌匾上的足足大了十倍有多，只是因为在楼下往楼上看才显得小。
肖诺踏着欢快的步伐直接去了琴室。
琴室里面摆着古筝、电子琴、琵琶、钢琴……
琴室空间很大，除了这几个琴之外旁边摆满了各种乐器，肖诺每次进来第一个想法就是站哪里。
但其实有一大块空地，只是刚进来被挡住了视线。
“来了。”萧老师正在擦拭一把吉他，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去，“喝水自己拿，那边冰箱有可乐。”
“好。”肖诺说完就走向小冰箱，这个冰箱很小，但里面摆了很多饮料，她拿了两罐可乐，将一罐递给萧晴。
肖诺喝了一口，哈出一口冷气：“谢谢你啊，本来你都该休息了。”
萧晴白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 ，我愿意。”
萧晴是音乐老师，教钢琴的，肖诺第一次见她就是被她坐在钢琴前穿着一身纯白礼服的身影吸引了，琴键在她修长的手指下跳跃，那是一种美的享受。
后来她经常出现在这里。
她很喜欢看萧晴弹钢琴，久而久之就跟萧晴认识了，萧晴答应她每周匀出两个小时陪她练琴，这样持续了一年，两人变成了很好的朋友。
“手机。”萧晴提醒她，然后就坐到了钢琴前。
肖诺掏出手机，是左琼。
左琼：学姐，我今天生日，你能出来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肖诺抬了抬眼，看了眼钢琴前的萧晴。萧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
“怎么了？有事？”萧晴笑着说。
肖诺舔了舔嘴唇，看看萧晴。
拉着人家练琴，结果自己有事要走，这也太没人性了，于是她拒绝了这个诱人的邀约。
肖诺：先祝你生日快乐。不过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这样吧，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
“要是有事你去吧，改天练一样的。”萧晴说着就要站起来。
肖诺赶紧将她按在椅子上：“不用，没事。”
左琼：谢谢学姐。好，那明天中午见。
肖诺笑笑按灭了手机，坐到了萧晴身边。
“不会是那个喜欢的男生吧？”萧晴敏锐地问。
肖诺眯眼笑起来：“他的朋友，生日请吃饭。”
“那你就去啊。”萧晴一副恨铁不成钢。
肖诺叹口气：“我脸有多大啊，你孩子都让老公去接了陪我练琴，我还敢翘班。赶紧练吧，练完你好陪孩子。”
萧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手指在琴键上划过，带来内心的清明。
肖诺的钢琴是三岁就开始学的，在爸爸妈妈的监督下学习了三年，但肖诺一直不喜欢钢琴，每次练习都跟爸妈耍赖。
爸妈去世后，肖诺有段时间待在老房子里没日没夜地练习，直到身体重负坚持不下去晕倒在家，被干爸干妈带去医院，睡了好几天才醒。
从那以后钢琴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只有指尖划过琴键，才能让她找回实体，才能把内心的压抑烦躁统统压回心底，好像这样，她就能把过去那些跟爸妈在一起的时间弥补回来。
第二天跟左琼约了一家小馆子，他们午休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半小时，左琼给肖诺发了些菜，肖诺不知道吃什么就让他随便点了。
跟欧阳可到达约定地点，发现江未已身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看就是那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乖女，不会逃课、按时完成作业，考试次次都考得很好。
左琼看她们进来赶紧上前：“学姐，你们来啦？快坐快坐，等一下菜就上了。”
肖诺和欧阳可找了位置坐下。
肖诺本来想坐在江未已身边，但是他左边是左琼右边是那个女孩，没办法，她只好坐在了左琼身边，欧阳可挨在她身边坐下了。
“学姐。这个是张桐靥，跟江未已一起长大的，我们学校的学霸女神。”左琼微笑着介绍坐在江未已旁边的女孩。
女孩很有礼貌地起身微微点点头，说了句“学姐好”。
肖诺和欧阳可赶紧学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异口同声说了句“你好”。
这场面，有点太正式了，有种领导会面的感觉，肖诺都差点想伸手跟她握握手，说句“你好”了。
“这是銮安大学的学姐，”左琼指了指肖诺，“肖诺，肖学姐，”然后指了指欧阳可，“欧阳可，欧阳学姐。”
张桐靥又一点头，肖诺和欧阳可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左琼，生日快乐啊，都没跟你说呢。”欧阳可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
左琼赶紧也端起橙汁跟她碰了碰：“谢谢学姐。”
欧阳可笑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可乐，还冒着冰镇的细密气泡：“生日快乐，迟来的祝福，别介意啊。”
“不会，谢谢学姐。”左琼喜笑颜开。
欧阳可看看左琼，这前后的态度简直是……
“学姐，最近忙吗？除了上课还干嘛？”江未已突然问。
肖诺震惊地看向他，结果发现她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眼神的方向是欧阳可。
肖诺不动声色地往后躺了躺。
欧阳可神情尴尬地瞅了眼肖诺：“啊我最近上完课就跟阿诺在寝室追剧玩呢，也没干嘛。”
肖诺抿了口可乐：“最近没什么事，就比较闲。”肖诺看着江未已。
江未已微微点点头；“欧阳学姐，你水没了，还要喝吗？我给你倒。”江未已起身过来拿欧阳可的杯子。
肖诺微张着嘴看着他的动作，有点瞠目结舌。
欧阳可赶紧拿过杯子：“不用不用，谢谢，我自己来。”
江未已略一挑眉坐下了。
这个插曲让桌上的几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尴尬。
“你最近学习累不累？肯定很累吧，注意休息。”肖诺像是没感受到桌上凝固的气氛，“上次给你带的菜吃了吗？”
江未已塞了口菜，语气不咸不淡：“吃了，谢谢。”
肖诺笑笑：“备战高考是很累的，我们也都经历过，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持身体健康，吃的喝的都不能马虎，”肖诺语重心长的，像个长辈一样，“左琼你也是，”左琼赶紧笑着点点头，肖诺眯眼笑笑继续说，“江未已，我看你学习都不顾时间的，你要注意休息，好的休息才能造就成功，所以你要适当放松，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
江未已深吸一口气，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谢谢学姐，但我不是学龄前，我都知道。”
肖诺呆了呆，欧阳可皱眉看了眼江未已：“阿诺就是关心一下，你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吧。”
肖诺舔了舔嘴唇，拽了把欧阳可，欧阳可一脸怒意，瞥了眼江未已转过了脸。
张桐靥看着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不自然地皱皱眉，将目光停驻在欧阳可身上。
左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定格在肖诺身上：“学姐，你说的我们都会记得，你放心吧。谢谢学姐关心。”
肖诺瞬间喜笑颜开：“没关系，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肖诺这种乐天派性格让人很轻松，不会想着如果这么说了接不下去话题，左琼瞬间安了心。
一顿饭尴尴尬尬吃完，江未已三个人顺着路回学校，肖诺和欧阳可下午没课，想在这边的小店转转，出了饭店就没出小巷，直接顺着路走了。
等张桐靥走了之后，左琼看了看江未已，实在没忍住：“未已，你对肖学姐是不是有意见啊，怎么对她那个态度？”
江未已看着前方的道路往前走，速度不增不减。
刚刚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他不是个没感情的人，相反的，他其实很敏感。
肖诺对他额外的关心他能感觉到，那是种旁若无人的爱意，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说实话，他现在对肖诺没那么讨厌了，只是还不能自然而然就接受她平静说出自己喜爱之意的性格，过于直白，让他无法招教。
刚刚肖诺明明在对他表示关心，可是说到一半，她竟然跟左琼说了句话，这让他觉得自己独属的东西被人分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到嘴边的“谢谢学姐”变成了恶语相向。说完他就很后悔，但也无法找补了。
肖诺就算心再大也会不舒服的吧。他突然这么想，要是能委婉一点就好了。
“没有吧，”江未已神情还是很平淡，“我对谁都一样。”
左琼撇撇嘴：“是吗我看你对欧阳学姐就不一样。你对欧阳学姐都会主动嘘寒问暖的，对肖学姐那语气那神情，我刚都看不下去了。你是没看到你说完之后肖学姐可怜兮兮的表情，本来就长得很好看，我看她那样子都不忍心。”
江未已皱着眉瞅了他一眼：“这跟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左琼瞪大眼睛看着他，“长得好看就让人特怜惜。”
江未已实在是看不懂他，帮肖诺打抱不平竟然是因为长得好看不忍心，这实在说不过去。
要是不好看，左琼是不是就不帮忙了？
他意味不明地觑了一眼左琼，狠狠鄙视了他一把。
“你刚刚对欧阳学姐那么关心，还专门去问她话，我都惊呆了，”左琼手舞足蹈地说，“你对谁都没这样过吧。你是不是喜欢欧阳学姐？”
江未已脚步定在原地，看向他：“怎么这么问？啥依据啊？”
左琼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对，不应该。”
江未已一脸疑惑：“什么不应该？”
“按理来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肖学姐那种性格的，”左琼一顿分析，“你们性格比较互补。”
江未已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你这么说自己不难受得慌？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肖诺吧。”
左琼一个激灵：“你别乱说啊，我虽然喜欢学姐，但是我没敢有非分之想，学姐在我心里是那种只可远观的存在，说句话我都开心好久，我可不敢想别的，也不会想别的。”
江未已笑着摇摇头：“你真敢扣帽子，肖诺要知道你是这么看她的，估计震惊得头都掉了。”
左琼撇撇嘴没再说话，江未已也收了话头。
不管肖诺是什么样的，他也没兴趣，所以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他不会……
江未已想到这晃了晃脑袋，想这么多呢，浪费时间。
肖诺刚走出文学楼就看到扛着相机的齐延在对着花草拍拍拍。
随后镜头转向了楼门，肖诺一愣之后笑了笑，齐延看着镜头里的肖诺，按下了快门。
肖诺几步跑过去：“你在拍照啊，怎么在这拍？这有啥可拍的？”
齐延低头一笑看向她：“这里可有的拍了，花草好看，人更好看。”
肖诺干笑两声：“那好吧，我先回寝室了。”
齐延笑着点点头。
看着肖诺背影消失在楼后，齐延轻轻吸了口气收起相机离开了。
最近齐延的出现频率很高，食堂、校园、操场、教学楼，只要是肖诺出现的地方都有齐延的身影。
校园里开始有各种流言，大家都在猜测他们俩谁在追谁。
肖诺觉得很奇怪，但不知道哪里奇怪，难道是以前自己没注意齐延这个人？怎么现在认识了之后到处都能看到他。
其实能知道一些，只是她不想打破这种朋友关系，她对齐延印象很好，并不想断绝往来，但如果有一天过度了，她也许会选择打破这种氛围。
“你又在这啊？”肖诺和欧阳可抱着书出来就看到齐延一本正经拍摄天空。
欧阳可已经明白了齐延的用心程度，但是看破不说破，她不信肖诺觉察不出来，只是她不想说破就不会说，也不会允许别人提醒她。
肖诺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心细。
“拍天空，这边天空云彩形状很好看。”齐延笑着说。
肖诺和欧阳可同时抬头看看天空，只飘着几朵毫无形状可言的云，有些若隐若现，跟天空几乎融为一色。
这云的形状……
肖诺难得露出无语状：“那一起吃饭？要吃午饭了。”
齐延眼含笑意：“好啊，一起。”
三个人往食堂去，齐延乖乖地走在肖诺右边，背着相机包，整个人没有了平时的孤独感以及一身的桀骜，像是有了活气，没有了疏离感。
他虽然长得很温和，很想让人亲近，但他身上有种干净到极致的清冷感，让人望而却步。
但他在肖诺身边自然而然地掩去了这些，就像他本来就一直这样。